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大修过,建议重看,不然剧情接不上。】
回到家的第一天,叶双鲤堵了快一年的心病就给解了。
父亲不善言辞,几乎没说什么。
作为家里调节剂的母亲,倒是和叶双鲤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方式。
半夜不睡会被骂,早上不起也会被骂。
叶双鲤回家前几天还表现良好,之后就逐渐暴露本性在床上整天摆烂。
不得不说,家里就是养废物的地方,生于忧患就会死于安乐。
一个月过去,叶双鲤的题库都还没有刷到一半。
他还在因为江野的“大度”生气,离了八百丈远单方面闹着情绪。
江野那边工作忙,偶尔有空也是说说废话,只要叶双鲤有意隐瞒,对方就一点没有察觉。
这就是异地恋的坏处,一直僵持下去迟早要分手。
不过叶双鲤没打算打持久仗,八月他要去渝城参加一场编程比赛。
纠结许久,到底是没给江野说自己过去。
原因也很幼稚,就是不想让对方高兴。
叶双鲤有时候发现自己也是一堆毛病,和江野比起来就跟个小孩一样。
但是他又改不了,也不想改,干脆就原地摆烂,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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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叶双鲤重新回到渝城。
这次是单人赛,耗时也没那么长。
比起三人小组合作来说,作为孤狼的叶双鲤更喜欢这种赛制。
这回没了气球,但是比赛规模却大了许多。
叶双鲤和许扬短暂地碰了个面,对方对着他脑门就是一推。
“滚吧,重色轻友的畜生。”
打完比赛已经是下午,同校师生一起出去吃了顿晚饭。
叶双鲤跟他们一起浪到九点,却没一起坐上回校的大巴。
他目送一车人远去,然后抱着一个西瓜慢悠悠晃去了江野家。
输进去六位数的密码,门便开了。
屋里没人,黑漆漆的一片。
叶双鲤先把西瓜切了,自己窝沙发上吃了一半,又把另一半塞进冰箱。
晚上十点,江野还没回来。
他没忍住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过去。
-干嘛呢?
江野半天也没个回复。
关了电视,叶双鲤打算洗洗睡了。
枕被似乎换了一套,被子一蒙口鼻间都是江野的味道。
叶双鲤跟个煎饼似的把自己翻来覆去地烙,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又给江野发了条信息。
-不理人了是吧?!
他发完把手机一摔,又把脸闷枕头里去了。
今天一天从封县赶过来,又头脑风暴了一下午,现在多少有点困。
叶双鲤本来准备等江野回来再睡觉的,可是这眼睛没闭上一会儿就有点撑不住。
他睡觉睡得死,寝室里胖子呼噜打的震天响也吵不醒。
但是如果身边有人接触,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当江野的指尖碰到叶双鲤的额角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瞬间就醒了过来。
握住手指的那一瞬间似乎还带着点气势汹汹,但是熟悉的触感和气息却让他在下一秒软了下来。
是江老板。
“谁家小鸭子?”江野俯身在他额上亲了亲,“怎么钻人被窝啊?”
-
隔天,叶双鲤是在江野的怀里醒过来的。
他迷迷糊糊回忆了一下昨天,然后往对方怀里贴了贴。
“醒了?”江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叶双鲤长长地“嗯”了一声,继续闭眼装死。
“小猪一样,”江野话里带笑,把人抱了抱,“来找我怎么不跟我说。”
“来比赛的,”叶双鲤随口道,“顺便找你。”
江野想了想:“好像是提过暑假有个比赛,比的怎么样?”
“不知道,今天出结果,”叶双鲤打了个哈欠,“不过应该前三吧,都做出来了。”
“可以,”江野亲亲他,“老板请你吃大餐。”
叶双鲤对大餐不感兴趣,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他甚至对好不容易见一面的江野都不感兴趣,起床后就开始对他爱答不理的。
江野也没明白怎么惹着了这位祖宗,明里暗里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但是叶双鲤却莫名觉得舒服不少,仿佛他这次来地目的就是给江野添堵。
现在这堵添完了,他也准备滚蛋了。
“今天就走?”江野拦住往玄关走的叶双鲤,“祖宗,我怎么惹着你了?”
叶双鲤眼睛一眯,语气不善:“没什么,就是赶着回去见旧情人。”
江野动作一顿:“新的不见见旧的?”
“新的旧的都要见,”叶双鲤把他的手一挡,阴阳怪气道,“指不定我后悔了,你说是吧。”
“原来是在这憋着呢?”江野觉得好笑,干脆矮身把人给打横抱了回来,“那你后悔了没有?”
叶双鲤一把抓住江野后脑勺的头发:“后悔了。”
江野往沙发上一坐:“那肯定是假的。”
叶双鲤不依不饶:“真的。”
江野沉默片刻,抬手把自己后脑勺那只小爪子摘下来:“是真的你就不会来了。”
叶双鲤眉峰一压,声音都沉了几个度:“所以我现在要走。”
-
叶双鲤非要走,江野拦不住干脆就跟他一起走。
只是这边刚收拾完东西,那边叶双鲤还在沙发上窝着看票。
说到底就是嘴硬。
江野把水杯搁在茶几上,坐在叶双鲤身边,把人拉进怀里:“咱们聊会儿天。”
叶双鲤白他一眼:“有什么好聊的。”
江野强行把叶双鲤的脸转回来:“聊聊这次回去你的旧情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叶双鲤掰着江野的手指:“我一定要跟你说?”
