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着这个要买书的这个事儿,第二天一早,黎昭苏拿上几个包子就往外跑。

    姜书艺从厨房探出身:“你大清早的去哪儿呀?”

    黎昭苏头也不回:“去书店买习题册!”

    姜书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顺便买一束鲜花回来!”

    黎昭苏:“好嘞!”

    步履轻快地下楼,穿过熟稔的街道,晃进熟悉的花店里细心挑了一把正当时的洋桔梗,与路边高大而挺拔的法国梧桐擦肩而过。绿荫如盖,阳光从叶缝间挤过,跳落在地上,给石板路上铺满蜂蜜般的颜色。

    她喜欢这里,一切宁静而美好。

    黎昭苏半眯着眼,任由金芒落在脸上。小时候被人欺负,攒了些积蓄之后,妈妈带她搬到了这里,一住就是好些年。这里人不多,很静谧,邻里守望相助,大家对彼此都熟识。

    这里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是……

    正想着,她看见一辆白色的轿车从她眼前驶过,流线型,车前一对流畅简洁的小翅膀,中间嵌着一个b。整辆车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那辆车?

    黎昭苏脚步微顿,有点疑惑。她认得宾利的标志,这个品牌的车在学校门口出现是很正常的,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她细想,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微弱的痛呼声。黎昭苏耳尖,赶忙循声看去,看到前边不远处一个老人跪坐在地上,埋着头,一手捂着脚踝。同样佝偻而颤抖的背影似乎与记忆里的人重合了起来。

    心下一紧,黎昭苏连忙大踏步跑过去,把手里的花放到一边,半跪下来问她:“您没事吧?”

    摔跤的是个老奶奶,头发盘成一个油光水滑的发髻,衣着十分整齐,她听到黎昭苏的话,半抬起头看向她。

    “需要……”黎昭苏的话还没说完,看到这位的脸庞,声音小了下去,“帮忙吗?”

    这是个即使韶华不再也看得出曾有过惊人美貌的老妇人,岁月的宽待让她看起来还增添了几分雍容大方。即使在痛得抽气的时候,仍能有礼有节地回复她:“谢谢,我不小心绊倒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我想我可能需要去一趟医院。”

    黎昭苏挽起袖子:“我送您去?”

    “伤患最好不要挪位。”一道声音横插过来,“也许我也能帮上忙?”

    黎昭苏循声看向来者,一个穿着严肃黑西装的青年人站在她身侧,身板壮实,但说话却很温和:“我们恰好路过这儿。”

    他伸手指了指停在一边的宾利:“这里离医院或许有些远,我们有车,可以送你们过去。”

    黎昭苏有点警惕的看向这个男人。

    这人摊开手任她打量,很是坦荡。

    老妇人扫了他一眼,竟是松了口:“那便麻烦您了。”

    黎昭苏张了张口,踌躇半晌,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结果拉开车门,发现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梳着大背头,鼻梁上夹着一副墨镜,看不清面容,一身黑,全身上下唯有冷得发白的肤色和尖尖的白衬衫衣领做调和,长腿交叠,膝盖上放着一沓折起来的看上去像是财报的东西,气势逼人。

    “老板。我们先送她们去最近医院。”

    “嗯。”

    青年人一边整理好位置,一边向她们简略地介绍:“这是我们老板,刚才就是他看见有人摔跤,让我过去看看的。奶奶你坐前面吧?我待会好搀您。”

    “好的,谢谢您。”

    “不好意思,打扰了。”黎昭苏曲身坐到后边的位置,手里握紧刚才买的那束花。

    “洋桔梗?”却不料旁边的男人忽然扬了扬下巴,开口问了她一句话,声音低缓。

    “啊?是的。洋桔梗。”黎昭苏坐正了点。

    “很美。”

    “是的。”

    “我的爱人最爱的花就是洋桔梗。”

    黎昭苏挠挠脸颊,不知道回复什么,只好恭维他:“啊,您能记住爱人的喜好,真是个好先生。”

    “可惜恰恰相反。”那位先生转过头看向她。

    黎昭苏:“……”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位先生似乎也不想再深谈这个话题了,转过脸去。

    车里静了下来,不过这个话题总算是揭过去了。

    黎昭苏缓了口气,视线在这位先生身上驻足片刻。按理说,这位先生的通身气派与学校里那些同学的父母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应当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物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位先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医院很快就到了,手续办得也很快。那位先生和青年人看似比较忙碌,刚安顿好,便提出他们有要事要办,得先行一步。

    老妇人拥着被子半靠在枕头上,微笑着说:“谢谢您,以后还会再见的。”

    “那我在这儿再陪您一会儿吧,”黎昭苏也同他俩道别,与此同时把花束分拆开来,放进病床旁的花瓶里,“等到您的家人来。”

    “抱歉,请问——”那位先生忽然转向黎昭苏。

    黎昭苏疑惑地抬眼看他。

    “请问,能给我一支洋桔梗吗?”

