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起来的?那就是说,什么都听到了?赵母吓的脸色发白,瘫软在地。
胆子不大嘛,怎么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沐晚晴冷哼一声,“我二哥单纯好哄,可我不单纯呀。”
随着身份地位的上升,各怀鬼胎缠上来的人很多,但,欺骗别人的感情就过分了。
她二哥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天性善良乐观,年少心热,哪里抵得过有心之人的算计?
美人计啊,自古以来都是最好用的计策,帝王将相都未必逃得过。
赵姑娘脑袋一片空白,心慌意乱,下意识的轻斥,“你就算贵为清平县主,不请自入也太没有礼貌了,有权有势就有为所欲为吗?”
沐晚晴笑容张扬极了,“对呀,你叫人来抓我呀。”
谁敢来抓她?她是西凉的二把手。
赵姑娘早知权势的重要性,所以格外渴望权势。
为此,她愿意付出所有。
她有几分急智,“清平县主,我跟二少是两情相悦,他说会娶我。”
这是想让沐晚晴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可惜,沐晚晴最恨别人威胁她,“哦,我不同意。”
赵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她本想暗渡陈仓,趁沐家人还没有查觉之前就笼络住沐子昂,让沐子昂非她不娶,跟家人闹翻天也要娶她进门。
真正爱孩子的父母最终会妥协的。
她想嫁进沐家只有这个办法。
但,没想到事情刚有一点苗头就被沐晚晴查觉了。
她除了拿捏住沐二少,没有别的路子可走。“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兄长的婚事不成?不怕传出去成为笑柄吗?”
这对普通人有用,沐晚晴嘛,她什么没见过?她不吃这一套。
“身为一族族长,管族中子弟的婚事天经地义,没有我的允许,我看你怎么进门。”
赵姑娘脸色变了几变,差点忘了她还是沐氏一族的族长。
可恶!既然不能善了,那她也不客气了。
她忽然扬声大叫,“来人啊,有强盗闯进来杀人了。”
这么一声惊动了四周的邻居,纷纷拿着趁手的武器跑过来,“强盗在哪里?”
“跑到这里来杀人了,胆子好大。”
一通折腾都没有找到强盗,众人顺着赵家母女痴痴的视线看过去,终于看到了坐在墙头的白衣少女。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这不是清平县主吗?县主,您怎么在这里?”还是这种造型。
“县主,沐二少也来过,这赵家是您家亲戚吗?”
沐晚晴在凉城的影响力巨大,大家如同看到了偶像般激动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拼命跟她搭话。
沐晚晴笑眯眯的跟他们聊了几句。
赵母终于有了动静,一脸的喜笑颜开。
“县主,没想到您这么看重我家婷儿,还特意上门看望,赵家上下欢喜不尽、我敢保证,我家婷儿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女子,进了沐家门一定会好好孝顺公婆和夫君小姑子。婷儿,你快向县主保证。”
她也是演技了得,特别逼真。
赵姑娘面色泛红,羞不自胜,连头都不敢抬,”县主,我会做一个好媳妇好二嫂的。”
这是要强买强卖了。
现场一静,随即惊呼连连,“天啊,原来两家要结亲,恭喜恭喜。”
“县主,恭喜您要有二嫂了,多一个人疼爱您,天大的喜事啊。”
“何时办婚事?我们这些左邻右舍要去喝一杯喜酒哟。”
气氛都拱托到这一步了,不成亲都不好收场。
赵家母女心中暗暗得意,这沐家是嫁定了。
赵姑娘心中盘算着,沐晚晴不喜欢她也没关系,等她成了沐家二少奶奶,有的是机会。
她只要讨好公婆,讨的他们的欢心,再生几个孙子孙女,就能坐稳二少奶奶的位置。
沐晚晴再横又如何,她是姑娘家,总要嫁出去的,是外姓人,还能作娘家的主?
到时,她再想办法将长媳挤下去,让自家的孩子继承沐家,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
还能沾清平县主的光,一路躺赢。
当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得了势,娘家自然是水涨船高,彻底翻身了。
她每一步都想到了,已经展望几十年的美好生活。
只听沐晴晴惊讶的声音响起,“咦,赵家姑娘认识我二哥?我是追查奸细才追到这里。”
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赵家母女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她在说什么?
邻居们也震惊万分,嗡嗡作响。“什么?奸细?这是怎么回事?”
沐晚晴微微蹙眉,“有人收买我家的下人,打探我们家每一个人的喜好和行踪,这是要伏击我们呢?还是想给我们下毒?这不,顺着线索一路查过来,一查就查到赵家。”
她没有信口开河,赵姑娘确实买通了一个粗使婆子,套了很多消息出来。
比如,提前知道沐子昂的行踪,方便她制造偶遇。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朝后退了几步,没想到柔柔弱弱的赵家母女是奸细,一点都看不出来。
也是,如果一眼就能看出来,还当什么奸细?
藏的好深啊,想想平时跟赵家的交往,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忍不住怀疑,她们从中得到了什么信息?
