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感叹自己居然有朝一日能如此温柔、不留痕迹地审讯人,还是说该夸奖自己对纲吉君的态度了若指掌。

    我白天的推理是正确的。

    纲吉君就是那个火焰人。

    如果从火焰接着推理下去的话,附着在手上的火焰,应该是火焰类型的异能力?接下来的推理对我来说就有一些困难了,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能给出的也就只有猜测。

    我其实多少觉得他的行为有一点点笨蛋的!

    他全程牛头不对马嘴回复我,总有一种赶紧把话题结束的意味存在,表情和语气也有一些不自然,也许对别人能够顺利唬弄过去,不过对待全神贯注的我完全没法蒙骗我的眼睛。

    虽然纲吉君刚刚的对话虽然已经很努力地掩盖撒谎的痕迹,可到底是当事人与不知情者的吃瓜状态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纲吉君完全不了解自己的魅力,对我来说他每一次害羞、甚至是磕磕巴巴欺骗我之后陡然提升起来的愧疚之情,都尤其可爱。

    我甚至觉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掉马甲的极限,到最后亲手扒拉开他厚厚的洋葱皮之后,他反而会满脸羞愧地跟我说抱歉——

    明明是我在欺负他啊,纲吉君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我满心欢喜地哼起了歌,他却不知我为什么会感到高兴。

    纲吉君双手努力抱住了我,又慌又忙地跟我说:“花言,别动了,要掉下去了。”

    他有些无奈,我双手拢住了他的脖子,亲昵地靠了过去。

    只听到纲吉君小声地嘀咕:“怎么喝醉酒之后心情那么高昂。”

    呜哇,他居然还以为我在醉酒状态!虽然我刚睡醒的时候脑袋有点沉重,意识不清醒,看我刚刚条理清晰、充满挑衅意味的发言都知道我醒了吧?

    我有一点点震惊,于是我并没有戳破纲吉君的猜想,反而装模作样醉醺醺地埋首在他的脖子处。

    放往常这个点我早就睡了,保证睡眠是第一生产力。

    我现在奇异的精神振奋,在纲吉君把我放到车的后座时,我在纲吉君猝不及防的时候把他拉了进来。

    当然我没用多大力气,纲吉君也只是刚好坐到了座位上碍着我,车门还大大敞开。

    纲吉君头疼又无奈,完全没打算跟我这个酒鬼计较。他温柔地捏了一下我的脸,“回到家再撒娇。”

    我全然不顾纲吉君的劝阻,直接压着他的大腿,伸长了手把车门关上,只留下纲吉君在后排和我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要把门关上呢,花言。”

    “嗯……因为想恶作剧?”

    “还恶作剧,你当你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吗?”

    纲吉君露出了很想吐槽的表情,他伸出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

    “所以说你这个状态还想去别人家里面打扰,也太麻烦别人了。”

    “咦……”

    纲吉君这话说的……?好像是觉得我醉酒状态太麻烦了,不想打扰到别人才跑来接我一样。

    我有点懵记懂地抬头看他,相当震撼又疑惑的说。

    “你刚刚不是在生我气吗?”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死亡话题里面。

    “虽然一开始是有点生气。”纲吉君停顿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更多的是担心你深夜不在家跑到哪里去了。喝酒也要适量啊,花言。”

    我:“……!”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眼泪汪汪了:“下一次我会记得给你打报告的。”

    “还有下一次吗!”纲吉君完全没有因为我的话感到感动,他又气又好笑:“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你喝酒,喝醉了就绝对不行,太伤身体了。”

    ……嗷。

    对了,我在纲吉君眼里面的形象,应该是属于滴酒不沾的乖乖女吧?他居然对我现在的状态完全不震惊!接受良好!

    我开始怀疑现在喝酒是不是都属于普罗大众的兴趣爱好了。

    纲吉君见我没话说了,一派安静的模样,正打算打开车门回到前排。他刚伸出手摸到门把,就被我一手抓住了手腕。

    在纲吉君吃惊的视线下,我掏出了手铐。

    “手铐……?!”

    “我从美和子身上顺过来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完全是我自己的东西。

    我挥了挥手中的手铐,另外一边扣在了纲吉君旁边的门把手上,另外一边的目标是谁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总不可能我会拷住我自己吧?

    纲吉君镇静的表情顿时发生崩裂,满脸写着崩溃。

    “为什么那位警官小姐的随身物品就被你直接带走了。”

    “因为我和美和子认识很多年了啊,她放东西的小习惯我都很清楚。”

    “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纲吉君满脸写着想跑,却被我一手卡在他的逃亡之路前,大半的身体压在他大腿上。

    “纲吉君。”

    “……是?”

    我一点一点地逼近他,纲吉君屏住呼吸。

    他另外一只手居然还扶住了我,只是单纯的扶住我怕我摔倒!根本没有推开的准备动作。

    在他紧张地深呼吸,目光闪烁时。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全然没了方才的压迫感。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只是想着跑啊?”

    不说纲吉君是个火焰人的事情。

    作为一名成名男性,和女性对比天生就拥有体格优势。

    更别谈纲吉君只是一个表面看起来很瘦弱,实际上该有的肌肉都十分漂亮。也不是空有架子没有本事的人,像是需要两名成年男性才能搬运得了的重物,纲吉君也能够很轻松直接搬走。

    更别说对待我了。

    明明有如此优势,他却是任人宰割的态度。

    那一瞬间我都情不自禁开始怀疑我今天得到的推理答案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的纲吉君。

    果然一如我的印象当中弱气。

    还是说……

    我迟疑了一下:“你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癖好?”

