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新姓名的梁照出门找小伙伴,分享喜事:“……姑婆说女孩叫招弟不好,叫大妞二丫也不好,你也让你爹娘改个名呗……”

    二丫羡慕地说:“梁娘子和姑婆对你真好!”

    立刻跳起来找爹娘,嚷着改名:“招弟改了名,我也要改……”

    “改啥改?叫大丫二丫的女娃多的是,没见谁不好!”

    二丫娘嫌她多事,压低声音说:

    “离招弟远点!

    “招弟娘生病几天了,村正也病了,你叔叔伯伯都生病,是那梁娘子咒的!”

    恐吓小孩是大人的拿手好戏。

    二丫畏惧地看着娘,想说钩星不是坏人,给她吃过香喷喷的炸油角,又不敢说。

    她害怕她娘打她。

    厅里,梁照久久等不到二丫出来,便走到厨房:“二丫?”

    二丫在剥竹笋壳,二丫娘准备切竹笋。

    看见梁照,二丫娘不阴不阳地说道:“我家二丫乖巧听话,不跟没爹的野孩子玩,你以后别来找她。”

    梁照的心被她刺痛了,不甘心就这样离去,便说:“二丫,你哥哥叫平安,你爹娘是会起名的。可你爹娘不给你起好名,他们根本不喜欢你,他们讨厌你!”

    二丫惊愕地抬起头看她,竹笋掉到地上,滚了灰尘。

    她低呼一声,赶紧捡起竹笋。

    “冤孽!干点活都干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二丫娘拧她耳朵,生气地朝梁照挥菜刀,“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坏胚子!别想带坏二丫!”

    “哇!”

    二丫哭了,被她娘拿起棍子打。

    梁照后悔惹恼二丫娘,闷闷不乐地离开,看到熟悉的马家。

    爷爷死在鬼手里,爹也死了,马家分家了,大伯一家住左边,杨阿喜和弟弟住右边。

    伯娘宋飞燕提着菜回来,笑着询问她:“招弟气鼓鼓的,今儿不高兴?”

    “我改名了……”梁照扬起了笑脸,伯娘对她都比杨阿喜对她好。

    梁照帮宋飞燕择菜,堂姐马丹丹也出来干活。

    将马丹丹打发去烧洗澡水,宋飞燕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跟伯娘讲实话,阿照,梁娘子有没有作法咒人生病?”

    “她不会害人,刚才我跟她去看病,她说陈秀才没生病。”梁照不希望伯娘误会,“娘和村正他们欺负钩星,才会生病……”

    菜择完了,宋飞燕拉着梁照进房间里,仔细端详她:“梁娘子对你很好,你穿的衣服没补丁,天天吃肉,看你,像个地主家的小姐,一团福气。”

    梁照羞涩地垂头:“姑婆对我也很好。”

    宋飞燕说:“梁娘子有本事,你既然跟她姓,她是把你当女儿看的。你问问她,能不能让人怀上孩子。我有个朋友,快三十岁了还没孩子。梁娘子要是能治,我买糖给你吃。”

    其实梁照早就不稀罕吃糖了。

    钩星买了很多糖,任她吃,她吃腻了糖,现在只喜欢吃肉。

    可是她拒绝不了宋飞燕。

    七八天过去,在宋飞燕的带领下,钩星去镇上见她弟弟的朋友刘唐。

    刘唐在县里做捕快,成亲三年没孩子,又花钱纳妾,还是没孩子。眼看着弟弟有儿子,刘唐担心爹娘分家产偏心,急着生儿子传香火。

    钩星的名声刘唐听过,见她登门了,不敢怠慢,急忙叫老婆小妾泡茶上点心,又夸梁照和梁稚玉养得特别好,明里暗里恭维钩星。

    宋飞燕附和刘唐,笑声说话声充满屋子,热闹极了。

    不过,梁稚玉不喜欢场面功夫。

    与她心意相通的钩星说:“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做客的。”

    刘唐撸起衣袖,捧着笑脸问:“梁娘子要把脉吗?不瞒你说,我们看过很多大夫,都说不出究竟。”

    钩星摆手:“暂时不把脉,我先看看你家有无不妥。”

    在刘唐家转了一圈,梁稚玉没有收集到能量,才让刘唐和他的妻妾伸出手腕。

    刘唐没能量。

    他的老婆马氏让集能进度条前进了01,梁稚玉捉住马氏的手。

    她下意识挣了挣,没能挣脱,更用力,脸上隐约有惊慌。

    梁稚玉松开手,马氏立刻退开几步。

    “姐姐,你怕什么呀?”小妾林叶儿把手递给梁稚玉,“梁娘子在给我们看病,又没有咬你。”

