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玄关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多会，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钻了出来。
随后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
小男孩穿西装，打领结，亮堂堂的小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不知怎么的，米玉就突然想起了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米小新。
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半人，米玉简直要崩溃了。
“嗷呦三个小时的育儿沙龙，可把人累死了，”齐美玉进了门，摘了披肩递给身后的丫鬟，先是给陆荣先和俞美意问了安，见了皱蓉蓉，笑道：“怀生说今晚要找三哥商量点事儿，我就知道三嫂今晚准在这儿呢。”
皱蓉蓉道：“你三哥就是今儿个回家，我也得跟这儿吃，咱爸好不容易回来，可不要多陪陪。”
陆荣先懒洋洋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被管家扶到餐桌：“人齐了吗？人齐了吃饭！”
“下次早点回来，别让老爷子等你。”俞美意点了两句，握着擎儿的小细胳膊交给保姆——“去，洗洗手过来吃饭了。”
齐美玉忙说知道了，又忽的想起什么，略微疑惑的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刚才像是瞧见了阿言，还有一个……”
米玉咕咚往陆言的大床上一躺，可算喘上来一口气。
刚才趁着混乱，他俩就一溜烟的钻回了房里。
陆言转了转椅子，撑着下巴瞧着她。
米玉忽然翻身坐起，指着他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言笑的贼坏：“以为你干什么都不怂呢。”
“那你解答我几个疑惑，我就不揍你。”
陆言笑着说，好好，你问。
“你们家人都把你当祖宗供着啊？”
陆言乐，差不多。
米玉靠了一声，又问，你为什么对你奶奶那种态度。
如果按陆言的性格来说，其实她是不大有什么疑惑的，可是她分明见过他对吴奶奶的态度，那是一挺好挺懂事儿的乖孙子呀……
陆言把椅子转到床边，往她身侧一倒，贴在她耳边说：“他不是我亲奶奶，虽然我也没见过我亲奶奶，因为她早就死了。”
米玉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身旁的床：“我就说！”
“想到了？”
“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年轻哈！你爷爷都八十多了，我看你奶奶也就六十出头？保养的还跟四五十的差不多呢，二婚吧？”
“二婚？妾。”
米玉“嘶”了一声，心想那得是什么年代。
“所以你不喜欢她。”米玉闭眼想了想，发现了很多华点，而且这些点越来越有意思，感觉比她看过的任何一本宅斗小说还有意思，陆头扭过头看着她，也不知道这傻女儿在琢磨啥，嘟着嘴巴要笑不笑的，便伸手戳了戳她的下巴。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米玉咯咯乐：“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她在想啊，怪不得一进门那女孩看她是那种眼神，搞不好他们俩……
但是忽然，心口像是被闪电莫名劈中，她突然意识到，她脑海中的所有足够令她捧腹大笑的细节，自动脑补润色出的千人千面的喜剧，这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一个人的悲剧。
她一下子扑倒陆言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把身下的少年勒的差点喘不上气。
“陆言陆言。”
陆言拍拍她的头发。
米玉猛虎撒娇似的说：“我睡地板，你睡床，好不好？好不好？”
少年揉着女孩发顶的手更用力了些。
未及她开口，米玉突然翻身坐起，有些怀疑的盯着床旁不远处的那扇没有关严的透明玻璃推拉门——门后是一片宽敞的露天阳台。
陆言跟着坐起，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朝阳台看去。
没有拉好的纱帘，玻璃门上清晰倒映着他们两个亲密的的影子。
“陆言，我怎么觉得对面有人在看我们？”
米玉回头问他。
陆言拽着她从床上下来，拉开玻璃门，走进阳台，米玉惊呼一声：“好漂亮！”
攀天的花架，悠悠的藤编吊椅，地板是五彩的琉璃，泛着盈盈水渍。
陆言扶着围栏，顺着他的视线，米玉看见隔壁不远处的那栋与他家几乎相似的三层洋楼。
只是与他房间阳台正对着的，是一扇用水泥抹灰雕花装饰的浅绿色小窗，那扇窗前似乎刚刚幌过一抹纤细的人影儿，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是宋家。”
米玉点点头，知道是他家的邻居，但见陆言目光深沉，便总觉得那个人影儿肯定不是什么甲乙丙丁。
“那是宋四的房间。”
