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桑久璘回到小院,竟意外发现,顾浅流居然在院外等着自己。

    “林兄,”顾浅流迎了过来,“你去哪了?还…喝了酒?”

    “唔,碰见了熟人。”桑久璘一边回答,一边开门,“你来做什么?”

    顾浅流顿时觉得自己又被林兄嫌弃了……忙跟上去,“林兄,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桑久璘回头一看,看到顾浅流从怀中掏出的东西:“这是……匕首,好漂亮……”

    顾浅流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一尺略短些的匕首,通体银白,匕鞘上雕着雪花,镶着蓝宝石,锋不锋利不知道,颜值却是一等一的。

    “你喜欢吗?”顾浅流捧着匕首,将之捧到桑久璘面前。

    “喜欢。”桑久璘接过匕首,拔出一看,匕身银白纤薄,轻轻一弹,便是一声轻鸣,是把好…匕,“真送我?”桑久璘抬头问顾浅流。

    “这是自然。”顾浅流点点头。

    桑久璘合匕,“多谢。”干脆收下。

    喝了酒,脑袋有些钝的桑久璘,完全忘了去想这把匕首是从哪来的。

    一直担心桑久璘推拖婉拒的顾浅流松了口气。

    “顾兄,帮我个忙吧。”桑久璘又说。

    “你说。”顾浅流应得干脆。

    “帮我喂乌骓。”今儿的酒度数有些高,桑久璘又一不留神多喝了两杯,看着清醒,却有些晕乎,根本懒得动弹。

    “乌骓不是只吃你亲手喂的吗?”顾浅流不是推拖,只是怕惹了乌骓,桑久璘生气。

    “有我看着,”桑久璘将顾浅流推到马棚边,“没事儿。”

    好吧,顾浅流干始喂马。

    一刻钟后。

    “顾兄,再帮我个忙吧?”

    “嗯……”顾浅流稍显迟疑,“好。”

    半个时辰后,站在院门外的顾浅流疑惑着:自己不是来送礼的吗?怎么又干上活了?

    此时的桑久璘,正泡在顾浅流烧好兑好的洗澡水中,舒舒服服得洗澡。

    八月初六一早,美美睡了一觉的桑久璘起了床,才卸掉昨晚忘取的□□,让脸部皮肤放松一下,带着面具整理东西。

    当收拾到昨晚随手放在桌上的,顾浅流送的匕首时,桑久璘懵了一下,才想起昨夜的事——这匕首,莫非是绥靖比武优胜奖励?

    绥靖比武奖励并不固定。

    连秀庄有一个宝库,专门存放奖励,据说里面什么都有,只有绥靖比武前三名,才有资格入内一观,选上一件奖品,比武名次,只是入宝库的顺序罢了。

    据说连秀庄宝库内有无数神兵利器,他顾浅流居然只选了个小匕首,这也太浪费了!

    还回去?没用,奖励一经选定,不得更改。

    再说,自己也挺喜欢这匕首的,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十倍百倍回报于他,桑家报得起。

    桑久璘收拾好东西,按原计划,离开绥靖。

    从绥靖到关州,快马不过四五个时辰便至,以乌骓的速度,桑久璘到关州时,才午后。

    桑久璘先寻了客栈,安置好乌骓,又好好吃了顿饭,才在关州城内逛了起来。

    桑久璘最先做的,就是打听关州月饼的售卖地点,此行目的就是这个。

    桑久璘本以为是什么大酒楼做出了享誉多城的关州月饼,却不想买月饼的,只是一个小铺子,除了月饼,还卖些山货。

    桑久璘边逛边行,来到小铺子边上。

    毕竟快中秋,这儿人还挺多,桑久璘只能找了个茶摊坐会等着。

    也好在,离中秋还有几天,这一拔完了,人也就少了。

    和茶摊儿伙计说了一声,桑久璘走到月饼摊儿前。

    “这位公子,要几个月饼?”售卖的小哥招呼桑久璘。

    “先来两个吧。”先尝尝,不好吃就不买方子了。

    付了钱,桑久璘又回到茶摊儿,捧着这个白白的粉皮月饼,咬了一口:“唔,花生,桂花,还有……”毕竟不是准备吃出方子,“不是特别甜,酥香软乎,挺好吃的。”

    吃完一个月饼,桑久璘决定去买方子,这才付了茶钱。

    “小哥,”桑久璘又走回摊子旁,“你们的月饼方子卖吗?”

    “这位公子,”售卖小哥显得很是为难,“我们家的月饼方子是不卖的。”

    “放心,我不是要和你们抢生意,”桑久璘开始劝说,“我家在外地,这月饼好吃不好带,我只是想买来方子,带回家,做了让家人尝尝,价钱随你们出。”

    一个月饼十个铜板,对百姓而言不便宜,但在桑久璘看来,这方子再贵也贵不到哪去。

    “实话跟您说吧,”售卖小哥说道:“我们这月饼里,加了我们村特有的蝶萝花,没有蝶萝花,做不出这个味儿的。”

    这样吗?“没关系,我想试试。”桑家那么多人那么多厨子,就算不能还原,做出来的也差不到哪去,左右一个方子而已。

    售卖小哥犹豫一下,冲铺里大喊:“焦叔,焦叔,这有人找。”

    “来了。”从铺子里走出一个三四十,穿着灰仆仆粗衣的中年人,“小子,怎么了?”

