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贝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脸:“我?我怎么了?”
“你脑袋上长了个……”赵守则边说边拽了两下她脑袋上长出来的东西,没成想“嘎巴”一声,手里多了粉色圆球:“葫……啊,球。”
赵守则下意识把圆球藏了起来,急中生智的改口:“你脑袋上长了个粉球,你吃什么了?”
孙尧贝被他的描述吓的花容失色,也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咻”的一下就窜到了卫生间。
而后整栋公馆都听到了她的尖叫声。
她一瘸一拐的从卫生间走出来,惊恐的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上为什么长了个葫芦?!”
赵守则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是他眼花了吗?
她那一半被掰断的球还在他衣服口袋里呢,这怎么又长回来了?
他给钱将军递了个眼神,钱将军面色沉重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没有看错,那葫芦就是自己又长出来了。
赵守则这才舒了口气,他开口纠正孙尧贝:“不止。你还长了个绿叶。你现在就好像葫芦娃里面那个粉不粉紫不紫的七娃……”
孙尧贝哭笑不得的冲上去揍他,一边揍一边说:“我让你七娃、让你七娃。这是重点吗?我问的是我为什么长?我问你我像谁了吗?”
秦绡皱着眉头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起身来到茶几旁,拿起一颗粉橘子,放到鼻前轻嗅,未经剥皮的果子味道很淡,隐隐能闻到特殊的清香。
孙尧贝吃橘子的时候她没注意,方才赵守则掰断葫芦的时候她倒是嗅到了别样的味道,与这带皮的果子并不完全一样,却也一脉相承相似几分。
她说:“是吃了这个橘子才长得。”
赵守则被孙尧贝揍得丝毫不敢还手,看到秦绡手中拿着橘子,就像看到了救命恩橘一样,扭曲着五官躲开了她的狂风暴雨,夺过秦绡手里的橘子摆到她面前。
“橘子!你自己吃的橘子!你打我有什么用?”
孙尧贝看着那颗橘子,心中悔恨不已,她哭丧着脸问众人:“我不会死吧?”
顾淮也从茶几上取了一颗橘子,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语气轻描淡写:“不会。就算真死了,你也还有五次轮回的机会,问题不大。”
孙尧贝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哇的一声哭了。
秦绡:“……”
可真会安慰人。
赵守则走到她身边,贴心的想要安慰她几句:“七娃啊……”
孙尧贝一个眼刀过去。
赵守则立马改口:“不是,小贝啊,你不用担心,这个世界的食物吃不死人的。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以后遇见这种不正经的食物可千万别再吃了。”
顾淮又接:“他说的对,不然你就会像他一样,因为吃了变异金刚偷藏的香蕉,导致自己每走五步,脚下就长出个香蕉皮,在十五人的游戏里成为唯一一个大半时间都在虚拟医院里躺着度过的休闲玩家。”
顾淮此话一出,赵守则刚想指责他怎么能戳自己的痛脚,就听见孙尧贝在一旁幽幽的问:“他是因为踩香蕉皮摔伤的吗?”
秦绡:“不是,他是被金刚追杀的路上不小心掉井盖儿里了。”
孙尧贝不禁破涕而笑,她问赵守则:“你为什么要吃金刚的香蕉?”
赵守则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是对它见色忘义的惩罚。谁让它一见到绡哥就被迷的神魂颠倒,把我为它付出的一切都抛之脑后。我这也是为了提醒它,人和兽是不可能的!”
孙尧贝被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忽悠的一愣。
钱将军提醒她:“他说的付出是穿着比基尼和金刚在沙滩上狂奔。”
孙尧贝这才想起来他们说的那段过往。
赵守则也是破罐子破摔,已经完全不介意自己那点蛋疼的往事被别人知道了。
他佯装惆怅的说道:“往事不堪回首,能让你这个小丫头破涕而笑,哥的那些心酸史也算物有所值。”
孙尧贝抹了把泪花儿:“那我谢谢你哦……”
顾淮见闹剧已经平息,抬腕看了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索性该交代的事已经交代过了,就递给秦绡一个眼神,随后便带着钱将军和赵守则回了四楼。
他们走后,屋内只剩下秦绡和孙尧贝两人。
秦绡看着因为脑袋上长葫芦而闷闷不乐的孙尧贝:“抱歉,我并不知道那个橘子吃完后会这样。”
孙尧贝慌忙摆手:“不是的,绡姐,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吃,我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你千万别责怪自己。”
秦绡淡淡的“嗯”了一声,她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孙尧贝也不想她尴尬,便转移了话题:“绡姐,十二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秦绡:“不知道,一会儿就知道了。还有五十分钟,你再睡会儿吧。”
孙尧贝:“现在再睡的话,晚上该睡不着了。”
秦绡:“你现在不睡的话,晚上就更睡不着了。”
孙尧贝以为她说的意思是事情可能会很晚结束没时间再休息,所以也就没多想,顶着脑袋上醒目的粉色葫芦就趴到了床上睡了过去。
秦绡依旧是来到双人椅闭目养神。
这张椅子上还隐隐约约的残留着顾淮的气息,是很清爽的薄荷味,让她在这个温度有些燥热的房间里难得贪到了一丝清凉。
一直紧绷的状态也悄悄的放松了一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猝然响起。
秦绡第一时间睁开了双眼,孙尧贝也在最后一声钟响时倏地从床上弹起,脑袋上的葫芦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晃荡。
房间内寂静无声。
秦绡的双眼一直盯着门口,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会有事发生。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绡的防备,孙尧贝摇摇晃晃的来到她身边,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的箍住了她的胳膊。
秦绡本想让她松开自己,毕竟这样的姿势不方便行动,结果还没等开口,门外的走廊上便传来了动静。
“哒……哒……哒”
是皮鞋踩踏地砖的声音。
那声音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的在走廊踏击,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秦绡知道那东西正在向着她们靠近。
脚步声一直到房间门前才停下,然后便没了动静,走廊也重新陷入了沉寂。
秦绡看着身旁抖成筛糠的孙尧贝,低声说道:“有东西在门外。”
孙尧贝好像开启了震动模式:“怎……怎么办?”