米玉吃醋道：“一个女孩？”
“是，宋沅沅，和盈盈一样行四，他们宋家都喜欢喊她宋四。”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言伸手搂了搂她的肩。
米玉感觉到他身体隐隐颤抖，忙说道：“冷？冷就回去吧！我……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根本没吃那什么方方圆圆的醋，就是觉得这房间设计的怪变态的……”
真的，怪变态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天知道多年以后，她是多么感谢这样的“变态”。
米玉在饭桌上从来不会尴尬。
不用别人跟她套，她自己可会照顾自己了。
其实也没人跟她套。
除了陆爷爷一开始问了她几句家里的问题。
米玉撒谎眼睛都不眨：“放心放心，我妈妈知道我来北京比赛，都很放心。”
陆爷爷点了点头，对大家说，吃饭吧。
不知怎么，那一瞬间，米玉似乎听到了坐在她对面于方才有着匆匆一面之缘的贵妇人的一声轻笑。
米玉抬头看她，知道这是陆言的一位婶婶，随后目光很自然便落在了她的身侧，那个坐在桌尾的小鬼——这小鬼起码十岁多了，居然还被保姆喂饭吃。
米玉不可思议的看了陆言一眼。
陆言仿佛会读心术似的，也不在乎别人是否听见，就自顾自说：“我三岁就自己吃了。”
好像专门说给米玉听的。
她对面的婶婶仿佛也听见了，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
后来她发现，这餐桌上的女人们好像都格外注意陆言。
比如他一直只吃一样蔬菜，他的两个婶婶就会轮番劝他，多吃一点肉……吃肉才好长身体……
陆言也不理，该吃菜还是吃菜，谅的那二位婶婶好像自讨没趣。
米玉始终搞不明白，像陆言这样一个不太乖的小孩，他那几个婶婶为什么这么巴结他？要是放在程希家，指不定挨了多少数落了……
不由得她就想到了那个颇具封建意味的词汇，妾。
直到陆言的奶奶也喊他吃些排骨——“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陆言放下筷子说，我不想吃。
“有些事儿，本来是好事儿，若要一直由着性子来，好多好多事儿也就变成了坏事儿，你大了，是好是坏，总得自己掂量。”
米玉忽然觉得陆奶奶的这番话忽然没有那么温和了。
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她悄悄低下头，见到身边少年漫不经心的晃荡着的大长腿，轻轻松了一口气。
“行，”陆言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拿起筷子——“您让吃我就吃。”
俞美意示意保姆把那蛊松茸排骨换到陆言面前，陆言微微皱了皱眉，米玉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油亮亮的一层，她想到第一次和陆言在吴奶奶家吃饭时的场景，他好像很讨厌这种油乎乎的玩意儿。
陆言夹了一块排骨，忍着反胃的冲动，忽然笑嘻嘻的转向米玉。
“你想吃吗？”
“谢谢！”
米玉立刻把小碟子推过去，耳边传来一些女人们从嗓子眼里传来的细碎声响，俞美意略微恼怒道：“陆言——”
就听一直不发一言的老爷子忽然开口——“行了！他不爱吃就不吃！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老子扛枪的时候一口肉也吃不上，不照样活到八十？都闭嘴吃饭。”
一桌人一瞬间脸色各异，但也都不再说话，乖乖吃饭。
但是隐隐地，还是能察觉到有点异样，不过这次的异样确是针对她的。
比如每个人的筷子只有她的花色和别人的不一样，比如她夹过的菜，那些女人就不会再碰一次，看她吃饭的眼神也像在欣赏着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好像和乡下人坐在一桌吃饭会传染上什么肮脏的疾病一样……是的，每个人都是，只有陆言和他爷爷除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表露出了一丝对她的嫌，并且也毫不屑于掩饰，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之前的寒暄只是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貌使然，抑或被迫于某种压力，换句换说，就是给某人的面子……
向来缺根少弦的她，今天却不知怎了，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忽然有了一颗八巧玲珑心。
但是，这样子的人有个屁的礼貌？她忽然觉得很生气，于是非常故意的把每个盘子的菜都夹了一遍，尤其有些菜式均是一样两式的，她几乎一个不落的都吃了一口——虽然知道这样很没素质没礼貌，但是看到对面那些女人酱猪蹄似的脸色，就觉得心情好的不行，尤其她知道陆言也一定会开心。
陆言果然一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啃着藕片的牙齿都有些漏风。
“我不吃了！”陆盈盈忽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跟着被邹蓉蓉呵斥——“谁给你胆子摔桌子的，还有没有规矩？给爷爷道歉！”
