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闻没想到蒋存杰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表情显得若有所思,“为什么不能告诉夏学”
蒋存杰的视线落在夏学消瘦苍白的侧脸上, “我答应过这小子会在牢里待着, 被他知道我偷偷逃出来,他准得跟我闹。”
邱天闻眼里有几分揶揄,
蒋存杰没吭声, 他看着围在夏学身边打转的汪一鸣, 意味不明地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我回监狱, 让汪一鸣那小子得逞,想得美。”
邱天闻沉默了一会儿说:“行,我答应你。”蒋存杰拍了拍邱天闻的肩,“谢了,弟妹。”
邱天闻拿开他的手,“少来。”蒋存杰没跟邱天闻计较, 他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邱天闻, “我刚才回家给夏学拿了点补身体的, 你用你的名义给里头那小鬼
邱天闻轻飘飘扫了一眼外面包装的礼品袋, 这个牌子的补品售价至少六位数。
邱天闻没接,“你不会用自己的名义送” 蒋存杰说得面不红心不跳,“老子送, 他肯定不收,白糟蹋这么好的东西。” 邱天闻这才勉强接过礼品袋,嗤道:“蒋存杰,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人。”
蒋存杰不客气地说:“不爱看别看, 老子又不是你老公,你愿意看顺眼的, 就看蒋竞那臭小子去。”
邱天闻冷笑一声,“有你这样的老公, 我还不如一根绳子上吊来得干净利落。”
蒋存杰懒得跟他废话,“快他妈进去。”
邱天闻没再看蒋存杰一眼,推门进了病房。
夏学正在跟汪一鸣说话, 听到动静转头看向门口, 露出点虚弱的微笑,“邱总,你来了。”
邱天闻随手把礼品袋放在柜子上,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伤口有点疼,没事了。” 夏学看了眼邱天闻带来的东西, 不好意思地说:“您太破费了, 其实不用带东西来的。
“都是别人来做客时送的,家里还有很多, 不用有心里负担。”邱天闻微微一笑, “而且你刚生完孩子,要多补补,这些东西医生说活血补气最好。”夏学多瞅了几眼礼品袋, 忽然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见夏学盯着那几袋补品出神,邱天闻挑了挑眉, “怎么了”
夏学回过神,见邱天闻正在看着他, 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就是好像在杰叔家里见过这东西。”
还没等邱天闻说什么,又听见夏学说: “而且这不太像您的风格,包装太老气了。”
一墙之隔的蒋存杰听见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臭小鬼居然嫌他老!
邱天闻不动声色瞥了眼门外,心想夏学果然是最 了解蒋存杰的人, 连这种不起眼的东西都看得出来是蒋存杰的手笔。
邱天闻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也觉得, 看来这个牌子的设计师品味不太好。”
夏学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时汪一鸣倒了杯过来,递给邱天闻,“邱总, 喝水。”
邱天闻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汪一鸣主动问起那天推倒夏学的黑粉找到没有
他眼里少见的透出一股狠意, “如果警察那边还没有线索, 我这边可以派人去找,我知道一个门路, 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个人
邱天闻淡淡地说:“已经有人解决了。” 6210510500
夏学听着这句话觉得有些奇怪, 眨眼看着邱天闻,“有人解决了”
邱天闻意识到他险些说漏嘴,镇定地找补道:汪一鸣脸色这才好了点,咬牙说:
邱天闻想起蒋存杰回医院时衣服上沾的血迹, 意味深长地说:“便宜他这可未必。” 汪一鸣没注意到邱天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只是一想到这件事,还感到一阵后怕。
他握住夏学的手说:
夏学虚弱地笑了笑,汪一鸣眸中倒映着夏学苍白单薄的骨架, 透着某种强烈的埋怨,“都是蒋存杰的错, 如果不是他,你也不至于" 提到蒋存杰的名字,夏学仿佛想起什么, 突然说:“对了,杰叔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个名字令汪一鸣不自觉露出厌恶和痛恨的情绪, 沉声道:“这几天蒋存杰一直
邱天闻打断道:汪一鸣怔了怔,疑惑地看向邱天闻。
只见邱天闻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夏学看着两人,眼神里有些茫然不解。
汪一鸣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他不知道邱天闻为什么撒谎, 但他也私心地不想让夏学知道蒋存杰来过医院的事,附和道:
夏学半信半疑地说:“杰叔真的没来过"
