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人流如潮。
夏桉从吴钧豪那儿问到了谢祈横所在的医院地址,决定去找他。
这些都是因她而起,她不能放任不管。
她有一部分责任。
其实她并不喜欢医院的环境,因为那里总是充满悲伤,各种声音交织起来喧嚣吵闹。
候诊区门口,一个老妇人坐在椅子上,右手捂着心脏,惨白的脸犹如一潭死水。还有婴儿被父母抱着,不停地哭喊。
夏桉挨个寻找谢祈横所在的心理咨询室,透过一扇又一扇窗户,她看到了许多人,终于在一间诊室里发现了谢祈横。
这部分区域属于心理咨询室,隔音效果很好,在外面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
夏桉等不及,索性敲开了门,这时医生刚好问到谢祈横的家属。
“我就是。”妩媚性感的女声传来。
谢祈横回头,看见夏桉正懒散地靠在咨询室门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没个正形。
他问:“你怎么过来了?”
夏桉刚想回答,医生却打断了她:“你是他的什么家属?”
“我是他爹。”
全场寂静了一秒。
谢祈横冷着个脸,眼神几乎能杀人。周围几米似乎都散发着他的寒气,夏桉怀疑自己再呆下去会被冻死。
不过在那之前,她感觉自己会死得很惨,不留全尸的那种。
但这个医生还蛮有趣,配合着她故作惊讶道:“孩子都这么大啦?这是几岁时犯下的错误?”
“你发什么神经?”谢祈横冲夏桉板着张脸。
她则笑盈盈地上前,与他面对面:“开玩笑开玩笑,别老板着张脸嘛,搞得跟要杀了我似的。”
谁知谢祈横却浅笑着开口:
“杀了多没意思,弄残得了,还能留着玩。”
留着玩??
夏桉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就在她即将口吐芬芳时,医生以需要咨询为由,把她轰了出去,夏桉只得在门外慢慢等候。
她坐不住,等待对她来说比什么都煎熬。偏偏旁边的小男孩哭个不停,扰得她心烦意乱。
夏桉打量了小男孩一圈,才发现他的爸妈都不在。
“你爸妈呢?”她心软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躲在角落流泪的。
“不知道……”
小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父母不见了不哭才怪。
“别哭了,我帮你找。”
夏桉心疼地递了包纸巾给他,怕他拆不好,还贴心地帮他打开了。
听到能找爸妈,小男孩顿时不哭了,接过纸巾擦干了眼泪。
几乎同时,一个中年妇女迅速走来,一把拉走了小男孩,警惕地看着夏桉:
“你对我家孩子做了什么?他怎么哭成这样?”
这一吼,全候诊区的人都看过来了。人人自顾不暇,光顾着隔岸观火。
“妈妈……”小男孩拽了拽中年妇女,却被她吼了回去。
他似乎是被吓到了,站在中年妇女旁边不敢说话,瑟瑟发抖。
夏桉轻蔑地笑笑:“我可什么都没干,倒是你自己丢下孩子跑了,还怪别人。”
中年妇女明显不乐意了,开始嚷嚷起来。医生闻声赶来,制止了她。
而夏桉全程无动于衷,只是面无表情地低头玩着手机。
她不理不睬的反应,让中年妇女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更气恼了。
“吵什么?”谢祈横不耐烦地走出来,看样子已经结束了咨询。
谢总不愧是谢总,在哪气场都强大,其他叽叽喳喳的人纷纷闭嘴。
这时,一段对话从夏桉手机播出,正是中年妇女刚刚说的。
她录音了。
不得不说,夏桉确实聪明。
中年妇女听着自己的喊叫,一时间显得无比尴尬,带着孩子匆匆溜走。
其他人见结果已定,没他们事儿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夏桉则和谢祈横来到地下车库,坐上了他的劳斯莱斯。
啧,豪车啊。
“谢总,豪车和美女你都有了哦。”夏桉打趣道。
“上来。”
她乖乖上车,看见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正握在方向盘上。那双手很好看,纤细修长,像精心保养过似的,这是夏桉见过的男生中最好看的手。
她问道:“咨询得怎么样?”
“还好。”
“哦对,忘了跟你说,我现在是你的员工了。”说着,她从包里掏出录用书,在谢祈横眼前晃了晃。
她话锋一转,堆上笑脸:“所以——谢总,什么时候发工资?”
