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了几套盛南汐觉得合适的礼服,却又都被言竞舟否定了之后,她是真的有点焦虑了。
可男人表示奕胜这种周年庆的活动只是一般的公司内部私人性质的场合,礼服太过隆重,让她穿日常一些普通一些的衣服,那些真丝吊带啊、露背晚礼裙啊、抹胸洋装什么的更是一件也不能穿,他还说有看到同事穿着t恤牛仔出席过呢。
听到这些话,盛南汐在衣帽间内又纠结了一番,这才选了一套暗粉色的西服格纹套裙穿上,oversize的西服宽大有型,内搭纯白吊带衫,配上同款的短装半身裙,既有出席正式场合的郑重感,又将两条长腿露出,显示在该场合的随意性。
言竞舟看过后,虽然觉得短裙依然不是很合适,但人家说那是一整套搭配,不能随意更换,也就没再反对,只叮嘱她坐的时候注意。
因为周末家里的两位阿姨休假,两人把拾壹送回言家老宅爷爷那里照看。
上上周的一个周日下午,言勇奕正在家百无聊赖的听着一本历史有声书打发时间时,院子里开进来一辆漆黑的轿车,他知道那是言竞舟常用的商务车。
老爷子坐在摇椅上也没起身,看着车子停在院中的车位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从竞舟跟盛南汐离婚过后,虽说这孩子仍跟以前一样时常回来探望自己,可每每见到,都没见过他脸上有笑脸,只有在他偶尔将拾壹一起带来时,这宅子里才有了丝丝热闹的气息。
言勇奕时常后悔,后悔当初不该以捷星为质,逼言竞舟要先成家。虽然不知道他和南汐私下约定了什么,当能推断出肯定是一场假婚的合作。后来果然
那时的目的虽然达成了,却换来了如今言竞舟这样的低沉状态。
简直悔不当初。
“爷爷,你在楼上干嘛?”院子里的言竞舟下车看见二楼天台上的言勇奕,喊他跟他打招呼。
言勇奕知道他状态不好,也就不怎么想说话,只说自己在“打发时间。”可四个字刚说完,看见车另外一边下来的人,却楞了。
“南汐?”那不是盛南汐还能是谁!自从他们离婚过后,她可从来没来过这里。
“爷爷。”
盛南汐刚从言竞舟的车子副驾驶里下来,笑着冲老爷子挥手打招呼。
再说出口的话,言勇奕的语气从不敢相信变成了惊讶。
“南汐!”
一楼客厅,言勇奕杵着拐杖缓步下楼,言竞舟上前搀扶,盛南汐就站在楼梯口等着,笑着喊他:“爷爷,你腿好了些吗?”
言勇奕真的是好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好好,你们小辈儿好好的,爷爷我就什么都好!”他一看见自家孙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赶紧道,“南汐,你过来坐。”
“好。”
盛南汐挨着爷爷坐下,悉心的询问他腿上的病情,其实在过往的相处里,爷爷在她心中早已变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没见面的时候会时常担心,想起以前在这里待的每一刻,是那么有家的感觉。
所以在决定跟言竞舟一起走下去之后,她就想回来探望爷爷。
言勇奕的手在拐杖上来回摩擦,他是真的开心极了:“南汐,你门俩以后要互相帮助,互相包容理解,两个人相处会遇到很多的事情,爷爷希望你俩好好的,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我们会的,爷爷,你别担心。”
一旁的盛南汐闻言也点头道:“爷爷,你放心啦,我们都很好。”
听到她这句话,言勇奕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他这一生虽事业有成,在家这个部分,终究是有天大的遗憾的,青年丧妻、中年丧子、老年大义灭亲把女儿送进牢里他好像天生跟自己最亲的人相克。
如今竞舟终于在一番波折过后有了好的归宿,心头的千斤重担终于落了下来。
“小李!小李!”言勇奕冲着厨房的方向喊着,李姨刚刚见言竞舟两个来了,怔在厨房准备水果,闻言出来应声。
“老爷子,需要什么东西吗?”
言勇奕摆摆手道:“不不不,我什么也不需要。你快上楼把我卧房衣柜上方的那个木质箱子拿下来。”
“好。”李姨答应着上楼去了。
一两分钟过后,李姨抱着一个中式的木质古典箱子下来,放倒言勇奕面前的矮几上。
他用颤颤巍巍的手打开来,言竞舟和盛南汐发现这是一个首饰盒,里边琳琅满目的嵌放着很多件首饰,从物件的成色来看,是相当名贵、价值不菲的东西了。
“南汐,这套首饰是我在一年前,亲自去找李玉东大师打造的一套手工饰品,他亲自做了一整年,最近才把成品送来。我本来打算是留给你,但后来你们俩又我想的是那就留个拾壹吧。现在知道你们俩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收下吧,给你和给拾壹都是一样的。”
啊!