“叶双鲤,”江野跟他撞了撞额头,“你为什么不说呢?因为放不下吗?”
叶双鲤一顿,从心底深处些许微妙。
就像去买冬枣,相比于江野,叶双鲤总是抗拒的。
之后和江野闹了矛盾不想去面店吃面,也是这样。
同样的,他也在抗拒提及段思言。
不想和老妈提起,也不想和江野提起。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状态,甚至叶双鲤本身都没有察觉。
而现在却被江野点出来了。
因为放不下。
“没有。”叶双鲤否认得比谁都快,“我不至于。”
说出口的话没有重新捡回来咽进肚子里的道理,真要这么做了,叶双鲤第一个觉得恶心。
“他来找我,跟我说当年拒绝我是因为不想耽误我,让我去念大学。潜台词就是有苦衷、有原因呗,不过我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说辞,所以就没跟你提。”
他把事情说完,又有些气不过的补充一句:“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赶着趟给人当舔狗?”
江野没有立刻接话,他缓了会儿,等到叶双鲤紧绷的脊背重新放松下来,这才开口道:“舔狗不舔狗的,左右不过一个态度问题。”
叶双鲤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重,想收回又觉得脸上挂不住。
他抓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揪着,背朝着江野窝在沙发里听对方说话。
“每个人都有脾气、有棱角,两人搭伴在一起,总要相互磨合。无论是你还是连衾,我年纪大些,就多让着一些,总归是自家人,即便吃点亏也没什么。”
“叶双鲤,你觉得这样就是舔狗,你不愿意去当舔狗。但你能说我现在对你也是舔狗吗?应该不对吧。判断我是不是舔狗不应该看我的态度,而应该看你的态度。”
“我对你好,你也对我好,我们有来有往,就算掏心窝子也不能算舔狗。同样的,你和段思言,如果他没有糟蹋你,那你对他好,也不能算。”
“所以呢?”叶双鲤转身质问道,“我该回头?”
“我没有这么说,”江野摇摇头,“你的性子倔,气性也大,喜欢意气用事,火气上头做事不过脑子。你现在拒绝段思言,是因为气不过,还是真放下?”
叶双鲤顿时愣在原地。
“你甚至不愿意和我提起对方,他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我不希望你有心理负担,也不希望你做出后悔一辈子的决定,更不希望这件事成为卡在你心头上的一根刺,等到七老八十之后再想想以前,觉得错过彼此非常可惜。”
客厅很静,叶双鲤呆愣愣地听江野说完这段长篇大论。
对方考虑得太深太远,很多方面他压根就没想过。
叶双鲤只是气恼江野随时准备放弃,可是却没想过对方为什么会放弃。
他被给足了安全感,自然忽略了对方也有同样的需求。
江野这一段话说得叶双鲤不痛快至极,可是他自己又好受到哪去。
斟酌半晌,他铺垫这么多,还是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你要是真喜欢就回头吧,咱俩没好多久,我还缓得过来。”
江野经历过,知道放下一段感情有多难。
连衾消磨了他多少年他才彻底放下,叶双鲤又怎么会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行,”叶双鲤把抱枕往江野脸上一扔,“拜拜。”
他二话不说走去玄关换鞋,扯开鞋舌系好鞋带,走出几步,手都搭在门把上了,到底还是回了个头。
江野垂着目光,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
跟条没人要的小土狗似的,连影子都透着心酸。
叶双鲤的眼睛像是被蛰了一下,他心疼了。
干脆转过身,手臂一张:“过来。”
江野朝他看过去,却在下一秒把头偏向一边。
不去。
这下两人都有气。
“我真是服了。”叶双鲤踩着帆布鞋,就这么大咧咧走进来。
他屈起一只膝盖跪在江野大腿边的沙发上,躬身把人整个囫囵抱住:“我的确没你想的多,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拒绝段思言,是因为我真的跟他没戏了。江老板,我既然同意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心里再念着另一个。我没那么缺德,也没那么博爱。”
他胡乱揉了几把江野的头发,低头在上面亲了亲:“你说得对,判断一个舔不舔狗不应该看那个人的行为,而是看另一个人的行为。所以就算我耍小脾气半道反悔,回来亲亲抱抱也不能算是舔狗。”
因为江野对他太好,也值得被这么对待。
“江老板,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要觉得不放心,我就多说几遍,别拉着一副苦大仇深的圣父模样了,还有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吗?”
江野在叶双鲤的怀里闷了许久。
耳边的喋喋不休像一针安定剂,顺着耳廓流进心窝。
他抬手抱住叶双鲤,手指扣在他的肩头,深深呼了口气。
“和好吧。”叶双鲤说。
江野闭上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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