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里走着,越走越感到干热和艰难。大家都在想,他会在哪里呢,离这里还有多远。带队的警察看着导航,引导大家前行着:“别停,一停就没士气了。”
这些地方,他经常来,前几天,有一对情侣就困在了荒漠中,那天的天气,比今天还热,且是赶上一个大中午。
他们每走一步,脚下就荡起一丝干燥的沙土,沙土钻进鞋子里,他们也干脆把鞋子都脱了。
他们在内心一定想,这些旅行者,这些冒险者,为什么就一点也不节制呢,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呢。但他们现在是救援者,容不得半点牢骚,更不能有放弃的念头。
他们每人带了一块毛巾,就把打湿的毛巾盖在头顶上,一会,毛巾就干了。无际于事。
这时,来了一阵风,刚才还平静着,忽地一阵风刮来,几乎要把人刮倒了。风打了几个旋,就转向别处。如妖风一般。
带队的警察,突然想起赵田博报警时说那两个人昏迷了。警察脑子急速旋转着:昏迷?晒晕了?不会。他们是昨天晚上进去的,晚上气温不高。
是中毒了,对中毒了。警察想,一定是喝了有毒的水了:“快,跟我走。”
警察知道这带哪里有水,哪里植物相对多点,当然不能提茂盛了。在这里,有芨芨草也是感到无比的珍贵了。
带队的警察,在前面如纤夫般弓身走着。后面跟着医生护士等救援者。一行人像舞台上涌动的演员似的。大家走得太慢了。
带队的警察:“这样吧,吴医生,你跟着我先走。”吴医生是一名年轻的男医生。他们两个就先行一步,这样可以争取最早的救援时间。
他们两人在前面走,后面的人也不敢怠慢。
这样效果的确不错,速度比原先快了许多。对于救援者来说,这项工作的确很累,但永不疲倦,永不放弃,是他们始终坚持的本份。
他们救援过年轻的美女,也救援过粗野的汉子。有成就感,也有厌恶感。说厌恶感,可能让人觉得不厚道,但事实上,有的被救者的表现,不单单是厌恶的问题,还让人感到心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验证了这一点。
当带队警察和吴医生率先赶到时,见两个年轻人躺在一小片灌木丛中,是赵田博把他们拖到这里来的。外面太晒了。灌木丛也就三间房子那么大的面积,还不茂密,灌木丛边上,有一水哇,也就是大锅口那么一片,水哇很浅,从沙子中渗出来。
带队警察:“一定是喝了这里的水了,这水有毒。”
吴医生知道这里的水中含有很多的碳酸钙,他随即进行稀释解毒。
他们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喝的水,一人还有生命迹像,一人听不到了心跳。
经过抢救,一人慢慢地缓了过来。另一个人,却没救过来。
这时,后面的队员也赶过来了,带队警察:“都抬上。”
大家一起把两人分别放在担架上,向外走去。
带队警察这才想起赵田博:“你没事吧?”
赵田博张着干裂的嘴唇:“没事。”
带队警察:“给他一瓶水。”
他们向外走着,赵田博想:两人一起出来的,为什么命运会截然不同。
他是这么想的,被救者家里人也是这么想的。
救援者把这两人送进了最近县城的医院。大家都希望奇迹能够出现。但结果正如吴医生诊断的那样,有一条生命还是未能挽救过来。
被救活生命的家属对救援队千恩万谢,失去生命的那一家,却对救援队说:“你们为什么不早来施救?”
又对还在自责的赵田博说:“你为什么不早报警?”
赵田博想说:“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看着那一家的家属红了眼的样子,终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出口的却说:“对不起。”
你没有过错,说对不起干什么。
在那家家属看来,你一定过错才说“对不起。”
其中,有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女人,上来抓住赵田博的衣服:“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是不是你施救方法不对,把我儿害死了。”
面对这一家人,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评头论足。
孙洋洋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那中年妇女:“你们是一伙的,你别说话。”
“你们不讲理,我凭什么不能说。”
那家人就把孙洋洋围了起来,想对她动手。
带队的警察走了过来:“不能动手。”他把激起他们的情绪,话说得还算柔和。
那家人看到警察,说:“我们要报警,他谋害人命。”
这句话,把警察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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