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吵了……”我见司庭花快要流下眼泪时,转身对母亲说:“你们喝茶,我去送送她。”
“你去哪儿?”母亲当即拦住我,说:“她是费晓的后妈,你跟她走这么近干什么?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我回来再跟你解释。”我说着,扶着司庭花的后背便往门外走。
“你几点回来?”童歌在身后问。
“待会儿就回来。”我说着,当即拿上门口的衣服,推着司庭花走了出去。
进了电梯之后,司庭花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转头看她,她半转过身去躲避着我。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当即就跨出去一步步地快走。
那高跟鞋在空静的夜里,逃离的味道特别浓。
她遥控开门,伸手打算上车的时候,我将她一把拉住。
而后,拉开后座的门,直接将她推了上去!
“你干什么?”她瞪着我,双目通红,泪流满面。
我盯着她,很是认真地说:“你自己应该知道上去之后会发生不愉快,既然你已经预见到那种伤害,现在为什么还要这么激动?”
“因为你一句话都不说。”她生气地盯着我,但是,那晃动的眼神也表达着一种心虚。
很显然,她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我轻轻给她擦了下脸上的泪痕,感觉她的脸太凉,便下车到前排启动车辆,打开暖风之后,又回到后座上。
她安静地看着我,目光有些陌生了。
“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说。
“你以前想象过跟我母亲见面吗?”我问。
“没有……从来没有。”她说着,转过身去,靠在椅背上,很是无助、很是寂寞地看向窗外虚无的夜,轻吐一句:“感觉自己就是个傻逼。”
“你不傻……”我说:“只是你忘了两个人的结合,是两个家族的结合。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彼此,还有彼此的家人和亲人。”
“我是孤儿,我想不到那么远。”她说。
“想不到也要去想。”
“我不想去想那些。”
“那孩子生下来以后呢?”我问。
她听后,当即息声了。
她的息声,她的沉默,都代表了她对这方面的空洞。
她真的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
只是单纯觉得拥有了对方的爱,就拥有了全世界。
这跟工作中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她,差别非常之大。
“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东西……”她说:“可能是当初寂寞了太久,忽然冒出你这么个傻大个的时候,就傻乎乎地喜欢上了你。我以为只要我让你达到了目的,你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我曾是费城向笼子里的鸟,但是,遇见你之后,我不仅仅是想要逃出那个笼子,我也想让你成为我的鸟儿。一直陪着我,一直待在我身边……可是,事与愿违,我没有能力让你达到目的,是费晓让你达到了目的。”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达到目的。”我轻轻攥住她的手说。
“我帮过你,费晓对你的帮助更大,可是童歌算什么?她凭什么?你妈当时说我是费晓的后妈,说她跟我平辈的时候,我真想以费晓后妈的身份替费晓说两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演戏有你这么演的吗?她当着我的面一声妈一声妈地喊,还让你去挂婚纱照?她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吗?我至于被你们这么欺负吗?”
“这些只是暂时的。她说了,她会慢慢让我母亲生气,然后,放下这段感情离开的。”我说。
“童歌要是能那么简单的话,她就不是童歌!”司庭花显然不相信。
“我不想说童歌的事情,我现在考虑的是你。你最近的情绪这么不稳定,我是真的担心。”
“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你会担心我呢!”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生气的侧脸,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说,今天是真的让你受委屈了……”
“我感觉这只是开始。”她说:“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委屈的事情等着我呢。”
“那你想怎么办?不生了?”我问。
“……”她忽然不说话了。
那刻,我便感觉她或许是意识到事情不一样了。
今晚见到了我的母亲,见到了一种与幻想所冲突的现实之后,她应该会考虑到改变策略了。
“你应该记得当初我在西南大区时跟你说过的话……”她说:“我想以后跟你结婚,然后生一群孩子。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记得。”我说。
“再后来,知道你跟费晓领证之后,那个梦就碎了。我退而求其次,只想有个心爱之人的孩子。未来的日子里,有这个孩子陪着我,我就能不惧风雨地生活。”她说着,眼神之中,便泛出了晶莹。
而我听着那些话语的时候,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凄凉。
“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说。
“对,是不公平……”她叹了口气说:“自从我怀孕之后,你就跟害怕了似的总躲着我。我心里气不过,主动过来找你,结果还不如不找。今晚看到这一幕,我承认我失败了。”
“……”我听后,没有言语。
她慢慢转过头来,那双动人的眸子在黑夜中直勾勾盯着我:“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现在也爱。”我很是干脆地说。
她听后,眼神恍惚着说:“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爱,对吗?”
“主动且负责地爱。”我很是认真地盯着她说:“只要你继续,我就陪你继续。”
曾经的我不会这么说,我会趁着她要离开的时候,添油加醋地让她离开。
但是,现在的我不会那么愚蠢了。
当我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自私的情爱观时,我似是领悟了情爱的本质。
明白了那种欲拒还迎的腔调。
女人……
女人,想要离开的时候,绝对不会对你说,而是悄无声息地从你的世界消失,让你找也找不到。
而当她面对面说要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你去挽留。
我挽留,也必须要挽留。
“你不后悔?”她问。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那美丽的眼睛,微笑说:“你能出现在我生命中,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后悔呢?但是……”
“但是什么?”她眸底闪过一丝慌神。
“但是你要确保不被费晓知道……”
我的双目释放出一种浪漫的压迫感,靠上去,几乎贴着她的鼻尖说:
“……虽然费晓知道我们两个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是,我仍旧希望你能在她面前伪装好。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继续。如果不能,那我们就让伤痛来得早一点。”
“你是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猾,“……想脚踏两条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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