司庭花去洗澡的时候,便去了一丁点儿孩子的指甲。
但是,孩子正在睡觉,我怎么舍得去拔他们的头发惊醒他?
将指甲装好之后,便去和保姆准备晚餐。
看到餐桌上的健身餐,当即问:“这是司庭花吃的东西吗?”
“对……”
“她刚生了孩子,吃这些东西能行?”
“哦……我之前跟司姐说过,让要吃一些补身子的,可是她不听,说要减肥。”奶妈刘倩说。
“这怎么能行?家里还有什么补品?她怀孕的时候那么能吃,现在总饿着自己怎么能行?”我说着,便去冰箱里找食物。
“您别找了,我之前给司姐炖过鸡,可是她一口不吃。油水大的,她根本就不碰的。”刘倩在旁边笑着说。
“先做了再说。”
我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只母鸡。
正炖着的时候,司庭花洗完澡走了出来。
闻到炖鸡的味道后,便走过来看。
“刘倩炖的吗?”她问。
“我炖的,”我一边切菜一边转过身说:“你生了孩子之后不好好补一补,会落下病根的……”
“待会刘倩吃吧!吃了奶水好……我的健身餐呢?”她走到餐桌前问。
“韩总给您倒垃圾桶里了。”刘倩说。
“韩飞,你有病啊你!”司庭花当即不悦了。
“你听我的行吗?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我走过去,哄着说:
“我承认你现在身材很棒,但是,咱们没必要跟年轻女孩比吧?你这生了孩子元气大伤,这天气又越来越冷,你要不好好补补,一场感冒你都吃不消。听话行吗?多吃点儿长不了太多肉。”
“我有我的目标!一百斤就是一百斤,现在还差三四斤呢!”司庭花很是固执地说。
“你有目标,我也有目标,我的目标是健康!你也不要总想着去跟那些年轻女孩比行吗?”我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跟费晓比啊?”她当即瞪眼。
那瞪起眼来的模样,倒是很有股子青春叛逆的味道。
看到她那嫩嫩的肌肤,便觉得她保养得是真好,比我大四岁,看起来却像是比我小四岁。
“我没有把你和费晓作比较的意思,只是想你健健康康的。待会喝点儿鸡汤好吗?”我说。
她听后,眼中没有一丝妥协,仿佛还在生我的气,冷盯着我说:
“我告诉你,我现在减肥又健身的,不是为了费晓,而是为了我自己。我不希望我再出现在万顺会议室的时候,不会让别人说我是个没了精气神儿的老妇女!”
听到她聊起万顺的事情,我的心情当即便低落下来。
“这事儿我们待会再聊好吗?关于股权的事情,我想——”
“——你现在不用跟我聊!等你去做完亲子鉴定之后,再以孩子父亲的身份跟我好好聊行吗?”她说着,转身走向另一间卧室后,直接锁上了门。
我去敲门,她一声不应。
刘倩去喊她吃饭,她直接说不吃,并让我俩看好孩子。
刘倩见状,走回来耸了耸肩说:“我就说司姐肯定不会吃的啦。”
——
当天晚上司庭花只出来了而一次,还是去洗手间。
当我听到动静去找她的时候,她直接瞪了我一眼后,重新锁上门不见我。
我知道她是因为股权的事儿不爽。
但是,她是真不知道我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看到是费晓的电话时,我的心就一阵狂跳。
在东北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司庭花这里,那种极大的负罪感,让我的心情非常压抑,心跳都急促了很多。
还好这里的卧室多,转头看了眼正在哄孩子的刘倩后,拿着手机便去了旁边的卧室。
“喂?”我接起电话。
“还在京城啊?”费晓问。
“对……不过,药已经给你拿上了。看看,明天就能回去了。”我说。
想到明天见到她之后,就很难再这么轻松地来这里看孩子,内心不免又是一阵纠结。
我真的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可是,却又不敢太快……
因为这堆事情之间充满了矛盾。
最大的矛盾就是佟老想要赶走司庭花,而司庭花却非要在万顺留下!
“我都多久没见你了!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似的呢!呵呵……”费晓开心地说。
“呵……”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轻轻一笑。
“你有司机对吗?你的腰没事儿了吧?能开车吗?”
“我是骨盆骨折,腰本不碍事的,能开车……你吃晚饭了吗?”我转移话题说。
“吃了!吃了好多呢!不过,药没了,这两天吃饭不吃药,还觉得怪不得劲儿呢!呵呵!”
