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裴岫指挥着一群人在打包行李。
裴流在屋内,听谢文惠给她交代一些她们离京这阵子需要注意的事项。
“我是放心你的。只是我们离开后,你还是要万事小心。年后我准备从俍台开个商队,你留心一下,哪些物什是可以移去南部卖的。”
谢文惠说着,压低声音,“朝堂的事情,不要随便插手。有事的话,就传个信给周老四,让她去找船行背后人。半月一回,从繁楼递消息给我,这是明路上的。七天一回,送暗信,你知道怎么做。”
裴流点点头。
明面上那一份是掩人耳目,也是让家里放心;暗信则是说一些不能让家里和外头知晓的秘辛。她知道,谢家明面和暗地的生意,她一早就清楚了,谢家这大管事的名头她不是白得的,连她手上,那也是沾过血的。
“原本,你难得与你长姐团聚,是该叫你也过个团圆年的......”
谢文惠还是那个处处为员工考虑的完美东家,只是裴流早就看透了她,这招根本没用。
“东家,我都已经是大管事了,别给咱来这套!不好使!”裴·人间清醒·流的小表情都藏不住了——光说这有啥用,不整点实际的,“我那能离开吗?我离开了,不得东家你顶上啊?”
谢·想刀一个人·文·眼神是藏不住的·惠:给你能耐的,拆我台?
“我们姐妹这面也见着了,彼此日子好就行。”似乎见她神色不妙,裴流立马转了话锋,嬉皮笑脸地说,“我这不还得赚银子娶夫郎呢吗?还是东家银子给的够多呀!我就想留在京城干活儿,摆我大管事的谱儿!”
“......”谢文惠难得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听明白了!正月里的月例给你十倍,够了吧?”
裴流也是笑得前仰后合,“谢东家,东家真好!”
说完正事,谢文惠这才端起茶杯,“京城眼看就要乱起来了,近二年我不会叫宁儿再进京了!”
“少东家不是要科考?”裴流细细一想,确实,帝皇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大好,而皇女们之间又是势均力敌,恐怕还有一场恶斗。
谢文惠神情也很凝重,“原本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在京这些时日,这么一通折腾着赴宴下来,你有没有发现京中势力在迅速地割裂?一旦哪一方羽翼丰满,或许就不会再等下去!”
裴流瞳孔一缩,然后承诺道,“东家放心,小人一定守好谢家!”
“不,具体的安排到时候你听我便是。”谢文惠伸手以示心领了,但谢家是准备趟这浑水的。待她回去问过母亲后,再具体定论。不过据她猜测,船行幕后人也是出自皇室。不出意外的话,她可以和此人搭上线,借此参与进争斗中去。
“你是我谢家的大管事,北部的铺子加起来,也没你值钱!出什么事,先顾好你自己!”
裴流笑着应了,“欸!”
北部的铺子加起来足足近百间,占得了整个谢氏明面上四分之一的财富了,她哪里有那么值钱呢。嘿嘿嘿......
谢文惠拍拍她的肩膀。
她这话没有哄人!
她手底下的三个大管事。
白清月一力挑起谢家原先几条生意线,包括成衣、布料、书肆等,进贡皇室的这部分也是她在做;朱韫在俍台镇着那边的商户,除了黑商,还有外来的商人等,谢家暗地里见不得光的生意都是她在管。
这两个人跟了她多年,自不必说。
而裴流,则是替谢家在京城站住了脚。她管着谢家和官府合资的生意,谢家的一些新试水的生意等。
她是谢家的一支新力量,谢家未来的主力,潜力无限!
最重要的是,她年轻。
她,是谢文惠为女儿将来留下的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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