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应当是三日之期到了,外面有人要过来带这里的人走了,她想到这,指尖不由得用了几分力,如果只是将这女子带到其他其他去关押倒还好说,可如果要做的是旁的事那恐怕就麻烦了。
算起来徐淮意他们大约再过两刻便能到,在这当口要是又多出了一条人命,不说别的,便是沈昭禾自己也是没法心安。
正想着,外头的人已经是走了进来,这会儿沈昭禾倒是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她方才为了同那个女子说话,也走到阴暗处去了。
这样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缩在没有光亮的地方。
沈昭禾悄悄的抬头望了来人一眼,发现外头一共是来了两个人,看不清样貌,只能粗略看到他们身上装扮像是寻常守卫,也没敢多看,很快低下头来。
那两人将门锁打开,随意的往某个方向一指,“你,跟我们走吧。”
那个被挑中的女子听到这话,浑身克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恐惧的跪倒在地不愿离开,那两人也没有耐心同她纠缠,反正每次来都会碰到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直接就要强行将人拖走省事。
旁边的其他姑娘听着那个女子发出的哭喊声,一个个将头低得很低,恍若是听不见一般,那两人听着烦躁,索性不知从何处扯了块布将她嘴堵住,这样即便是她再怎么用力也只能发出些呜咽的声音,总归不会那么刺耳了。
沈昭禾眼睁睁看着那个女子就要这样生生被拖走,也是着了急,脑子一热,整个人硬生生的是扑了上去。
四周安静了片刻,那两个人外头的人也不禁皱眉,讽刺道:“你这是做什么,便是急着找死也不急这几日功夫,我将你这样貌记清了,三日之后便要轮到你了。”
这便是直接将话挑明了,要是被带走了就真是死路一条。
沈昭禾听了这话,手有些发颤,可她将目光落在那个满脸泪水的女子身上,想着徐淮意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只要自己能再拖延些时间,便能多救下一人性命,于是心一横,死死的扒住其中一人的腿乞求道:“这位大人,我方才不知为何,突然头疼得很,求您帮忙寻个大夫过来吧。”
这话听起来着实可笑,周边那些女子听了都有些难以理解,那两人更是忍不住发笑,“你这人着实有些不识时务了,你以为你在这儿是来享受的?别说是头疼,就是死在这儿,发臭了,也没人管!”
说着,也只当这人娇气,便用了些力气一把将她推开。
沈昭禾重重摔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如同是要散架了一般疼得厉害。
那两人正欲锁上门离开,却不想沈昭禾似乎犯了倔,不知死活再度朝着他们扑了过来,那个拿着钥匙正要将门锁上的守卫顿时被激怒了,抬手便取了挂在墙上的鞭子扬起,而后重重的落在了沈昭禾的身上。
那鞭子本来就是用来对付这些被关押在这儿的姑娘的,只是这些姑娘多是胆子小的,也不敢闹腾,所以这鞭子也是少有用上的时候。
鞭子本就是由粗糙的麻绳制作的,这守卫被惹恼了想要让沈昭禾吃些苦头,一鞭子下去的力度自然也不会轻,只是一下便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沈昭禾闷哼一声,疼得脸色煞白,额头也布满了冷汗,可那双细白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多用了几分力气。
那人轻哼一声,又道:“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说罢,几道鞭子又是落在了沈昭禾身上,一时之间她后背添了数道血痕,渗出来的血沫已经濡湿了她的外衫,她疼得大口喘气,几乎要昏阙过去,只是那一双手竟还是牢牢扒在那人腿上,指尖发了狠,揪得那人的腿生疼。
另一个守卫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将刚刚那个姑娘往里头一推,“反正带谁都一样,既然这人纠缠不休,不如就把这个难缠的带过去吧。”
“那边催得紧,咱们别误了时辰。”
手里拿着鞭子还想再动手的那人顿时反应过来,忙点头,“差点为这家伙误了事。”
接着便手脚麻利的将鞭子放回,伸手要去拖沈昭禾,只是因为她一双手一直是扒住那人的腿的,导致那人动手也很是不便,好在另一人及时过来搭把手才算是将沈昭禾的手掰开,接着便是直接将人扛起带走。
沈昭禾这会儿疼得混混沉沉,只隐约听见他们似乎放弃了那个姑娘转而要将自己带走,原本是想要再反抗争取时间,可奈何身子沉得要命,连手指头都没法抬起来了,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
这两人带着沈昭禾离开之后,剩下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的瞧着还在往下滴血的鞭子和地上残留的血迹,都在微微颤抖。
那个侥幸留下来的姑娘脸上也并未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依旧是满脸惊恐,因为她知道躲得过这次,下回却没法躲了。
沈昭禾被那人扛着,头直直的往下坠,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唯一那一么一点清明只是留给了计算时辰,她咬着牙想,他们应当是要到了的。
正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过来了,沈昭禾心里不由一喜,想要看清来的人是否是徐淮意他们派来的,可是她被那扛着她的人挡住了视线,根本无法瞧清楚情况。
“这是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出事了,这地方已经被发现了,外头有人闯了进来,赶紧先撤吧!”
“怎么回事!哎你怎么就跑了,我这还扛着个人……”
沈昭禾这会儿眼皮早已经沉得抬不起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是听得迷迷糊糊,只听到他们说起外头有人闯进来了,便知道是徐淮意来了,这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他来了,再怎么样也算是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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