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缴费吗?”窗口里面的服务员喊到。
我听后,来不及回答童歌,赶忙转身交上钱。
交钱的时候,还想着怎么跟童歌解释,可是,仔细一想,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
我们本就没有需要解释的身份,
我只是陪着她演戏而已……
拿好账单类的东西之后,我转身便走。
她拎着大包小包地跟在我身后,“我问你话呢?你躲什么?”
“我没躲。”我当即站到离电梯不远的地方停下,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明知故问:“你来医院看谁啊?”
“看你妈!”她仿佛带着某种愤怒似的说。
“来的时候我告诉你了,不要来不要来,你来做什么呢?”我说。
“你拎着!很沉啊!”她说着直接将东西递过来,见我拎过来后,立马问:“你回来路上说你有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指的是不是你结过婚的事?”
“不是……”我有些郁闷地撇过头去。
“呦?”她双手叉在胸前,勾着一抹笑,说:“啧啧……我又不嫌弃你结过婚,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你……”
“瞧你这紧张的样子。”童歌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继续道:“不会是因为我离的婚吧?”
“你别臭美好不好?”我同样白了她一眼。
“呵呵!”她当即笑了。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总觉得她笑里有某种深意。
仿佛我的身份越矮越好,仿佛我的能力越差越好。
“走吧……去看看咱妈!”童歌忽然勾住我的胳膊说。
“能别胡说八道吗?”我瞅着她说。
“行……”她慢慢松开我的手,脸上却依旧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的样子,撇了撇头说:“走吧?我都带着礼物来了,还不让我见见?”
上了电梯,还没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
“大姐,你这儿子离了婚,我觉得最好不要让他去外地工作了,还是赶紧找个媳妇儿要紧啊?”旁边那病人说。
“我也想啊。可是,你们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就跟一根筋似的,他认定的事儿,非要找出个理儿来不行。”我母亲说:“媳妇这事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瞎说啥呢妈?”我姐不悦地说:“快吃点儿苹果。”
“我说得不对啊?你看看你弟弟那样,像是能马上找回媳妇儿来的吗?还说等混好才回老家给他爹上坟,那就更不用提结婚这事儿了!他那么老实的人在社会上能吃得开?等混好了再结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母亲说。
“就是说啊大姐!你——”
“——韩飞?这……”我姐姐正对门口,当即就看到我和童歌。
“我朋友知道咱妈住院,非要过来看看。”我说着,便拎着东西,带着童歌走进了病房。
“这不是上次借钱那个姑娘吗?”我姐悄悄地指着童歌问。
眼神里还透着某种特殊的小兴奋。
“就是这个小姑娘借钱了?”我母亲在旁边听到后问。
“哦,我朋友,童歌。”我给他们介绍说。
旁边那中老年大哥看到童歌那么漂亮后,眼睛都直了……
我母亲似是嗅到了某种味道,招着手说:“来,来来来,过来坐、过来坐。”
“阿姨!您身子咋回事儿啊?”童歌刚忙靠到病床边的板凳上,抓过我母亲的手问。
母亲听到童歌那一口地道的方言,双目一瞪,“你?你是咱本地的啊?”
“是啊!呵呵……南乡的。”
“唉样俺那娘来,真好!恁瞅瞅这闺女长得这么洋气儿,真是看不出是咱南乡人来啊!哈哈哈哈!”母亲当即乐得哈哈大笑。
“阿姨,您今天出院?我接您回家吧?”童歌说。
“你接?这……呵呵,好!行!”母亲更开心了。
“童歌,待会你姐夫来,让他来接就好。”我姐在旁边说。
“对,妈,待会让我姐夫来接你吧……”我说。
“也行!那个……”母亲抓着童歌的手,说:“中午叫着童歌一块儿回家吃饭吧?”
“别了,童歌挺忙的。”我说。
童歌那眼睛提溜一转,笑着说:“阿姨,我们中午没空,阿飞答应中午跟我回家看我父母呢……要不,晚上?”
旁边那中年老大哥,瞪大了眼说:“进度…进度这么快啊是?”
我母亲听后,当即捂着嘴笑了。
她真的,很久都没这样开心过了……
可我在迎上童歌的目光时,心底却又一种丝丝的痛在揪着。
——
当天中午,我和童歌塞了满满一车的东西。
当然,这次是我花的钱。
童歌问我钱哪里来的?
我知道她刚才听到给我父亲上坟的事情,便直接对她说,父亲回来不久后病逝了。医保报销了一部分后,退回了不少钱。
她安慰我一阵之后,我们便往她老家走。
一回生二回熟。
童歌父母见我来了之后,当即感觉像是我俩已经要成了似的,脸上更是欢喜得热烈。
“不是说晚上回来吗?怎么中午就回来了?”她母亲从房屋里迎过来说。
她父亲看到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更是一脸责备地看着童歌说:“每次回来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这次买的都是实用的,你们吃不了就给我小叔那边送点儿过去,都是阿飞买的!”她说。
“阿飞啊!你……你以后不要这么破费了!你要再买这么多东西,以后就别来了啊!”她母亲责备说。
“没买多少。”我笑着说。
“就是,车里还有个电视呢!让我爸和阿飞搬进来吧。”童歌说。
“电视?你们……”她母亲更惊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用这彩电,上次给你们钱让你们换,你们也不换,你们不买阿飞买就是了。”童歌一脸坏笑地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才挣多少钱啊?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过日子呢?你们……”她母亲气地双手都拧到了一起。
她爹则笑着说:“行了,快去杀鸡吧……”
——
当天中午吃上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童歌小叔又跑来跟我喝酒,喝到三点半的时候,童歌不乐意地喊着走。
童歌小叔和她父母都不乐意,说是晚上在这儿吃。
结果恰好姐夫打来电话,邀请童歌去我家。童歌也在旁边附和说,晚上要去我家吃饭。
他们一听,二话不说就开始拾掇桌子撤席。
“快走啦……”童歌拉着我说。
“那个那个……”她父亲见状赶忙从厨房小跑出来,脸上明显是有了酒意,轻轻拉着我的手,说:“童歌没什么过,那个…那个晚上去恁家,有什么不得体的地儿,让恁爹妈多担待着些哈。”
“行了爹!你闺女不傻!”童歌说着,拉着我便走了。
——
回到城里,我不让童歌买东西,可是她却非要买。
来了超市,给我妈买了衣服,甚至还买了冬天才穿的羽绒服。
知道跟我姐和姐夫一块儿住,又给我姐的孩子买了些学习用品之类的。
还没到家的时候,姐姐又打电话来催,说是姐夫准备了一下午的菜,都弄好了,赶紧回去。
跟童歌火急火燎地赶回家。
童歌上楼的时候,却开始犹豫了……
“怎么了?”我问。
“我…”她表情难得一见地别扭,红扑扑地说:“…我这是第一次,真的挺紧张的。”
“在医院里不是挺好的吗?”我白了她一眼。
“不一样啊……这,这不一样……”她拎着东西站在楼梯上,别扭着说:“今晚是不是…是不是要在这儿住啊?”
“你觉得可能?”我瞅着她说。
“我要是想留下,你能撵走我?”童歌坏坏一笑说:“床铺应该都给我收拾好了吧?”
“我告诉你,你今晚可别过分……”我说。
她轻轻肘了我一下,瞪着我说:“我觉得今晚我就是冷成根冰棍,你妈也会把我揣你家冰箱里怕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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