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归的纺织坊,将军可曾风闻最近有些猫腻。”
曹冲淡淡地冲着孙乾一笑,自顾对孙权说话。
孙乾知道此次出使江东已丢尽了脸,不禁起身告辞。
孙权也无心挽留,以表自己联合曹操的意思。
待孙乾离开,他才缓了口气,“吴三归?他可是得罪了公子?”
很明显,他对吴三归还有所包容,极力把公事往私事上推。
曹冲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
孙权长吁一口气,暗喜总算是可以保住江东最大的经济来源了。
但曹冲接下来的话,顿时让他雷霆大怒。
“但将军既然有意与家父议和,以后江东的产业自然也得有我们的人参与进来,可似吴三归这种挣钱最多,却偷税不交的贼子,我曹家绝对容他不下。”
孙权听到以后自家的产业也要被曹操管控,不由脸色绿了下来,然而想到吴三归,不禁强忍怒意,道:“不可能吧,吴三归这人胆小如鼠,对我也是恭敬有方,每年都送礼过来。公子可有凭证?”
曹冲摇头:“没有!”
孙权牙关打颤,干咳两声有所缓解后,笑道:“那便是空穴来风了?”
曹冲斩钉截铁道:“查一查!”
孙权哭笑不得,都无中生有了,何必去查。
曹冲却丝毫不避讳,继续坚持:“我说了,查一查!”
见曹冲气势如此,孙权也不禁怯了场:“罢了,我这就让子布去查个清楚。”
听他要用张昭查究这件事,曹冲便不再多言。
张昭这人铁面无私,绝对不会包庇行事。
吴家纺织坊。
吴亮兴冲冲起了个大早,急忙命人请来媒婆,还有司仪、花轿团队。
他今天要强行娶了张若曦。
就算她心里装着别人又怎样,娶回家一顿家暴,管教她服服帖帖。
反正她的父亲张玄是还不清那些债务的。
即便倾家荡产也还不清。
“再找些杀手过来,做事要隐秘,不可被人发现。”
吴亮露出阴狠的一面,吩咐随从。
想起昨晚曹冲的嘴脸,他不由一肚子气,似这种人活着完全是多余。
吴三归打着呵欠出门,听管家细说儿子今早的反常之举,不禁呵呵笑道:“他总算是知道办点正事了!二爷那边做好准备没有?”
原来他的胞弟吴二两今天也娶亲。
他还以为吴亮准备这一切是为了帮助吴二两。
管家怀疑说道:“不对,不对!少爷还鬼鬼祟祟请来了一拨人马,那些人胳膊上有刺青,小的怀疑他们是杀手。”
杀手?
如此吉利的日子,怎会用的着这些?
何况吴二两娶的亲是两厢情愿的,根本不违法乱纪。
但转念一想,这些年吴家风光太盛,难免会招惹到一些看不惯又憋着心眼使坏的人,张亮能看提前准备这一切,证明他比管家要开窍一些。
“行了,付老!”
吴三归举手打断管家的腹诽,道:“你也去二爷那边帮衬,厂房那边今天休息一天。”
管家见主子这么信任少爷,自也不好多言,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
可他前脚一出门,后面就来了一批军卒,直接将吴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带头的人白发苍苍,长须及胸,拄着一根拐杖,正是江东重臣张昭。
......
迟迟不见曹冲安然返回,张若曦一颗芳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不断在家门口来回踱步,那含羞可人的模样惹得过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目光,像极了等待丈夫归来的羞涩小娘子。
张纮用过午饭,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若曦,进屋去!”
他一只手搭在孙女的肩膀上,语重心长说道:“仓舒为人刚柔并济,自不会有危险的,倒是你呀,还未出阁就这般抛头露面,让仓舒见到了会作何想法?”
张若曦双眼一红,扑在祖父怀里痛哭起来。
自许都一别,到如今历经磨难相逢,这个花季女孩已彻底爱上曹冲,一刻也不想分开。
爷孙两人正伤神间,忽有一队迎亲乐队行来。
张若曦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见到如此排场,不免好奇,想起日后和曹冲也会有如此一场婚礼,瞬间羞涩万分:“祖父,咱们这边谁家要嫁女啊?”
