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转,桑久璘又想到了青楼里:“也不怪自己爱去,这时代就两大消遣娱乐之所,戏园子自己不怎么爱去,就楼里好,大多是青春水嫩的姑娘,怎么都比花脸谱好看。听个小曲儿赏个歌舞,各种棋类陪玩,还可以听语音话本,累了乏了还可以揉揉肩按按腿,渴了饿了喂酒送食,真是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可惜虽逍遥却不自在,总要提防着…也就能在家好好休息……”
“要是能娶妻生子就好了,现在能试着玩的只有这个了,若是成了,我就能以男儿的身份活上一世,再让二哥帮我生个儿子,桑家三子也就有了后,那就没必要恢复女儿身了,对二哥有好处,还能打击庞玉蓉…可惜爹娘不同意。”
“虽知道跟爹娘提出来有些扯,可还是忍不住试了试,果然行不通啊……”
“我桑久璘琴棋书画,文章武功,虽然稀松平常,但也是样样都会,乃武林四大世家嫡系,还有个江湖第一神算的师父,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东西,也算是年少多才,为什么不能娶个妻子玩呢?这里真无聊!”
桑久璘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扮二十四年男人,然后嫁人?开什么玩笑!现代二十四结婚正常,可在这古代,还有合适对象么?可不嫁人,又能一直瞒下去吗?一旦掲穿,数不清的风言风语会冲着桑家来…爹娘兄长对我那么好,能受得了吗?”
“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二十四年,又是为什么?”桑久璘深深疑惑着,只是一个男装女装,为什么能影响自己的性命?
这件事桑久璘思考了十多年,也为此他想方设法拜湘和子为师,学卜算之法,想知道那所谓的命运……可湘和子不教!
“命运待自己不薄,有那么宠溺自己的父母,两位兄长对我也是真心关爱,扮男人辛苦点有什么关系?更何况男儿更自由。爹娘以骄纵女儿的姿态骄纵我,又以放纵儿子的尺度放纵着我,不论发生什么,都护着我偏着我,该有的教育也从不缺失。要真是婴儿,恐怕我也听不进去那些教导,只怕我早被宠坏了吧?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真是搞不明白。”
”算了,能玩一天是一天,为这些担心有什么用处?能在这古代肆意玩闹一回,也算值了。”桑久璘叹息一声,闭目小憩。
“嗒嗒…嗒嗒…”
桑久璘听到乌骓小跑的马蹄声,睁开眼,撑起了身,向树下看去。
一般而言,乌骓不会自己回来,除非天黑,或者有情况。
此时正值午后,只能是第二种情况。
没等桑久璘观察到什么,便听到有人叫喊:“小久,我知道你在这儿,快出来。”
“老九,”桑久璘从树上跳下,拍了拍衣袍,“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陪堂弟堂妹出门踏青嘛,正好看到你的乌骓,就叫它带我找你。”老九说道。
“找我干什么?我才不想陪你弟弟妹妹玩。”桑久璘看了看树上,考虑是不是再上去睡会?
“我也不想陪他们啊!”
“你不把他们平安送回去,小心你爹打断你的腿。”桑久璘往树上一跳,“别打扰我了,老九。”
“送是肯定要送的,”老九叹了口气,又提起精神,抬头看已躺在树枝上的桑久璘,“晚上月谣轩,去不去?”
“不去。”
“你转性了?”
“怜心过几日出阁,我这几天要去蝶居看舞。”
“出阁又不是赎身,至于吗?”
“我就是喜新厌旧,没事赶紧走,别打挠我睡觉。”当然至于了,没卖身的自比卖了身的珍惜身子,万一被出了阁的往不该摸的地方摸上几下,桑久璘又该怎么收场?
“好好好!蝶居就蝶居,晚上我请客。”
桑久璘奇了,撑身坐起看向树下,问道:“你有事求我?”
“也没什么大事…”
“不说算了。”桑久璘又躺回去。
“……”老九只好坦白,“和祥楼的梅花酒酿好了,带几坛去蝶居可好?”
“和祥楼不是你家的吗?”
“所以我才买不到啊…”老九低语哀求,“只有你能带酒了。”
“那这几日蝶居都你请了。”
“一言为定。”商量完,老九就走了。
老九名叫林九尚,也算世家子弟。林家只能影响荆琼及周边。
算一算林九尚的年纪,才也十七,却极度好酒,不止好酒,还酗酒。
这种行为自然惹来了林家主的管制,自家酒楼不准喝,林九尚的狐朋狗友,荆琼各大酒坊,甚至花楼都被打了招呼,不许卖酒给林九尚。
各家不是惹不起林家,只是没必要为这个坏了交情。
林九尚口又刁,不是什么酒都能入口的,反倒落入无酒可喝的境地。
给林九尚带酒,倒不是林家对桑久璘有什么优待,只是林家也知不可能这样给林九尚戒了酒,因此好友相聚,只要有度,倒许林九尚喝上些。
梅花酒是林家夏季招牌,冬日采花,待酿好也就阳春时节。
因产量有限,加之酒略寒凉,因此一般夏日时节,去和祥楼里,才能点上一坛。
这时节,能买到梅花酒又带出楼的,只有寥寥数人。
往年林九尚在家都能喝,现在是彻底没了。
林九尚是桑久璘头号狐朋狗友,尚桑音近,桑久璘母亲又姓尚,而将林九尚倒过来,就与尚久璘同音了。
加之林九尚为人不错,才与桑久璘格外交好——虽说,桑久璘第一次去青楼,就是林九尚带的,当初被桑久琰知道时,林九尚差点没被打断腿。
要不是桑久璘说是自己想去的,林九尚早瘸了。
又躺了会儿,觉得时间不早了,桑久璘吹了马哨,待乌骓跑回来,下树,骑马回城。
回城桑久璘直奔和祥楼,要了纸笔,写了和祥楼三字,装马鞍袋里,拍拍乌骓,让它自己回家。如果只是吃饭,桑久璘吃完自己会骑乌骓回去,现在只有乌骓回去,自然不止吃饭。
桑久璘上楼,点了四菜一汤,倒不是桑久璘浪费,一是习武,所以饭量大些,再者,不点这么多他也不好意思到包厢里来。
这些菜也不会浪费,这时代永远不缺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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