毕竟这一条巷子住的都是小官吏,官位虽小,但消息灵通啊。
赵姑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沐晚晴一句话就击破了。“县主,我不是,我没有。”
她有些气极败坏,“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嫁进沐家,所以才扣了我这么一个要命的罪名。”
她眼眶泛红,两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楚楚可怜,像被人欺负狠的小可怜。
“县主,我自知配不上二少,求您饶了我们赵家吧,我怎么着都行,但我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受苦?我们赵家清清清白白做人,于人为善,却都不得善终,苍天你开开眼吧。”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浑身索索发抖,“县主,求求您,我给您磕头。”
赵母也反应过来了,扑过去抱着女儿痛哭流涕。
她们一番唱念做打别提有多凄惨,让人心生同情,心软的妇人都动摇了,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清平县主品行好,不可能陷害一个弱女子,那只能是误会。
沐晚晴嘴角扬起一抹凉凉的笑,“令尊奸杀民女,前年五月流放到凉城,令兄畏罪潜逃不知所踪,是朝庭钦犯,嗯,清清白白的赵家。”
她嘲讽的语气,配上不屑的表情,格外惹眼。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在场所有人都懵。
不是说,是被对家排挤打压陷害吗?不是说,是两袖清风,宁折不弯,敢为了百姓跟权贵抗争的清官吗?
但,清平县主没有必要骗人,这些事情认真打听的话,还是能查到。
所以,他们都被骗了?枉费他们对她们百般照顾,,好气啊。
赵姑娘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这么早被翻出老底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不敢否认,也没办法否认,只能歇斯底里的尖叫,“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他是清白的。”
谁知,沐晚晴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这是指皇上老糊涂了,无法明辩是非?“
赵姑娘要疯了,面如死灰,“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向来自负聪明,靠着一张嘴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但,遇到真正的聪明人才意识到差距有多大。
全方位的辗压。
赵母冷汗狂流,全身直哆嗦,像得了什么大病。
沐晚晴淡淡的看着这对母女,“赵家有重大嫌疑,没有官府的允许不要乱跑,安安份份的待在家里等结果,若出门就表示自动认罪了。“
她冲其他人拱了拱手,“诸位,赵家若有什么动静,麻烦跟附近巡逻的官差说一声。”
众人纷纷还礼,恭谨无比,“是是,您放心。”
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厌恶的瞪了赵姑娘一眼,他居然把这样的女人当天仙,又是送小礼物又出力帮着干粗活。
“县主,为什么不索性把人关进大牢?”
粉转黑回踩,杀伤力极大。
恨比爱持久。
沐晚晴嘴角微微翘起,“放长线钓大鱼。”
众人半懂不懂,但也不敢多问,这种军事机密是他们能打听的吗?“明白了,县主英明。”
沐晚晴一扬手,一个身着劲装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抱着沐晚晴的身体几个弹跳,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只留下一对愧恐不安的母女,和厌恶她们的邻居,颤抖吧。
马车内,沐晚晴拈起一块酥糖吃起来,先垫垫肚子。
坐在身边的立冬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县主,为什么一鼓作气将人收拾干净了?那女子看着就心眼很多,不会甘心就此失败,万一……让她找到机会跑出去找二少……”
沐晚晴将最后一口酥糖塞进嘴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们沐家虽然经历过流放,但,其实没有吃过多少苦头,我两个哥哥从小到大没见识过最黑暗的一面,这一路又是顺风顺水,没被社会毒打过。性格比较纯良天真,没有防人之心,哎,要怪我太有本事,太强大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大哥还好些,他是长子,身负父母的厚望,性格稳重爱看书,遇事爱动脑子。
但二哥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有多少心机,看别人都是看优点,特别容易结交到朋友,教九流的都能说上几句。
各有千秋吧。
立冬嘴角抽了抽,自家两位少爷都很优秀,各有长处。
说句实话,她更喜欢二少爷,人好,性格随和,不摆架子。而大少爷有一种距离感,让人生畏。
“您这是要?”
沐晚晴淡淡的道,“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当磨刀石,那就让二哥磨练吧,现在吃点小亏,总比将来吃大亏送命强,眼下有我盯着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但我不可能盯一辈子,他们总要独立的。”
能力和心性都要磨练,缺一不可。
以后,他们都要靠自己的本事立足于这个世界,她不可能一直庇护他们。
随着她地位的上升,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她,也会盯上她身边的人。
阴谋诡计也不会少,她能保护一时,但保护不了一世,都要有自保能力,打铁自身要硬。
立冬弱弱的开口,”您直接挑破,让二少爷看清真相,同样也能磨练他呀。“
沐晚晴又拿起一块烧饼啃,“没有亲身经历就不会感同身受,更不会有切肤之痛,没有狠狠摔上一跤,永远学不乖,这算是挫折教育吧,总要走上一遭的。”
现在狠不下心,将来会伤心。
“可,万一影响到二少爷和您的兄妹感情,那就得不偿失。”这才是立冬最担心的,沐家的家庭氛围特别好,彼此之间相亲相爱,感情深厚。
“那女子会挑拨离间。”
沐晚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如果他轻易被蛊惑,那么廉价的兄妹情不要也罢。”
她又不是圣母,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
都说到这份上了,立冬不敢再说下去,无声叹息,二少爷,你自求多福吧,帮不了你。
沐晚晴回到家什么都没提,像寻常那般跟家人说说笑笑。
依旧早出晚归,忙于公务。
沐子昂是个负责的男人,虽然不敢跟父母直接提婚事,但也尝试着拐弯抹角的提了一次,被沐二夫人喷了一通。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找妹妹办法,他有心跟沐晚晴好好谈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一天,沐晚晴接到了线报,赵姑娘找准机会从后门偷溜,找上了沐子昂。
两人见面了?沐晚晴挑了挑眉,“继续盯着,不到关键时刻,不要露面。”
“是。”
考验沐子昂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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