见孙女止住了啼哭,张纮也是不由一喜,花白胡须抖擞,笑道:“没听说呀,看来这些天咱们家连番出事,左邻右舍也离咱们远咯,似这等大事也不带说一声的。”
张若曦知道家中遭遇两场暗杀,也是不禁伤神吁叹。
但张纮却眼神骤然一缩:“怎么是你?”
花轿停在了张府门口,从花轿上却走下来了一位人模狗样的公子,此人正是昨夜闹事的吴亮。
吴亮躬身行了个儒士礼:“祖父!您老好呀?”
听到吴家败类的声音,张若曦瞬间清醒过来,忙躲在祖父张纮身后。
张纮冷叱一声:“住口!哪个是你的祖父?”
吴亮一副无赖嘴脸,咯咯冷笑,眼神却在张若曦的胸口打量不定:“您儿子张玄可说了,如果不能按期还钱,那就拿女儿抵债。”
见张若曦紧张兮兮,花容失色,吴亮更觉她可爱,很是猖狂地道:“但我吴亮绝对不会让她做妾,因此备下重礼迎娶若曦,现一切准备妥当,祖父大人若是要去观礼,孩儿绝对欢迎。”
转身不顾张纮说话,立马冷声道:“带走!”
张若曦被吓得泪水连连,一味躲在张纮身后不肯出面。
张纮也抡起拐杖,意欲跟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眼看两拨人就要闹腾起来,忽听一道厉声传来:“谁敢动手?”
吴亮不禁脸色阴沉下来,斗鸡眼定在从将军府返回的曹冲身上,立刻挥手示意暗藏的杀手取其性命。
忽见迎亲队伍中藏着杀手,张纮不顾性命呼喊:“仓舒,快走!这些人是刺客。”
张若曦也被吓了一跳,她能在此刻见到曹冲满心欢喜,可万万没想到吴亮早预料好了这一切,不禁也哭泣呐喊:“快走,很危险的!”
若是换了别人,别的地方,曹冲定然会第一个跑。
但此时此景,老的对曹冲有恩,小的深得曹冲爱慕,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活着不能保护老小妇孺,那还不如死了拉倒。
笃定一切,曹冲战战兢兢握紧拳头:“来!小爷就在这等着你们。”
那些刺客都是些身上背着数条人命的亡命之徒,才不管这等吓唬,立刻掏出利刃奔向曹冲。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竟然能得一千钱。
只要参与就得三百钱!
赚翻了!
众杀手都争取第一个取了曹冲的性命。
可就在杀手冲到曹冲身边一尺的时候,忽有一道劲风割面而来,曹冲不及细想踉跄倒地,正要闭目待死,却听眼前杀手惨呼一声,一个个倒在地上,辗转就没了呼吸。
再看眼前情形,杀手们的喉咙各自插着一根羽箭,丝毫没有多余箭簇。
可见来人箭法之高明!
曹冲拄着地面颤颤起身,却见两人一左一右从自己身后行了过去,正是前几天离开自己,再也没有联系的太史亨和甘宁,他们身后更有一队弓箭手实时待命。
甘宁器宇轩昂直向张府行去,但太史亨却淡淡朝曹冲回了个头,然后冷冷哼了一声,旋即与甘宁并在一处。
“末将来迟!让张老受惊了。”
甘宁率先告罪。
太史亨挖着鼻孔,朝哭唧唧的张若曦伸了伸手:“站到大哥身边来,我倒要看看哪个狗娘养的今天敢动你?”
张若曦虽被感动,但见他那副操蛋样子,仍是婉拒。
太史亨落了个无趣,转而朝着一边呆若木鸡的吴亮就是一铁拳,直接让吴亮飞出十来米远:“妈的!”
张纮连连向两人致谢。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豁然翻出墙外。
几个落错,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甘宁和太史亨不禁做起防御。
却见那人停在吴亮栽倒的地方,神情淡漠抽出腰间悬着的弯刀,一刀直刺吴亮小腹。
曹冲忙向那人行去。
那人转身,却是许褚。
许褚恭敬朝曹冲一拜,又望着地上哀嚎的吴亮讪讪一笑:“得罪我主公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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