    马氏勉强地笑了笑:“我忽然觉得肚子疼,不舒服。”

    妻妾是否和睦梁稚玉不关心,她抓住林叶儿的手,很快收集到2能量。

    “我怎么了?”林叶儿的眼底也藏着几分心虚。

    “你怀了。”钩星懂医术,含笑看着马氏,“你也怀孩子了。”

    “孩子?”马氏的瞳孔瞬间放大。

    她穿着深色衣服,衣摆上沾着几根红色、白色的毛,不知来自什么动物。虽然住在镇上,可她和村里的女人一样,看着显老,双手粗糙宽大,长期耕田种地做家务。

    钩星颔首:“对,你怀孕了。”

    “哈哈哈哈!”刘唐霍然站起,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好好!太好了!我有孩子了!”

    他抱住小妾亲了一口,又紧紧抓住老婆的手,非常激动。

    马氏和林叶儿跟着他笑。

    宋飞燕拍手道贺。

    等到他们高兴够了,钩星放下茶杯,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什么话?”

    “孩子怀上了未必生得下,得安胎稳胎。”

    “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吧!”刘唐自问有点积蓄,不至于付不起安胎钱。

    “我需要一个空房间。”钩星提出要求,“我先给马氏安胎,你们都不能在场。”

    少顷,马氏关上房间门,独自面对钩星和梁稚玉。

    钩星挥挥手,布置了一道禁制,隔绝窥视窥听,说:“你肚子里的孩子长了尾巴,你只需怀八个月,她就会出生。”

    正常孩子不会长尾巴,也不会八个月就出生。

    马氏沉默良久,望着钩星:“你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来的?”

    钩星微笑:“你是成了亲的女人,你的孩子不就是你丈夫的孩子?”

    聊了一会儿,马氏没和梁稚玉接触,退出房间,换林叶儿进来。

    房间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

    梁稚玉捉住林叶儿的手,钩星对她说:“你身上有鬼的气息。”

    “啊?”林叶儿大吃一惊,警惕地盯着钩星,“别吓我!”

    “我何必吓你。”钩星神色平静,“你眼底发青,脚步玄虚,浑身乏力,四肢冷冰冰,泡了热水也暖不起来,这正是损失过多阳气的症状。”

    “呵呵,”林叶儿干笑,“我一个女子,哪里有阳气……”

    “活人都有阳气,鬼贪恋活人的阳气,你是鬼盯上的人。”钩星说,“你继续这样下去,别说生孩子,活到两个月后都悬……”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林叶儿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吞吞吐吐地说道:“夫君在县城租了一个小院子,白天他做事,我给他煮饭洗衣服……”

    有一天她坐在院子里发呆,隔壁传来温文尔雅的男声,问她衣服沾了墨怎么洗。

    原来隔壁住了个书生,模样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知情识趣的,细心体贴,令林叶儿情难自控,跟他好上了。

    接触渐多,林叶儿怀疑他不是人。

    毕竟活人不会浑身冷得像石头,心脏不会跳,从来不晒太阳,甚至不吃不喝不拉撒。

    她想断绝关系,又狠不下心,索性过一天算一天……

    摸着平坦的肚皮,林叶儿颤声问:“这孩子……”

    钩星说:“活人怀鬼胎,孩子的出生之日就是你的命丧之时。”

    “……天呐!”林叶儿吓得冷汗涔涔,“怎么办?怎么办!今年我才三十,还没活够!一定有办法的,梁娘子,你要救我啊!”

    她死死地抓着钩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梁稚玉的小手也被她抓住,她的心跳声就像擂鼓一样急促。

    被她抓疼了,梁稚玉小手一翻,轻松甩脱林叶儿。

    “对不起!”林叶儿连忙松开手道歉。

    “没事。”梁稚玉吸到能量,钩星不生气,“你肚子里的鬼胎暂时留着,你先试探一下鬼书生的想法……”

    “好,我明白了。”林叶儿稳了稳心神,想起鬼书生俊俏的面容,不舍得找人除了他。

    由于钩星不是正经大夫,刘唐递上大红包送她离开,立即带着妻妾去县城里。

    听得大夫说妻妾都怀了孩子,刘唐如释重负:“梁娘子没骗我,不枉我给她的两个孩子包了红包!”对妻妾说,“你们好不容易怀了孩子,粗重活别干了,我雇个婆子照顾你们。”