这招悄无声息地催发工资堪称绝唱。
“缺钱?”开车之余,他用余光看向录用书。
“不至于,但我总得找个工作吧?不然天天闲在家也没意思。”
“等试用期结束。”他悄无声息地扭转了话题,“你刚刚为什么不找我帮你?”
“你不是在咨询吗?”
“只要你说一声,我就出来了。”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个别字的尾音甚至微微颤抖,“为什么不喊我?”
为什么不找他?
为什么不让他帮忙解决?
“为什么非要找你帮忙?”夏桉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她自己就能解决。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她那么好对付?”
“行,我不帮你,但别等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行。”
夏桉简直要被气晕。
她专程跑过来看他,他就这样咒她?!
许是少年的表达太过强烈,让夏桉久久没能读懂——
他想要的,仅仅只是个她而已。
哪怕只是成为她的一点点支柱,让他感受到她需要自己也好。
日落于鎏金色的海,天空逐渐陷入阴沉。
就这样,夏桉稀里糊涂地跟着谢祈横下了车,发现居然到了谢祈横家。
“怎么是你家?”她有种被拐卖的错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你回家了?”他淡淡回。
好像挺有道理,确实没说过。
“啧,原来是有预谋的啊,敢情你就计划着把我拐回家呢?”
“是谁送上门来的?”他觑了她一眼。
夏桉再次理亏,只好将计就计:“说吧,想干什么?不劳烦谢总大动干戈。”
话音刚落,她的短袖被掀了起来,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进来。
“你干什么?!”她条件反射地躲开,双手却被谢祈横摁住,整个人被迫面对着他。
而那只手已经探入她的短袖内,越来越往上。
“你好软。”谢祈横凑在她耳边低语,哈出的热气萦绕在耳垂,好听的声线撩得她思绪乱飞。
即使是这样,夏桉依旧不服输,挑眉不驯地望着他:
“你把我带到你家,就是为了做这个?”
“当然不止。”
果然,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夏桉一副看破红尘的表情,等待着眼前人的宰割。
谢祈横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反应,弯下身,在她的锁骨处不轻不重地啃了口。
下一秒,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四肢袭来。
夏桉“啊”地叫出声,红着脸气骂道:“谢祈横,你他妈属狗啊?要弄就快点弄!”
他垂首应道:“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秒,夏桉被丢到了床上,刚想骂人,就被迫与他坦诚相待。
体温不断升温,接触到冷空气不禁有些微凉。
似乎是嫌她不安分,谢祈横一把扯下皮带,将她双手反绑在床脚。
夏桉的双手被限制住,动弹不得,只好发起言语抗议,骂骂咧咧个不停。
“再叫一句,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房间。”
出不了这个房间?
会死的吧?
一声令下,夏桉认怂,不说话了。
这姿势实在太羞耻了。
夏桉顿时涨红了脸,但嘴不怂的她仍然叫嚣着。
叫嚣之余,羞耻的喘息声止不住地从嘴中传出。
这混蛋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都累得都快要死了,可他居然还在不停加速?!
啧,厉害死了。
夏桉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将谢祈横心中的恶劣分子完全勾了出来,一览无余。
“我厉害,还是贺知逸厉害?嗯?”
“他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丢下我十年?”
夏桉喘得几乎要断气,根本没力气回答。眼神飘忽,错乱地躲避着,只有谢祈横仍然自言自语般地问。
接着,他又在她的腰窝掐了一把,逼问道:“嗯?说话,谁厉害?”
“我跟贺知逸没关系……你别瞎讲……”
然而谢祈横的下一句却让她差点气吐血:
“你和他过夜了?这么向着他说话。”
操。
不要脸。
混蛋。
夏桉在心里骂了无数遍混蛋,若不是现在没力气说话,夏桉一定会口吐芬芳。
谢祈横亲吻着她眼角的小痣,湿润的唇不经意间贴近,发麻的神经自由跳动着。
夏桉轻声唤着:“谢祈横。”
“嗯?”
“你说,我是狐狸精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那个中年妇女说的,讲我长得就像狐狸精。”语气透着委屈。
谢祈横压低嗓子,道:“是。”
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还没等夏桉反驳,他又补上一句:
“你就是专门勾我的狐狸精。”
屋外夏色正浓,屋内满是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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