想到她的药还在我的车上,心中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
说不出的一种糟杂,在内心搅乱成麻……
转头看向外面的黑夜时,却看到玻璃上映衬着的自己的面容。
这几个月我瘦了十几斤。
此刻的样子,憔悴得如同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药明天就给你带回去了。梁医生说吃完这两个月的,就不要再吃了。”
“嗯嗯,我知道。我还知道,我该准备一下要孩子啦!哈哈!”费晓的笑声又大了一些。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呵……”我感觉她今天很是兴奋的样子。
“首先,是因为你每天要回来啦!其次是因为我们的电影拿了个票房第三名!成绩很不错的!导演还说过两天给我们发红包!哈哈!”
“呵……那挺好的。不过,不能太兴奋,凡事都要看淡。”我说着,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便嘱咐说:“早点休息吧!不要睡太晚。”
“嗯啦!拜拜!明天晚上请你吃大餐!”费晓说着,当即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脑海里还回荡着费晓那开心的笑声,联想到司庭花在我归来后的冷漠。便觉得,费晓应该才是真正的情侣久别之后的状态吧……
我多么想司庭花也能像费晓似的那么开心。
可是,司庭花像是已经将我琢磨透了一般。
那种若即若离、时而热情又时而冷漠的情感状态,将我困得死死的,也拿捏得死死的。
跟随着她的节奏,考虑她所考虑的事,
也要配合着她,一起想她所想的未来……
但,
我有我的底线。
——
第二天一大早,司庭花便催促着我去做亲子鉴定。
我的性格是有些扭捏的,感觉这种事情这么直白,总觉得有些不适。
可是,她却非要我去,还命令我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给她看。
当她看到只有指甲的时候,当即转身去了卧室。
我想到她可能是去采集头发,便赶忙跑过去。
“你别动!”我阻止说。
“哇”的一声啼哭!
不等我阻止的时候,她直接扯下几根孩子的头发,装进密封袋之后,递给我说:“拿着吧。”
听着孩子的哭声,我的心就生疼。
但是,看到她眼中那灼灼之光,我便知道她的心也疼。
“我希望你看到结果的时候,能够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她说着,眼睛之中闪烁出泪光,“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怀疑到做亲子鉴定的地步,但是,我知道你以前的遭遇,所以我愿意踏出那一步。”
我接过密封袋,说:“我这就去……”
“快去吧。”她说着,转身便去抱起孩子,轻轻拍着后背,不再看我。
“昨晚上……”我走过去,说:“昨晚费晓给我打电话,我说我今天回来。所以,我今天得去她那边一趟。”
“去吧……你们现在没离婚,我总不能逼着你跟我在一起。”她背着身说。
“那我什么时候再过来?”我问。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都无所谓,但是,别忘了我跟你说的那些。什么时候跟费晓摊牌,要我说了算才行。”
司庭花说着,很是认真地转过身来,盯着我继续道:“这段时间,你必须稳住她和佟老。知道吗?”
迎上她如此强硬的面容,再看看她怀里慢慢停止哭泣的儿子,我点了点头说:“行……”
——
当天上午来到医院鉴定部。
加急的鉴定需要1-3天,因为,这边比较忙,服务人员告知说加急的也得三天。
于是,交了费用,采集了我的样本之后,便等着三天后来拿报告。
离开医院,走出电梯之后,便看到大厅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魏正仁的妹妹——魏子琳!
她正在跟服务台的人沟通着什么,沟通完之后,转身便跑到不远处,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急促地说着什么。
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神态很正常,但是,她身边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看起来则病恹恹的,脸色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
看到她俩扶着孩子往这边电梯走来时,我赶忙转过身去,不想跟她照面。
看到一个电梯马上到一楼的时候,便直接两步跨回到电梯门前,想等着她们往里走的时候,再悄悄转身离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避她,可那种躲避几乎是本能地躲避。
可能是因为跟司庭花的关系发生变化之后的做贼心虚。
毕竟,她哥哥的死,跟司庭花是有关系的。
“叮”的一声,电梯响了。
我低头,余光瞄到魏子琳和那个女人搀扶着已经到了身后,看到电梯门打开时,脚步愈发急促……
感觉距离已经差不多,当即转身要走的时候,魏子琳忽然开口说:“嫂子,你别那么用力抓魏源的胳膊啊!不用这么急!”
听到魏子琳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就改变了方向,直接迈进了电梯!
嫂子?
魏正仁的老婆!?
魏源?
魏正仁的儿子!?
可我记得那次找魏子琳的时候,她说——她嫂子早已经带着孩子嫁去外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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