    “记完·全·没·有!”

    纲吉君像是看出我没有接下来做的打算,他松了一口气,把我扶了起来。

    “花言你刚刚绝对有扣下去的打算!”

    “咦?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我略感困惑,我的情绪应该还挺内敛的。

    不过纲吉君完全没有说错,我最开始是打算扣下去的。

    我不喜欢有未知的可能性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喜欢我的东西被他人占有。像这类事情我向来都是深恶痛疾,如果我再任性一点,我真的能够让世界上某样东西彻底消失,再也不出现在别人的视野内。

    对我而言纲吉君没有任何的缺点,偶尔展露出来的笨蛋模样我甚至觉得很可爱,接受良好。胆小也没关系、弱气也没关系,就算是一个一穷二白努力上班的上班族,时不时展露出有勇无谋的冲动……等等一系列的性格特点。我都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他是纲吉君,只要喜欢我就好了。

    我知道他的底线,了解他的家庭背景,知道他对谁都相当温柔——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相当了解他。

    直到今天,我才后知后觉其实自己也是一个笨蛋。

    我完全不了解纲吉君最大的原因是……

    因为我自己也有所隐瞒,所以对他展露出来对我有利益可言,如隐婚一样的举动都喜闻乐见。现在想想,与其说纲吉君的身上出现了变化,树立了高墙。不如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树立起相同高度的墙面,拦截在我们两个中间,直到了结婚的第三年,才总算发现了这件事情。

    我自己都没打算把高墙撤下来。

    也因为所谓的公平,不去追究纲吉君隐瞒了什么事情。

    饶是如此,未知和不受控制带来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我心中的掌控欲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我的掌中花还没有进化到能够放到其他人进去的等级,我早就把纲吉君直接塞进去了。

    当我真拿出手铐时,看见纲吉君任由我宰割、又是无奈又是包容的模样,反而让我踩下了最后的急刹车。

    ……靠。

    这家伙不会是早就吃准我这样做了吧?

    在我思索的这段时间,纲吉君果断从后排溜掉了,跑到了前面开车。

    他察觉到我阴恻恻的目光,纲吉君用投降的语气跟我说:“花言,再拖下去就要早上五点了喔。先回家睡一觉吧。”

    说到最后,他竟然。

    第一次——!

    直接在我面前装柔弱。

    纲吉君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我很困了,我昨天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了,到现在都没睡。”

    暴击。

    救命。

    我从镜子内清楚看见了纲吉君温润的琥珀色眼睛,配合地打哈欠眯了一下,眼角流下了困顿的眼泪。

    再接着说下去,过分的人就是我了。

    虽然的确是我很过分。

    沢田纲吉从后视镜中观察到栗山花言总算不再闹腾,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栗山花言高高的态度全记程主张着“我没有醉”,可一个喝醉的人怎么会主动说自己有没有喝醉。

    沢田纲吉有些头疼地想,下一次如果他在场绝对不会让栗山花言沾酒。

    醉酒以后栗山花言这个态度……反而放沢田纲吉回忆起了高中时期的她。

    相当放肆,不知道内敛为何物,只是一味欺负人,看着别人脸上写满了困扰就满脸高兴。

    栗山花言气鼓鼓地拖着腮帮看窗外,看着看着就眼皮耷拉下来,一度要睡过去的模样。

    他这个说法,决计不是在说现在的栗山花言有什么不好。

    沢田纲吉虽然不知道栗山花言在高中毕业以后经历了什么事情,不过重逢以后明显能够发觉她的性格内敛很多,说话就算偶尔跳脱一些,也是为了攻击他人话语的漏洞。

    往日说话更加的谨慎……换言而知,就是套路化。

    不管是安慰也好,打招呼也好,也变得平庸了。

    一开始沢田纲吉还以为这是成长的代价,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结果沢田纲吉偶尔会注意到栗山花言在某些特定时刻,就会暴露出过去的性格,锋芒毕露,比以前更甚。

    她从来没变过,只是收敛起来。

    栗山花言在某些地方骗他这件事,沢田纲吉在结婚的第二年就发觉了——大概就在栗山花言同意他辞职的请求之后,栗山花言待在家的时间更长了,接触的时间就更久,免不得在一些地方上出现暴露。

    虽然找不到明确的证据,不过来自血脉深处的直觉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检验他人的真假。

    而这个骗字,又绝对不能说是欺骗,最多只能说栗山花言瞒着他什么。

    沢田纲吉自己也瞒着栗山花言一些事情,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追究下去。

    ——以致于,沢田纲吉看到了栗山花言端着“我是个软妹”的架子时,常常忍俊不禁,又绝对不能说出来,连暴露都不能有一点点。

    明明是个爱捉弄人的小恶魔,却总是端着温柔娴淑的样子,有些时候看到真的……挺好玩的。

    沢田纲吉完全不觉得自己过分,这可是栗山花言自己选择的。

    不过这件事情如果暴露的话,肯定逃不掉一场冷暴力。唯独这件事,希望这件事瞒到最后吧。

    至于今天栗山花言为什么喝酒这件事……

    沢田纲吉回忆起佐藤警官说的那段话。

    佐藤美和子相当含蓄地暗示。

    花言她其实性格有一点点敏感的,她以前的性格更加小恶……咳,开朗一些。也许你可以试着问问花言以前的事情?

    沢田纲吉忍俊不禁,弯了弯嘴唇笑了。

    虽然多少觉得花言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喝酒。

    但我眼中的你。

    一直都是真实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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