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姜容有些不自在。
前一宿,他又没睡好,本就心虚,又要与谢和雍同乘一车。真是太难了。
原本想着闭目养神,万一能睡着也是好的,可他一想到此行又要去张家,去见那些个魑魅魍魉的张家公子们,他就觉得心头烦扰不已,哪里还能安心睡着呢。
“怎么了?累了?要不睡会儿?”谢和雍似乎察觉到了身旁人的烦躁,给他倒了小杯茶水。
姜容恭谨地接过,抿了抿,这才说,“没有,奴只是在想埙州是何等模样。”
“等到了埙州,我们去逛逛就是。”说着,谢和雍也想起了自己当初从张家赶回延州,把姜容留在张家的事情,“先前,将你暂留张家也是迫不得已,那时候延州地界大乱,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况......张家表兄弟们可有欺负你?”
姜容听了这话,沉默了一瞬。他本该说一句没有的,可他心里有委屈,这是真的。
见他如此,谢和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拍了拍对方的手,以示安抚。
姜容懂了她的意思。妻主是一定会为自己讨个公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有宛清公子和则瑜小姐解围,所以奴很快便得脱身了。”
谢和雍点了点头,不过心下对于张家那些个兄弟是真心不喜。姜容又没怎么惹到他们,便是恶作剧也该有个度吧?几次三番滋生事端,就这般容不下旁人吗?
“那两个掌柜,你觉得可还中用?”
姜容点了点头,险些没反应过来,妻主这话题转的忒快。
“奴是不懂这些的,只瞧着上月送来的盈利是挺丰厚的。不过现下府里搬到了淅州这边,想必她们也是不敢在眼皮子底下作乱。”
谢和雍一想也是,等会去她找人去查查就行了。
......
前面马车上,张氏忍不住同身边随侍的冯叔叔吐槽,“你瞧,宁儿是不是太把那小侍放在心上了?先前我也是好心,留下了那个柳舟,谁道她生了那么大的气!府里搬迁,若非我强行给她许了一座院子,她是真的打算就可着姜氏那一处住下去了!”
说着,张氏觉得火气有些上来,拿了扇子给自己扇了几下,还不等一旁冯叔叔如何回话,他就又抱怨起来,“那是个什么宝贝疙瘩了!瞧她,去哪都要带着。这如今,连马车都得同乘一驾,我这个亲爹都得靠边站了!”
“小姐是年幼不懂事,原先多乖巧孝顺呢。定是那姜氏在背后挑唆的!”李叔叔给他倒了杯茶水,分析道,“这等心机深沉的人,可不能久留。但您啊,也不能贸然出手收拾他。小姐现下正受他蛊惑,别再让您父女二人间落了嫌隙!”
张氏眼睛一瞪,他和自己的乖宝生出嫌隙?他可不要!
“那你说怎么办?这阵子你也瞧见了,宁儿对他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原先宁儿染了时疫那阵子,他能陪侍在侧确是不易,可焉知不是他破釜沉舟的一场豪赌呢?”
李叔叔示意他稍安勿躁,“主君莫急,老夫人不是说会在京中找媒人帮忙留心小姐的夫郎吗?”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我哪里等得起?那姜氏都要把我女儿拐跑了去了!”
“既然主君等不及,不若先瞧着给小姐寻个侧室定下来呢?”李叔叔话说到这份上,张氏也被说动了心。
“你是说......”
“咱们张家公子,个个都出挑。您想,人是张家出来的,等嫁到咱们谢家,自然也能处处向着您了。”
张氏一听便觉有理,“没错!尤其宛渊那孩子,我是瞧着长大的,对宁儿亦是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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