盛南汐看着这一箱子的珠宝首饰,转头看了看言竞舟,用眼神询问他。
可对方却只是笑着冲她点头,再没别的动作。
“爷爷,这太贵重了!”盛南汐是有些无语的,上次别墅也是,爷爷总是喜欢送她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让她很是为难。
李玉东大师可是s市乃至全国都闻名的珠宝设计界的泰斗,听说早几年就封箱,只带徒弟不再亲手制作了。不知爷爷用了什么交情能请得大师食言,亲手再做这一套。
还是一年前,也就是说她和言竞舟刚刚结婚时,爷爷就去找人做了。
想到这,心下不由得有些虚。
言勇奕抱起箱子放在盛南汐手里,道:“南汐,爷爷这辈子身边的人很多,可亲人却很少。竞舟,我对不起他爸爸妈妈,如果当初不是我极力反对,他们也就不会离家,不会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也就不会遇到车祸这么多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深深的自责。”他慈祥的脸上,眼中的泪水忽忽落下。
“爷爷希望你们以后少来看我,我是不太祥的人,身边的亲人总是离去。爷爷知道你们时常记挂我就行了,你们带着拾壹好好生活吧。”
“爷爷,”言竞舟喊了一声,“我不信那些!就算是你想的那样,我也相信南汐会是改变我们家命运的人。再说了,我们有时候忙,还要拜托你帮忙照顾拾壹呢,没有你,我把拾壹丢给谁丢不放心。”
言勇奕闻言,抚掌大笑起来:“拾壹最近是不是又长大了一些,算来该到了学走路的时候了,磕磕碰碰的你们可得小心,别让小宝贝儿摔倒了”说到拾壹,他的那些‘不许来’再也说不出口了。
盛南汐看着手中的宝箱,心中万难,拒绝又不忍心拂老人的意,接受又觉得不安心。
在回程的路上,言竞舟见她抱着箱子一副无比沉重的表情,笑着开导她:“这是爷爷表达爱的方式,你就安心收着吧。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用自己舒服的那一面就好了。我们以后常常带着拾壹过来住,家里热热闹闹的,爷爷会很开心的。”
好吧,他的安慰还挺有用的,盛南汐的不安心变得稍稍有那么一点安心了。
打开箱子来,她细细看来,整套首饰都是国风款式,材质以金、玉、珍珠为主,除开两对戒指是涵盖了男款之外,其余均是女款用的项链、手镯、耳环等。
盛南汐挑了一对简介的珍珠耳环带上,趁着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给言竞舟看,对方如意料中的盛赞好看,逗的盛南汐笑了起来。
看着梳妆台上摆着的两盒首饰,盛南汐扶额失笑,这爷孙俩个还真是有些喜好传承吗?怎么都是送的首饰。
因为今天穿的是现代西服,古风的首饰就不太合适,她挑来挑去选了一对流苏耳环带上,配合放下的长发,很是搭配。在言竞舟的再三审核下,两人终于下楼出发,先送拾壹去言宅。
言勇奕早已在院门口迎接,李姨一等他们车停好,上前开门抱出拾壹,又拎了一个随身包出来。言盛两人连车都没下,就又走了。
晚上六点,缘起酒店。
奕胜的周年庆只是很低调的拉了一个普通的横幅,在一众大企云集的s市里,这是很明显的低调作风了。
门口只有两位酒店的迎宾,没有专人服务,顺着指示牌上楼就行了。
22楼的宴会厅也只是拜访一些吧台和鲜花做装饰,四周的餐台放着自助餐,看得出来时真的很随意很私下的场合,盛南汐一路跟着言竞舟,遇到不少他的同事,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些讶异,像是在快速判断老板现在的感情状况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带着前妻来出席?
一开始盛南汐还觉得有些难为情,后来看的人多了,她也看不过来,干脆大大方方的享受他们的打量和探究。
出席宴会的还有奕胜和景泰的高管,大家对盛南汐都多多少少有几面之缘,一见面都称呼她为“言太太”,盛南汐一听,心想果然都是人精,这样一喊,老板怎么可能不开心。
转头看了看言竞舟,对方果然比之前笑的更欢了。
不过这群人中间有两个意外。
一个是丁予萧,因为他跟言竞舟的发小兼战友关系,一直是跟着言竞舟一起喊的‘南汐’,一听就知道是跟别人不同的身份。
还有一个人自然就是顾念念了,她今天到场较早,一直留意着门口的来人,看到言竞舟时眼里的光芒,在看见一旁的盛南汐时,瞬间就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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