    妻妾都说不必:“我们不是有钱人,钱能省则省。”

    刘唐听了很高兴:“你们真懂事!婆子我们不雇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马氏说:“县城里吃喝要钱,我回乡下吧。”

    林叶儿说:“夫君事忙,离不得我照顾。”

    刘唐劝了她俩几句,半推半就地顺从她们——老婆住在县城确实浪费钱,他不舍得;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他一个男人做不来,的确要小妾照顾他。

    ……

    初冬飘舞的小雪融化了,泥泞路面晒了几天太阳才变干。

    趁着天气好,梁稚玉一家坐牛车去县城采购物品,顺便见一面刘唐的小妾林叶儿。

    她们在路上遇到小芸,叫她上了车。

    小芸抱着包裹,提着一篮子埋在米糠里的鸡蛋,要去县城的书院探望陈方济。

    “三哥哥回家不便,我担心他吃不好,走路去看他。”小芸不时留意鸡蛋,生怕鸡蛋在碰坏了,“书院很远,我要步行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梁照提起鸡蛋又迅速放下:“好重,你真辛苦!”

    小芸红着脸摇头:“只要三哥哥吃好穿好,不受欺负,再辛苦我也不怕。”

    这话听起来很耳熟。

    梁照寻思,谁说过这话?

    是了,杨阿喜经常说。

    牛车驶到县城,梁照见到挥舞手帕的林叶儿:“梁娘子!我在这!”

    半个月不见,林叶儿的面色白得吓人,走几步就累得喘气,还没上车,她便昏倒了。

    梁稚玉抓住她的手,一秒收集了11能量。

    她沾染的鬼物阴气非常浓重。

    十分钟后,牛车停在一家食肆前。

    小芸轻声告辞,吃力地提着包裹和鸡蛋下牛车。

    书院离这里不远。

    钩星问食肆讨了一杯热水,又买来红糖放在水里,给清除阴气的林叶儿喝。

    “救命!梁娘子救我!”醒来的林叶儿哭着恳求钩星,“我要死了!那死鬼要我陪他,我不乐意,他天天缠着我不放,存心害死我!”

    自从鬼书生得知林叶儿怀上了鬼胎,便不愿意做情夫,试图弄死刘唐,让林叶儿做他老婆。

    他叫来几只鬼,强行拉着林叶儿拜堂成亲,还住进她家,白天动手动脚不老实,夜里把刘唐挤下床,硬是和林叶儿共枕。

    可怜的刘唐被冻得生病,鬼书生趁机指使别的女鬼钻进他梦里窃取阳气,他竟沉迷梦中女鬼,险些丢掉工作……

    “鬼胎我不敢怀了,你快拿走!”林叶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我不想死,救我!”

    “放心吧,你不会死。”钩星给她顺气,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肚皮上,打散鬼胎的阴气。

    抽奖游戏的集能进度条飙升,梁稚玉睁着眼,细细地感知。

    少顷,阴冷气息悄然逼近。

    鬼书生发现鬼胎被打散,怨气冲天地来了。

    迎接他的是杀招,梁稚玉将无形的念力凝聚成刀片,把鬼书生切割成十八块。这是她头一回对付妖鬼。

    无需接近鬼书生碎块,集能进度条满了又空,空了又满。

    但鬼书生有鬼朋友,他被念力刀片切块,他的朋友联手攻击牛车。

    梁稚玉将念力化作弓和箭射出去,眨眼间解决了两只鬼,剩下那只鬼仓皇逃走,被钩星探出的手牢牢抓住。

    噗!

    鬼炸了,战斗就此结束。

    开开心心地,梁稚玉看向增加到十三的抽奖次数,一次翻转了九张卡牌。

    【尸含蝉】:二星,尸体含在口中的玉蝉,随身佩戴此物可伪装鬼物。

    【折扇】:一星,正面绘画牡丹,反面写着“国色天香”四字,此物冬暖夏凉。

    【文思泉涌】:一星,如果你是男人,使用它能考中秀才。

    ……

    归类为废物的卡牌略过不提,梁稚玉拿起四星的【鬼新娘】,卡牌上画着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盖头下半遮半掩的脸看似漂亮美丽,实则阴森邪异。

    鬼新娘也是规则类诡异,一旦释放就不能回收。

    看了她的规则,梁稚玉给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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