    售卖小哥过去,与焦叔嘀咕几句,焦叔看向桑久璘,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看着摊儿,我来处理。”

    售卖小哥回到摊位前,焦叔则走向桑久璘。

    “这位公子,这月饼啊,是我们村的,不是我的,你想要方子,我这儿做不了主。”

    “那谁做得了主?”桑久璘问。

    “那您可得去我们村了,”焦叔说,“得找我们村村长和村老,商量一下才行。”

    “你们村叫什么名?距关州远吗?”桑久璘继续问,“还有你的村长好说话吗?”

    “杜家村,我们村叫杜家村,倒也不远,走山路也就两个多时辰,要是有个驴车,一个半时辰就能到。”焦叔说,“我们村长人挺好的,如果您真是拿回家用,村长应该不会难为您。”

    “多谢。”桑久璘详细问了路径,便离开这小摊儿。

    这杜家村在关州城西北边,对桑久璘而言,是要绕路的,但幸好杜家村不远,驴车一个半时辰,桑久璘骑马大概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到。

    不过桑久璘也没急着去,先在关州城逛了一圈,又在晚饭时在酒楼打听了一下这个杜家村,等回客栈又打听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才决定第二天一早,前往杜家村。

    杜家村一行颇为顺利。

    杜家村算是关州城附近比较富庶的村落,约有五十户,二三百人,平日靠农耕过活,每年临冬又有售卖月饼的银钱补贴,并没有发生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事件。

    桑久璘本是打算用一百两买下这个方子的,但杜家村村长村民顶多见过桑家钱庄十两二十两的银票,一百两的可不敢认,桑久璘只好掏了价值五六十两的金银锭。

    杜家村每年月饼的纯利,也不过四五十两,便收了金银,给了方子。

    桑久璘用了大半个时辰,认了蝶萝花,还采了两株收好,便离了杜家村,继续返程。

    从杜家村走,回荆琼有两条路:一条路是返回关州,从关州走一段青川,再顺着青川支流汶水,可至荆琼东北;另一条路,是往西南行,可至律城,再由律城返回荆琼。

    桑久璘想走不同的路,不想再去关州,便选了第二条。

    于是,桑久璘顺利露宿野外。

    这一回,桑久璘早有预计,太阳未落,便找了一处山坡宿营。

    说来也巧,这山坡有一处平坡,露出石面,引火不虞失火。

    秋已至,点上篝火再睡才舒服。

    桑久璘便选了此处,又为了让帐篷更近火堆,只绑了两根绳,另一侧固定在石面边上,没树,便由地钉固定。

    一面半是泥土,长钉轻易扎进土里,另一边,是桑久璘拿石头敲进石面里的。

    弄好宿营地,桑久璘又顺利打了只兔子,没舍得用新到手的雪匕,拿出原本的剥皮小刀,去水源边处理了兔子,抹点盐,放火上烤……

    熟是熟了,味道嘛,凑合吃吧。

    第二天一大早,桑久璘早早起来收拾东西,吃了早餐准备赶路,却遇到了出行以来的第一个意外。

    梳洗后,易容好,桑久璘又燃起火堆,热了月饼烤兔当早餐,吃完灭了火,边考虑着下回出门要不要带个锅,边拿石头敲地钉。

    土地那边的地钉好拔,石板上的地钉就难拔了。

    桑久璘拿石头左右敲敲,试图让地钉松动,这一招一般而言还是挺有用的,但实在拔不出来,桑久璘也只能解了绳,不要这根地钉了。

    这石面看似是一块大岩石,实际上只是一块石板,长钉砸进去已经让石板开裂,他这松钉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

    桑久璘听得“咔咔”的声响,并未在意,只以为长钉松动,却没想脚下一轻,整个人掉了下去。

    桑久璘反应还算快,立刻伸手抓地面,可他忘了手里还有块石头,这一慌乱,便错过了抓住地面的时机,好在这么多年轻功没白练,倒未摔伤,安全落地。

    桑久璘咳了两声,挥了挥浮尘,扔了石头,才打量自己所处位置。

    这是一个地道,倾斜着,略有浮尘,宽有两三米,高嘛,大约四五米,但距头顶洞口,却有六七米。

    这里不知发生了什么,正上方一两米的土层脱落,只剩下一层石板,脚下倒是许多泥土碎石,但桑久璘试了一下,根本跳不上去。

    “噫律…”乌骓在通道口往下看。

    可惜没绳子,要不可以试试让乌骓递绳子,那帐篷还系在树上,乌骓可解不开,系着地钉的那截绳子垂下不过半米,桑久璘还是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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