陆盈盈委委屈屈的对陆荣先说了声对不起。
陆荣先嗯了一声，问她，去哪啊？
“我去找宋四呆会，行吗爷爷？”
“吃饱了吗？”
“吃饱了。”
陆荣先挥了挥手，陆盈盈小心翼翼的看了皱蓉蓉一眼。
“一个小时后司机就来接，自己看着时间，到点回来。”
陆盈盈撅着嘴点点头，站起来瞪了米玉一眼，扭头就走了。
随后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
小男孩穿西装，打领结，亮堂堂的小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不知怎么的，米玉就突然想起了和他八杆子打不着的米小新。
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半人，米玉简直要崩溃了。
“嗷呦三个小时的育儿沙龙，可把人累死了，”齐美玉进了门，摘了披肩递给身后的丫鬟，先是给陆荣先和俞美意问了安，见了皱蓉蓉，笑道：“怀生说今晚要找三哥商量点事儿，我就知道三嫂今晚准在这儿呢。”
皱蓉蓉道：“你三哥就是今儿个回家，我也得跟这儿吃，咱爸好不容易回来，可不要多陪陪。”
陆荣先懒洋洋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被管家扶到餐桌：“人齐了吗？人齐了吃饭！”
“下次早点回来，别让老爷子等你。”俞美意点了两句，握着擎儿的小细胳膊交给保姆——“去，洗洗手过来吃饭了。”
齐美玉忙说知道了，又忽的想起什么，略微疑惑的看了看楼梯的方向：“刚才像是瞧见了阿言，还有一个……”
米玉咕咚往陆言的大床上一躺，可算喘上来一口气。
刚才趁着混乱，他俩就一溜烟的钻回了房里。
陆言转了转椅子，撑着下巴瞧着她。
米玉忽然翻身坐起，指着他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陆言笑的贼坏：“以为你干什么都不怂呢。”
“那你解答我几个疑惑，我就不揍你。”
陆言笑着说，好好，你问。
“你们家人都把你当祖宗供着啊？”
陆言乐，差不多。
米玉靠了一声，又问，你为什么对你奶奶那种态度。
如果按陆言的性格来说，其实她是不大有什么疑惑的，可是她分明见过他对吴奶奶的态度，那是一挺好挺懂事儿的乖孙子呀……
陆言把椅子转到床边，往她身侧一倒，贴在她耳边说：“他不是我亲奶奶，虽然我也没见过我亲奶奶，因为她早就死了。”
米玉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身旁的床：“我就说！”
“想到了？”
“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年轻哈！你爷爷都八十多了，我看你奶奶也就六十出头？保养的还跟四五十的差不多呢，二婚吧？”
“二婚？妾。”
米玉“嘶”了一声，心想那得是什么年代。
“所以你不喜欢她。”米玉闭眼想了想，发现了很多华点，而且这些点越来越有意思，感觉比她看过的任何一本宅斗小说还有意思，陆头扭过头看着她，也不知道这傻女儿在琢磨啥，嘟着嘴巴要笑不笑的，便伸手戳了戳她的下巴。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米玉咯咯乐：“你知道我想什么了？”她在想啊，怪不得一进门那女孩看她是那种眼神，搞不好他们俩……
但是忽然，心口像是被闪电莫名劈中，她突然意识到，她脑海中的所有足够令她捧腹大笑的细节，自动脑补润色出的千人千面的喜剧，这所有的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一个人的悲剧。
她一下子扑倒陆言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把身下的少年勒的差点喘不上气。
“陆言陆言。”
陆言拍拍她的头发。
米玉猛虎撒娇似的说：“我睡地板，你睡床，好不好？好不好？”
少年揉着女孩发顶的手更用力了些。
未及她开口，米玉突然翻身坐起，有些怀疑的盯着床旁不远处的那扇没有关严的透明玻璃推拉门——门后是一片宽敞的露天阳台。
陆言跟着坐起，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朝阳台看去。
没有拉好的纱帘，玻璃门上清晰倒映着他们两个亲密的的影子。
“陆言，我怎么觉得对面有人在看我们？”
米玉回头问他。
陆言拽着她从床上下来，拉开玻璃门，走进阳台，米玉惊呼一声：“好漂亮！”
攀天的花架，悠悠的藤编吊椅，地板是五彩的琉璃，泛着盈盈水渍。
陆言扶着围栏，顺着他的视线，米玉看见隔壁不远处的那栋与他家几乎相似的三层洋楼。
只是与他房间阳台正对着的，是一扇用水泥抹灰雕花装饰的浅绿色小窗，那扇窗前似乎刚刚幌过一抹纤细的人影儿，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是宋家。”
米玉点点头，知道是他家的邻居，但见陆言目光深沉，便总觉得那个人影儿肯定不是什么甲乙丙丁。
“那是宋四的房间。”
米玉吃醋道：“一个女孩？”
“是，宋沅沅，和盈盈一样行四，他们宋家都喜欢喊她宋四。”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言伸手搂了搂她的肩。
