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榕江大幅度降温,学校不少人都在校服外套了一件羽绒服。
向尚是不喜欢穿羽绒服的,他觉得穿着臃肿且非常影响自己的颜值与气质。
为了这股气质他冬天一般就穿件逼格拉满的长大衣,即使手脚冻上了冻疮他也无所畏惧。
但今时不同往日,试想一下在寒风刺骨的冬日,你男朋友站在旁边冻得瑟瑟发抖,而此时你脱下你的衣服缓缓搭在男朋友肩膀上,那将会是多么暖心的一幕。
为了能展现自己的男友力,向尚翻出了他压箱底的羽绒服。
这还是去年向柚给他买的,他一次都没穿过。
向尚套上羽绒服兴奋地往宁希那处跑,靠近他,定睛一看,宁希居然穿了件比他还厚的羽绒服。
向尚立马不乐意地把脸拉了下来。
“怎么了?”宁希走过来问。
“没什么,”向尚黑着脸扯衣服,恨不得立马把身上的羽绒服给脱了:“我准备买几件新衣服。”
“你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宁希摸了摸他的衣袖:“料子也不错。”
“你懂这个?”向尚觉得有些意外:“那你说说,我衣服是什么料子?”
宁希抿嘴一笑:“是做我男朋友的料子。”
“我去,”向尚也笑了声:“土味情话啊。”
宁希:“跟楼上小姑娘学的,因为你在墙上给她留的言她见人就说你是神经病。”
“她知道是我了?”向尚问。
“不知道,”宁希指了指门:“她一直怀疑是二龙写的。”
那个小胖子?
“活该,这就是他应该承受的报应,”向尚:“谁让他心术不正带坏向阳阳的。”
宁希见过向阳阳,据他目测她不想是会被带坏的那种人,宁希还是比较相信她容易把别人带歪。
“说实话,你去超市找二龙的时候是真想把他打一顿吗?”
“你们怎么都这么想?”向尚觉得他们对自己误解颇深。
“我真是去警告他一下的,我也不敢真打人,还是小孩,万一人家父母找过来怎么办,不过看到是你我还是起了动手的心思的。”
宁希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我长得这么欠揍。”
“不是长相的问题,”向尚:“是年纪,主要是向阳阳才十岁,那个大灰狼要真是你,那纯粹就是在毁灭糟蹋祖国的花骨朵。”
宁希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所以我只有来糟蹋祖国的绿叶了。”
向尚拽住他的围巾拉了一下,抬头在他唇上猛亲一口,离开时还狠狠咬了一下。
“这个允许你随便糟蹋。”
“嘶,”宁希揉了一下嘴唇:“这叶子带刺儿的。”
说完两人就笑声一团。
天气是真冷,即使向尚穿着羽绒服冷风也顺着衣领间的缝隙钻进去,冻得人直打哆嗦。
看着他整个人都怂成一团,宁希解下脖子间的围巾帮他围上。
向尚:“……”在想象中,这套男友力爆棚的动作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你戴这个颜色的围巾挺好看的。”宁希说。
“是吗?”听着他夸自己好看,向尚瞬间不冷了低头去整理围巾。
这围巾是红色的,向尚向来不喜欢这颜色,觉得太艳了,太现眼了,但宁希说他戴着好看,那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今天还早,我可以坐公交车。”向尚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宁希点头:“那我去学校了,一会有课。”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宁希去学校,向尚就走到公交车台等公交。
今天还真是赶巧了,站半天车没等来确等来了同样来等车的左柯和陈朵。
陈朵看着他有些惊讶:“难得你起这么早。”
“是有点儿,”向尚看着她身后的左柯:“左柯怎么跟你在一块?他一大早去找你的?”
“昨天晚上我们一块儿在刷题,”左柯:“写太晚了就没回去,在小耳朵家住的。”
“哦,”向尚又往他后面望了望:“陈纪年没跟你一块儿?”
他们俩平时就跟连体婴一样,怎么分也分不开,今天居然散了。
左柯淡声说:“他今天请假。”
“又请假?”
陈纪年这个月都请好几次了,眼看着就要高考所有人就处于冲刺阶段,全班就他一个人在往后冲,成绩也是断崖式的下降,主要还看不出本尊有一丝的慌张感。
但想着他现在正悠哉悠哉待在家里向尚开始起了一丝羡慕感:“又请假,真羡慕啊。”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左柯突然冲着他喊了一句。
向尚觉得他莫名其妙,心底也烧起一股怒火,加大音量:“你吼什么!”
陈朵皱眉:“左柯。”
左柯没回答他的话,黑着脸转身走了。
“他先吼我的!”他看着陈朵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还生气了!莫名其妙!”
“你有没觉得左柯最近特别奇怪?”
陈朵看着左柯离开的方向,眉间写满了担忧:“没有吧。”
“没有个屁!”向尚心底的火越烧越旺:“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莫名其妙地吼我了!上次去童家镇的时候他就这么奇怪,还把陈纪年吼了你忘了?他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陈朵:“你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向尚听着她这话觉得不对劲:“你不会知道什么吧?”
“车来了。”陈朵没答,抬脚就要上车。
“……别让我知道你们三个背着我开小群,不然友尽!”