秦绡试图扒开她禁锢着自己的手。
“我去看看。”
没成想孙尧贝死活不松手。
“不行,绡姐,你不能走,我害怕!”
秦绡无奈的看着她,试图说服她:“就一眼,再不看的话一会儿来不及了。”
孙尧贝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不能离开房间。”
秦绡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离开房间,我只是去看一眼猫眼儿。”
孙尧贝挣扎着不敢松开,她怕秦绡追出去,到时候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足了勇气说道:“绡姐,你留下,我过去看。”
秦绡诧异的挑眉:“你?”
孙尧贝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不就是看一眼猫眼儿吗?我可以。”
事到如今,她倒是真的生出来几分胆气,也是想着不能一直拖后腿,就打算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先尝试着为团队做出一点儿贡献。
秦绡也拿她没办法,妥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去看。
孙尧贝一咬牙一跺脚,挺着一股还热乎的胆气,硬着头皮就冲了过去,眯起一只眼看猫眼儿,只看到了走廊的红色墙壁。
她舒了口气,拍了拍心口。
这时秦绡也走到了门口,她问:“看到什么了?”
孙尧贝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了走廊的红墙。”
秦绡心里狐疑:“我看看。”
孙尧贝给她让出了位置。
秦绡向着猫眼儿探去,正如孙尧贝所言,确实只看到了一片红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可就是这样她才觉得不对劲。
她的视线从猫眼儿处离开,看向孙尧贝那双“我说的对吧”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少有的浓黑透亮,不似其他人那般发棕发褐,哪怕是在屋内光线充足的情况下,依旧黑的纯粹,十分灵动。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凝滞。
孙尧贝一直观察着她,见她变了脸色,心里开始生浮起惶恐和不安,她有些胆怯:“绡姐,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秦绡神色凝重:“那片红色不是墙壁。”
孙尧贝:“那是什么?”
秦绡:“眼睛。红眼睛。”
红眼睛?!
孙尧贝的汗毛瞬间炸起,在意识到她说的那片红色是眼睛而不是墙壁后,那种后知后觉的毛骨悚然顿时在她体内四分五裂,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炸的她头皮发麻身体颤栗。
她控制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那道门就是魔鬼。
此时此刻,就在这扇门外,有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眼睛,正在一动不动的窥视着她们……
秦绡看着她几近崩溃的表情,心中懊悔,早知道她这么害怕,就不告诉她是什么了。
秦绡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的打开了门,比起让她面对未知所带来的无尽恐惧,双眼能看到的显然能让人更容易去适应接受,毕竟未知引发想象,想象又无边无际。
孙尧贝惊的下巴都掉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见昏暗的走廊内,一个身着黑袍斗篷,包裹严实到只露出双眼的兔子,此刻正瞪大了通红的双眼,呆滞的站在门前。
兔子:“……”
这他妈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哪家小姑娘半夜遇到这种事不是害怕的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怎么到她俩这里还他妈开门呢!!
能不能尊重点兔啊……
秦绡毕竟不会读心术,没办法窥视到这位兔子的内心世界,她只将它一眼扫过,然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她动作飞快的向着孙尧贝的头顶抓去,“嘎巴”一声揪下了她的葫芦头儿,“嗖”的一下朝着门外的变态兔儿投掷过去。
孙尧贝:“?!”
她恍然大悟,她后知后觉。
原来她脑袋上长得不是葫芦,而是弹药库。
而门外的兔子在秦绡有第一个动作的时候就已经仓皇转身,掩着脑袋逃跑了,可即便是这样,也在急迫之中没能躲开她的攻击,被她命中膝窝。
它扑通一下栽倒在地,置身慌乱却依旧没忘记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发现自己并没有暴露身份后,便头也不回的逃离了三楼。
孙尧贝不由感叹:“它简直溜得比兔子都快。”
秦绡默默提醒:“它本来就是只兔子。”
孙尧贝摸了摸自己的头,葫芦又长了出来,她这才松了口气,虽然长葫芦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但是总比长一半儿强。
“绡姐,你这样是不是违反规定了?”
秦绡抬眼反问她:“违反什么规定?”
孙尧贝疑惑的挠了挠头,头顶的葫芦跟着晃了晃,显得有点憨。
她干巴巴的说道:“不是说参与者不能在十二点之后离开房间吗?”
秦绡轻描淡写的回应:“离开房间了吗?我只是伸手扔了个东西罢了。”
孙尧贝:“……”
原来规则还能这么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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