米玉感觉到他身体隐隐颤抖，忙说道：“冷？冷就回去吧！我……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根本没吃那什么方方圆圆的醋，就是觉得这房间设计的怪变态的……”
真的，怪变态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天知道多年以后，她是多么感谢这样的“变态”。
米玉在饭桌上从来不会尴尬。
不用别人跟她套，她自己可会照顾自己了。
其实也没人跟她套。
除了陆爷爷一开始问了她几句家里的问题。
米玉撒谎眼睛都不眨：“放心放心，我妈妈知道我来北京比赛，都很放心。”
陆爷爷点了点头，对大家说，吃饭吧。
不知怎么，那一瞬间，米玉似乎听到了坐在她对面于方才有着匆匆一面之缘的贵妇人的一声轻笑。
米玉抬头看她，知道这是陆言的一位婶婶，随后目光很自然便落在了她的身侧，那个坐在桌尾的小鬼——这小鬼起码十岁多了，居然还被保姆喂饭吃。
米玉不可思议的看了陆言一眼。
陆言仿佛会读心术似的，也不在乎别人是否听见，就自顾自说：“我三岁就自己吃了。”
好像专门说给米玉听的。
她对面的婶婶仿佛也听见了，不自然的看了他一眼。
后来她发现，这餐桌上的女人们好像都格外注意陆言。
比如他一直只吃一样蔬菜，他的两个婶婶就会轮番劝他，多吃一点肉……吃肉才好长身体……
陆言也不理，该吃菜还是吃菜，谅的那二位婶婶好像自讨没趣。
米玉始终搞不明白，像陆言这样一个不太乖的小孩，他那几个婶婶为什么这么巴结他？要是放在程希家，指不定挨了多少数落了……
不由得她就想到了那个颇具封建意味的词汇，妾。
直到陆言的奶奶也喊他吃些排骨——“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陆言放下筷子说，我不想吃。
“有些事儿，本来是好事儿，若要一直由着性子来，好多好多事儿也就变成了坏事儿，你大了，是好是坏，总得自己掂量。”
米玉忽然觉得陆奶奶的这番话忽然没有那么温和了。
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她悄悄低下头，见到身边少年漫不经心的晃荡着的大长腿，轻轻松了一口气。
“行，”陆言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拿起筷子——“您让吃我就吃。”
俞美意示意保姆把那蛊松茸排骨换到陆言面前，陆言微微皱了皱眉，米玉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油亮亮的一层，她想到第一次和陆言在吴奶奶家吃饭时的场景，他好像很讨厌这种油乎乎的玩意儿。
陆言夹了一块排骨，忍着反胃的冲动，忽然笑嘻嘻的转向米玉。
“你想吃吗？”
“谢谢！”
米玉立刻把小碟子推过去，耳边传来一些女人们从嗓子眼里传来的细碎声响，俞美意略微恼怒道：“陆言——”
就听一直不发一言的老爷子忽然开口——“行了！他不爱吃就不吃！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老子扛枪的时候一口肉也吃不上，不照样活到八十？都闭嘴吃饭。”
一桌人一瞬间脸色各异，但也都不再说话，乖乖吃饭。
但是隐隐地，还是能察觉到有点异样，不过这次的异样确是针对她的。
比如每个人的筷子只有她的花色和别人的不一样，比如她夹过的菜，那些女人就不会再碰一次，看她吃饭的眼神也像在欣赏着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好像和乡下人坐在一桌吃饭会传染上什么肮脏的疾病一样……是的，每个人都是，只有陆言和他爷爷除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表露出了一丝对她的嫌，并且也毫不屑于掩饰，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之前的寒暄只是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貌使然，抑或被迫于某种压力，换句换说，就是给某人的面子……
向来缺根少弦的她，今天却不知怎了，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忽然有了一颗八巧玲珑心。
但是，这样子的人有个屁的礼貌？她忽然觉得很生气，于是非常故意的把每个盘子的菜都夹了一遍，尤其有些菜式均是一样两式的，她几乎一个不落的都吃了一口——虽然知道这样很没素质没礼貌，但是看到对面那些女人酱猪蹄似的脸色，就觉得心情好的不行，尤其她知道陆言也一定会开心。
陆言果然一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啃着藕片的牙齿都有些漏风。
“我不吃了！”陆盈盈忽然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跟着被邹蓉蓉呵斥——“谁给你胆子摔桌子的，还有没有规矩？给爷爷道歉！”
陆盈盈委委屈屈的对陆荣先说了声对不起。
陆荣先嗯了一声，问她，去哪啊？
“我去找宋四呆会，行吗爷爷？”
“吃饱了吗？”
“吃饱了。”
陆荣先挥了挥手，陆盈盈小心翼翼的看了皱蓉蓉一眼。
“一个小时后司机就来接，自己看着时间，到点回来。”
陆盈盈撅着嘴点点头，站起来瞪了米玉一眼，扭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