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桑久璘便先对着桑久琰打趣道:“玉蓉嫂嫂管你管得真严呢,连去见爹都要通报,怪不得你连门都不敢出。”
说到这个,桑久琰便是一叹,“你又不是没见过玉蓉的脾气,稍一不顺她意,便要训你几句,你若驳上几句,她说不过你,便又哭又闹的,最关键的是,她还总写信回娘家告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头疼。”
“我也向爹娘告状了。”桑久璘说道,“不过爹让你有话自己去说。”
桑久琰一听,抓住桑久璘的手,哭诉道:“璘弟,二哥没得罪过你吧?爹娘只会对你轻拿轻放……”
“你是没得罪我,你媳妇有啊。”桑久璘挑眉,毫不客气地打击桑久琰。
桑久琰立刻作揖,“三弟,你也知道哥哥的处境,高抬贵手放哥哥一马,等会替哥哥我求求情…”
“爹可只叫了你去…”看着桑久琰拉耸下来,透着绝望的脸,桑久璘忍不住一笑,“好了,二哥,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好啊!你竟然戏弄你二哥!”桑久琰立刻恢复生气,努力做出愤怒状,但终是没忍住,略带兴奋地问:“那件事情办好了?”
桑久璘耸肩,“只办成一半,不过你应该能轻松些。”
“那就不错了,”桑久琰拍拍桑久璘的肩,“不枉哥哥疼你。”大笑道:“我就说你中午闹哪一出呢,原来是帮二哥出主意,多谢多谢!”
“那是自然,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桑久璘自吹自擂了一句,然后又说:“不过二哥,这事终究得你自己解决,这次我可以帮你,但不可能一直帮下去。你好歹是我嫡亲二哥,能不能出息点,爹找你也是为了说这个!”
“我知道,之前爹娘总站在玉蓉那边,她又太能闹腾…放心,”桑久琰拍拍胸口,“你二哥没那么没出息。”
“那就好。”桑久璘放心一些,又叮嘱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放心。”桑久琰敷衍着,“走吧,爹应该等急了。”
“桑久琰!”见桑久琰敷衍自己,桑久璘怒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
桑久琰心虚了,回身讪笑着,“你这不是只办成一半吗……”
桑久璘干脆警告:“二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是桑家唯一的嫡子,咱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把你的书本给我放下,抽出一点心思跟爹学学做生意,要学不好,你别怪我不客气!”
“久璘,你知道二哥我不喜欢这些……”
“我管你喜不喜欢!”桑久璘直接打断桑久琰的话,“这次去,你必须跟爹学好管账,你可别又拿未成婚时的理由应付爹,更别妄想把事情推给别人做,尤其是那个庞玉蓉,要是让庞家吞了咱们家,我就活吞了你!”
“久璘,你又何必逼我?”桑久琰苦笑道,“同是桑家男子,为何我不能和大哥一样逍遥自在?其实,桑家交给你也不错……”
“你别妄想了!”桑久璘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放着逍遥日子不过,跑去累死累活给你攒家业,你别做梦了!”
随后也不再讲道理:“我就逼你了!怎么样?我不管,你必须掌管桑家!你不喜金钱术数就不喜吧,我没让你喜欢,只让你学会,用好,只是逼你去做,我就不讲理了!这可是当初的交换条件,你可别想反悔!”
桑久琰无奈,“好好好,我做便是。”
桑久璘对桑久琰如此明显的敷衍态度极其不满,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下,换了说法:“我搞不懂你,官场上,武林上的争斗你津津乐道,怎么轮到商场上就避之千里?同样都是争斗,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不成?钱字就连了个俗字么?任何事物都有好坏两面,你就不能好好去做你该做的事?”
“璘儿璘儿,算我错了,你这番话我都听了十来遍了……”桑久琰及时停止了下面的抱怨,可已经来不及了。
“可那一遍你听进去了?”桑久璘立即反驳道:“我是你弟,不是你爹,你当我愿意说啊!反正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地用心和爹学做生意,否则我就将你扔回庞玉蓉手里!我能救你就能把你打回原形!”
“是是是!”桑久琰应承道,随后叹息:“我倒真羡慕你,想这么玩就怎么玩……”
“你这辈子是没戏了。”桑久璘白桑久琰一眼,“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就这么将桑久琰护送到文华苑,又狠狠警告了他一番,桑久璘才回转自己的缀玉轩,也随之将这件事放下,懒得再为此烦心,转而想着等会去哪玩玩散散心。
刚进缀玉轩,便见自己的丫环雨儿守在院门边,见了桑久璘,便听其禀报:“公子,大公子来了,正在花厅用茶。”
桑久璘有些惊奇,桑久珲可是稀客,忙进了花厅,“大哥,今天有什么稀奇事,竟有空来我这缀玉轩坐坐?”
“你们先退下吧。”桑久珲没有理会桑久璘的打趣,反倒先挥退了仆役。
桑久璘也没在乎,直接坐到桑久珲一旁,问道:“大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啊?还神秘兮兮的。”
“久璘,我问你,你为何在午饭时胡言乱语?”桑久珲语带训斥。
“这有什么?我胡言乱语还少了吗?”桑久璘满不在乎。
桑久珲皱眉,“你已经将自己的名誉糟蹋完了,还想糟蹋整个桑家吗?”
“呵,”桑久璘嗤笑一声,更加不在乎了,“哪家没一两个纨绔子弟?我又没败桑家家产,你担心什么?”
“那你还……”桑久珲强压下怒意,刻意压低了声音:“你还嫁不嫁人了!”
桑久璘倒是没料到这个转变,怔了怔,只觉之前有些误会大哥,才缓和了态度,说:“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我,你也知的……”桑久璘顿了顿,才又开口,“以我野了这么多年的性子,受不了嫁人的委屈,倒不如就这么玩一辈子,我也自在,爹,娘,二哥和你,总不会不管我吧!”
“可你,”桑久珲知道桑久璘说的是事实,“可你总归是女孩子,始终是要嫁人的,爹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以我现在的行事,早嫁不出去了。”桑久璘也知大哥虽不是书呆子,可还是有股子固执迂腐气,便不再争论,差开话题:“大哥,此事暂且不提,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想去骑马,大哥可要同去?”
“我就不去了,”桑久珲摇摇头,殷切叮嘱,“你小心些,晚上早些回来,不要……”迟疑一下,“算了,我先走了。”
“大哥走好。”桑久璘将桑久珲送出花厅,目送他离开,才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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