    老妇人的目光在先生和黎昭苏身上停留片刻,但笑不语。

    “哦,当然可以,您随便挑一支吧。”

    “就你手上那支吧,香槟色的。”

    黎昭苏递给他。

    先生颔首接过,低头轻柔地碰了一下这朵香槟色的波浪桔梗的花瓣,崩成直线的唇线似乎有一瞬间的软化。他忽然转头开口对老妇人说道:“谢谢您,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祝您早日康复。”

    老妇人微笑着回道:“会的。也愿您早日心想事成。”

    “借您吉言。”那位先生笑一声,道,“我们必须得先走了。至于这件事,我们会帮您保密的。”

    “好,谢谢。”老妇人目送他们离开后,含笑看着黎昭苏:“好心的小姑娘,你也要帮我保密哦。要让家里人知道,我就不快活啦。”

    “那你现在躺在病床上就快活了?”

    房门忽然被拉开,一道夹着焦急和无奈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气喘吁吁的。虽然喘得像拉风箱似的,但是仍然盖不住其清冷的音色本质。

    黎昭苏回身看。

    闯进病房的少年撑着膝盖喘气,在黎昭苏回身的时候,他也恰好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少年站直了身体。

    黎昭苏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异口同声道:“是你?”

    老妇人两边看看,奇道:“你们认识?”

    傅玄玉摸摸鼻子,含糊道:“算是认识吧。”

    黎昭苏瞅瞅他俩:“不好意思,你们……?”

    “这事儿可真巧!他是我孙子。”老妇人笑吟吟朝门边的傅玄玉招手,“盘盘快过来呀。”

    傅玄玉老大不乐意地挪过去帮老妇人掖了掖被角,小声地抗议:“奶奶,不要叫我盘盘了。”

    黎昭苏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这家医院的绿化算还不错,窗外伫立着一棵亭亭如盖的复叶槭,但抵不住夏日的阳光顽强地刺穿叶缝,舔舐在裸露的皮肤上,烧得那片皮肤发热。

    一只保养得宜的手忽然盖住了那块光斑。

    黎昭苏一愣,垂眸看到老妇人温和地朝她笑,眼含歉意:“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呀?我这儿已经安定啦。要是不急的话,小姑娘你再坐会儿呗?我让盘盘给咱俩削水果。”

    她顺势抬眼瞥了眼这个少年,他半垂着眼,阳光斜落在他脸上,照得那块皮肤微微发红。她发现这人的眼皮上有颗红痣,极小极艳。

    可能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傅玄玉抬眼看向她,看过来的时候,那颗红痣藏进眼皮的褶皱里了,仿佛刚才那一瞥是她的错觉。

    傅玄玉:“你想吃什么水果?”

    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活像陈述句,神情冷淡到像她欠了几百万。

    黎昭苏:“……”

    她真的可以提要求?

    幸亏奶奶给她及时递了个台阶:“哎哟,他这个冰坨子说话就是这样的。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我叫黎昭苏。黎明的黎,昭然的昭,苏醒的苏。”

    老妇人抚掌而笑:“万物昭苏?”

    “啊,对。”

    “是个十分温暖的好名字,和你人一样,”老妇人朝她俏皮地眨眼睛,复又压低声音道,“可千万别像我这孙子,冷冷的装冰块呢。”

    “……奶奶,我听得见。”

    “我知道,但你其实可以装作没听见的。”

    看到冰块吃瘪,黎昭苏很不厚道地别过头去偷笑。

    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奶奶,不过她今天已经耽误了很久了,再不走就赶不及回家吃饭了。

    “奶奶,我要走了,”黎昭苏委婉道,“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您。”

    老妇人拉住她的手一紧:“这么快呀?”

    “我待会还要去一趟书店买练习册,回头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那好吧,还是不能让妈妈着急的。”老妇人拍拍她的手,“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会的,”黎昭苏抱起剩下的洋桔梗,笑道,“我先走了,您好好养身体,祝您早日康复。”

    目光转到傅玄玉身上,礼貌地跟他道别:“再见。”

    傅玄玉冷淡地点头,连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黎昭苏笑容一僵。

    跟上次一样淡漠,这人果然不负其“冰山”的称号,难打交道。

    但黎昭苏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和傅玄玉碰面。

    周一早课间,正是补眠好时候。正与周公会话,就被大力摇醒了,黎昭苏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同学激动的脸:“黎姐!傅玄玉来找你!傅玄玉啊!他现在在门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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