邱天闻面不改色地说:
夏学心里有几分狐疑, 他昏迷那时候明明听见杰叔呼唤他的声音, 难道是他出现了幻觉
夏学看邱天闻不像撒谎的样子, 又想不明白那天听见的声音怎么回事, 暂时只能这样解释。邱天闻为了避免夏学起疑心,岔开话题说: “对了,你醒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过孩子吧” 听到孩子两个字,夏学微微一愣, 把头低了下去。 邱天闻微微一笑,“医生说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 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夏学盯着被单上的花纹,哦了一声。
邱天闻观察着夏学的表情,试探地说:
夏学抬起头,表情很冷淡,
不等邱天闻开口,夏学又说: “那是杰叔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邱天闻停顿了一下。
他扭过头,透过病房指头粗的门缝望出去, 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阴影里, 被黑暗笼罩的脸晦暗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夏学掖了掖被角,用很平静的语气说: “等孩子出院了,您就让蒋总接走吧, 以后这个孩子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需要告知我。”
“砰
话音落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狠狠砸向墙面,把病房里的几 人都吓了一跳。
夏学猛地转头望向门口,疑惑道:邱天闻平静地把水杯放到柜子上, “也许是什么东西掉了吧。”
夏学一直盯着门上的玻璃,显得若有所思。夏学刚苏醒没多久,身体还很虚弱, 护士进来委婉地提醒两人该让病人多休息, 于是邱天闻和汪一鸣就离开了病房。
邱天闻走出病房, 走廊里已经没有了蒋存杰的身影, 不远处的墙面瓷砖被什么东西砸得凹了下去, 裂开蜘蛛网状的裂痕,缝隙里还有干透的血迹。
汪一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邱总,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蒋存杰来过医院的事”
邱天闻收回视线,回头看向汪一鸣, 没打算瞒他,“这是蒋存杰的意思。” 汪一鸣皱起眉头,
邱天闻点了点头。汪一鸣不知想到什么,冷冷道:
邱天闻耸了耸肩,汪一鸣回头去看病房里的夏学,片刻, 他忍不住问:“邱总, 你刚才出去时不是说看见蒋存杰的车在楼下 怎么现在没看见他人邱天闻视线在走廊扫视一圈,“不清楚, 可能回监狱了。”
虽然这样说, 但邱天闻总觉得蒋存杰不会轻易离开。 汪一鸣还试图找寻蒋存杰的身影, 忽然听见邱天闻说:“你这么跑回来, 治疗打算怎么办”汪一鸣抿了抿嘴唇,“夏学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不能回去。”
邱天闻语重心长地说:“那你的腿就不治了”汪一鸣沉吟片刻, “至少等小夏的身体恢复了,我才能放心离开。 ”
邱天闻看出汪一鸣的坚持,他没再多问, 他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淡淡道: “去我公司聊吧。”
汪一鸣依依不舍看了眼病房里的夏学, 说了声好。
两人离开后,夏学百无聊赖躺在病床上, 很快就犯困了,他缓缓闭上眼睛, 困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病房的门在黑夜里缓缓推开, 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个黑影走了进来,轻手轻脚走到病床边,透过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注视着夏学熟睡的脸。
蒋存杰缠了绷带那只手抚摸上夏学的脸颊, 哑声道:
夏学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卷翘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
蒋存杰手上不自觉用力,话里透着股委屈,蒋存杰在病房外面听见夏学说的那些话时, 心脏好像撑满的气球一样炸开, 他恨不得冲进病房发疯, 到最后关头他还是咽下了这气。蒋存杰泄愤般捏了捏夏学冰冷的脸颊, 霸道地喃喃道:“那是你跟叔的种,不准不要, 听见没有”
夏学依旧睡得很熟,对此刻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看着他薄薄的,
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以后, 就跟做贼心虚的小偷似的, 鬼鬼祟祟在夏学嘴唇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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