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久璘看向远处弹琴的萧墨,打量着:那萧墨看着二十出头,穿着西闻书院的制式青衫,眉目俊秀,气质颇佳,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怎么样?”凉幸问道。
“琴还不错。”桑久璘答。
“只是不错?”凉幸没想到是这种评价。
“比我好行了吧?”桑久璘很是敷衍。
凉幸无语,不再问了。
未时一刻,凉幸带桑久璘去上琴乐课,琴乐课每日都有,由步艺书教授,但学子却分为三班,今日不巧,是初级班上课,水平嘛,一言难尽。
“林兄,要不要学学?”凉幸问道。
“我会,不用再学。”桑久璘自然也想过一曲惊天下什么的,但他发现自己好像没这个天份,所以决定做听曲的那个人,但毕竟学过,曲能成调,基础还是会的。
“你竟然会弹琴?”这是凉幸没想到的。
“会点儿,我什么都会一点儿。”有条件,自然什么都试试。
“弹来听听?”凉幸兴趣满满。
“我觉得你不会想听的。”桑久璘很有自知之明,他的琴艺也就比这些十多岁的,初学的学子好些,可又多年未碰琴,桑久璘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弹出什么来。
“那咱们走吧。”凉幸不想再折磨自己耳朵了。
“好,走。”
二人溜出琴室。
“现在这儿还有什么好玩的?”桑久璘走在树下,向四周张望着。
“现在夫子学子都在上课,应该没什么好玩的了吧。”凉幸想了想说。
“那就随便走走吧。”桑久璘摸摸肚子,“就是有点饿。”
“那我叫柯杉去厨房拿点儿点心?”凉幸提议。
“你不饿吗?”桑久璘看向凉幸。
“还好吧。”凉幸说,“我早上多吃了点儿,忘了提醒你了。”
“好吧,我要吃点心,”桑久璘说,“再来点茶。”早上到现在也没喝几口水。
“嗯,”凉幸点头,然后吩咐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侍卫:“柯杉,厨房你知道在哪,去取些茶水点心来。”
“王爷,属下需要保护你,不能离开你。”柯杉说道。
“保护什么?书院又没有危险,我又渴又饿的,快去取吃的来!”凉幸干脆命令道。
“那请王爷呆在这儿不要走动,属下马上回来。”柯杉请求道。
凉幸不乐意了:“我们去竹林等着,等会儿你取好了东西,去竹林那找我。”
“是,王爷。”柯杉行了一礼,走向厨房。
“走吧,我们去竹林那儿,,那有个凉亭,这会儿应该没人,等会儿在那坐着吃。”说完,凉幸带头走向竹林。
这处竹林与中午的竹林是同一片竹林的不同区域,确实有一座凉亭,但可惜的是,二人到时,凉亭里已有人了。
凉亭□□有七人,大多二十左右,居中之人就是中午抚琴的萧墨,凉亭外则围着十多人,安静的听亭中人说话。
“不是说这会儿学子们都在上课吗?这儿怎么这么多人?”桑久璘不满道。
“这,我也不知道。”凉幸甩锅,“要不过去问问?”
“算了吧。”桑久璘不想凑这个热闹和那么多人挤,遂问凉幸,“这附近还有坐的地方吗?”
“别急着走啊,”凉幸拉着桑久璘往前走了几步,“不看看西闻书院最出名的竹林论政?”
竹林论政,桑久璘从苏山南那听过这个词,好奇心一起。“听听无妨。”遂与凉幸走近一些。
桑久璘拉着凉幸走到人较少的地方,听亭中人说话。
“……大城尚好,小城吏治陈腐不说,还常有武林豪强作乱。”
“滨江一带,水匪成患,周边府县剿匪几十次,却总是死灰复燃。”
“还有曲水一线,盗匪成群,周边几城常遭劫掠。”
凉幸一边听着亭中的话语,一边问身边的学子:“哎,亭子里论的是什么?”
被问到的学子听这种称呼,本有所不满,但一看问的人是顺王,便立刻回答道:“几位师兄论的是今科试题。”
“今科试题是什么?”凉幸继续问。
“抑匪治吏之道也。”
亭子里的话题,已经渐渐偏离重心。
“要我说,天下之乱,盗匪从生,其根源在武。”之前说有武林豪强作乱的仇武人士再度开口。
“冯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之前没开口,看着年龄小一些的书生劝阻道。
“江兄,这可不是我乱说,”冯责反驳道,“丁未年,柳城县被刺于县衙,甲辰年,钐城县同样被刺于县衙,还有那些山匪水匪,哪个不是武艺在身?”
江荼又劝一句:“冯兄,你这话有所偏颇。”
“你倒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冯责逼问道,“若没有武功,可还有那么多强人?”
江荼居然无言。
桑久璘的立场天生在武林这边,见无人反驳那位冯兄的话,桑久璘站不住了,高声道:“有没有武功和有没有强人并没有直接关系吧?你这人白读了这么多年书!”
这亭子附近还是挺安静的,桑久璘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将目光聚集在桑久璘身上,一看桑久璘身上的白袍,便知桑久璘不是西闻书院的人,冯责立刻出言训斥:“阁下何人?扰乱我等论政。”
“我就是你敌视的武林人士啊。”桑久璘晃晃叠雪。
“你有何资格在此说话?”冯责又质问道。
“哦哦,”桑久璘作恍然大悟状,“你们的论政就是不许别人说话啊!”
听了这话,主持论政的天墨公子萧墨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阁下若想参与论政,请先自报姓名。”
“好吧。”桑久璘拱手抱拳:“在下尚林,武林人士,不知可否参加此次论政?”
“请入亭。”萧墨伸手邀请道。
桑久璘迈步走向亭子,刚走两步,忽听到后方的凉幸说了句:“林兄,加油!”
桑久璘回头,冲凉幸自信一笑。
桑久璘走上凉亭,边打量亭中七人,边说道:“说起来,我也不认识你们。”
“我乃……”萧墨刚起了个头,便被桑久璘打断:“算了,不重要,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萧墨不由皱眉,其余几人,连带亭外的人也露出不满的神色,倒是凉幸为桑久璘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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