向尚说着紧跟其后,还没等跨出一步陈朵就挡在车门那不让他进:“你走开,别跟着我,我不想跟你坐同一班车。”
向尚震惊无比:“那我怎么办?”
“走路。”
“车都来了,你让我走路!”
“左柯都能走你为什么不能。”陈朵又说:“吃早饭了吗?”
向尚憋着股气,脸都憋红了:“……没有。”
陈朵立马从包里摸了两包牛奶出来。
向尚接过:“我喝不了这么多。”
陈朵手指了一下左柯的背影:“左柯也没吃早饭。”
向尚明白陈朵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下两瓶牛奶。
“嗯,快去,”陈朵把牛奶塞给他:“你们俩都不是小孩了,别跟小时候一样,一闹脾气半个月不说话。”
“光说我,又不是我先开始的。”向尚有些不服地嘀咕着。
“喂,怎么还聊起来了,你们到底上不上!”司机见他们半天没动一下,有些不耐烦道。
“要”,陈朵投完币往车里走:“不好意思啊。”
向尚向后退了几步,思索片刻还是快步追上左柯,一上去就把牛奶塞到他手里。
左柯将牛奶拿稳,看着他愣了两秒,随后淡声说了句:“谢谢。”
“干什么,”向尚听着他的道谢觉得有些别扭:“吼两声还不认识了?”
“没有,”左柯摇了一下头,拆开吸管去喝牛奶。
公交车从他们旁边缓慢行驶过,陈朵爬在窗口对两人喊了声:“喂!”
两人被声音惊起,同时抬头,只见陈朵从窗口扔了两袋面包出来。
两人连忙去捡,再抬头时公交车早开远了,就只给他们留了一个车屁股。
向尚:“小耳朵包里怎么这么多吃的?”
左柯撕开面包:“估计是上周没吃完的早餐堆在包里的,今天在清货。”
向尚:“……”
“不过陈纪年为什么请假,他都请好几次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频繁请假他都不慌吗?”向尚咬了口面包问。
“没办法,他请的是病假。”左柯说:“人在医院呢。”
“又是病假,”向尚皱眉:“他怎么了?严不严重?我们放学一块儿去看看他吧。”
左柯几口咬完面包:“别了,他不会想见到我们的,我们去了他肯定以为是给他带作业去的,觉得自己生个病都不能清静半天。”
向尚听着觉得有道理:“那我放学了给他打电话。”
两人并排着走了会儿,期间说也没说话。
向尚跟左柯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左柯这个闷葫芦能做到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即使俩人认识得早,但钻到一块了也很容易冷场。
左柯跟谁待在一块儿都是这样的,不管身边的人是多还是少,他就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聊天,一般都不怎么张开。
向尚对这种冷场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了。
“向尚,你跟宁希还好吗?”宁希突然口。
“你怎么这么问?”向尚有些意外,这份意外一半来自于左柯的问题,另一半则是左柯居然开始自己找话题了。
“就是好奇。”左柯安静片刻,接着说:“毕竟你们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好得不得了”,向尚笃定地说:“并且会一直这么好。”
左柯听完笑了一下:“是么,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你是不是想你的白月光了?”向尚问。
“……我没有白月光。”
“陈纪年说你有,”向尚认真回想着:“就上次烧烤摊那一次。”
左柯脸沉了一下:“那是他骗你的。”
相比陈纪年,向尚还是更相信左柯一点:“我就知道,他尽爱说瞎话。”
宁希下课就是中午了,现在回家做也来不及,他直接去食堂吃饭。
点的是他平常最爱点的两份菜,土豆丝,番茄炒鸡蛋。
打好饭就端着饭盘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低头吃了两口突然想起向尚说他想买衣服。
他点开手机开始在网站上看衣服。
“我减肥都没你吃得素。”头顶突然传了一道声音。
宁希抬了一下头,林敏直接在他对面坐下:“在干嘛?”
宁希笑道:“想买件羽绒服。”
“羽绒服?”林敏好奇地起身去看了一下他的手机页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去书店兼职不会就是为了买衣服吧,你这件衣服的价格都能抵你两个月工资了吧。”
“也不经常买这么贵的。”他真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但他想送好一点的东西给向尚。
“你找我有事儿吗?”
林敏点头:“晚姐家里有事要关店一段时间,让我们明天就可以不用去了,但今天我们得去把店里收拾一下。”
“你要是很缺这钱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们家有没有哪个小孩想补课的。”
宁希没跟自己细谈过他的家庭情况,但从平时聊天的闲言碎语中她能感受到宁希挺需要书店兼职这笔钱的。
“谢谢,”宁希笑了一下:“我这里有带两个小孩,最近又是要考试,又是要考四级的,我想认真复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兼职。”
“那行”,林敏起身:“有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毕竟共同处事了那么久也是朋友了吧。”
宁希:“是朋友。”
“我走了,”林敏边走边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宁希跟着站起来:“好。”
等林敏走远了他才坐下,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衣服,再想起向尚早上嫌弃自己身上那件羽绒时,宁希犹豫在空中的手指还是按下了,点击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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