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人数上他们占优势,即便在人数劣势的时候,他们对这些官军也丝毫不惧啊!
很快,陈曰能下令:“兄弟们,随我冲啊!”
顿时,万余人自不同的方向,快速向前行进而去,刀芒所向,自是前方同样布置好的官军。
喊叫声中,山林,嗡嗡作响。
下侧,伍文定持着望远镜,眼见诸多匪徒冲杀过来,不由得屏气凝神。
官军则贼,官军尚且没动手,匪徒倒是率先动手了。
到底谁是官军谁是贼啊?
贼人,相当的猖狂。
可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这仗,相当的重要。
“告知将士们,严行防守,不到关键时刻,不得贸然冲杀!”
伍文定下令。
初战,以防守为主。
这倒不是惧怕匪徒。
自南昌带来的三万大军,皆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体魄,已是相当的强大。莫说五千人,便是三千人打一万匪徒,也浑然不惧。
之所以以防守为主,为的,是将士们少牺牲一些。
“冲啊!”
大量的匪徒越来越近。
眼看着即将冲杀起来,伍文定站在众多将士前方,一声大喝:“来人可有姓名!”
他的嗓门本就粗狂,又是在这丛林之中,故而声音一出,顿时将诸多匪徒吓停住了。
匪徒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间搞不清情况。
这怎么个意思啊?
好在陈曰能会意过来,同样扯着嗓子大喊:“老子陈曰能!”
伍文定闻言,当即言辞厉喝:“陈日能,你背信弃义,滥杀无辜,目无尊卑、亦无君王,称霸一方,坏事干尽,你简直猪狗不如!”
陈日能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的主将一上来便一通谩骂。
但凡是个汉子,谁忍得了?
于是他长刀一挑:“兄弟们,冲啊,杀光这群砸碎!”
当即,万余人马再度疯狂的向前。
伍文定见状,暗暗吸气。
关键的时刻,来了!
他已然是将对方激怒,初战之下,必定十分的勇猛。
而只要扛过了这段勇猛期间,接下来贼人便会略显疲惫。
“严守!”一声闷喝,伍文定主动带头开始防卫起来。
贼人虽是有万余兵马,只是一个个并没有有效的进攻策略,靠的,完全是一股蛮劲。
而官军这边,一些列的排兵布阵手段,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了。
故而,面对贼人的第一波冲击,凭借着护盾与长的合,竟是轻而易举的防了下来。
陈日能有点傻眼。
这情况,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啊。
一直以来,官军虽是战力一般般,可从未听说过,防守竟如此严谨啊!
那一排排的护盾,配上护盾之间的长,宛如一座带刺的城墙,教人无从进攻。
护盾可以防御期间的长棍又可以在防御的同时进行进攻。
怎么打啊!
片刻之后,先前万余人马的贼人,竟是损失了数百人,其中更是有一两千人受了伤!
陈日能愤恨不已。
照这个情况打下去他们这边,捞不到半点好处啊!
也是这时,伍文定再度扯着嗓子开口:“贼人伍文定,猪猡一般,不堪一击,废物罢了!”
明明是最浅显的激将法。
可陈曰能听了,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兄弟们,不要怕,官军,尽是废物,只要冲破护盾防御,我等,便可大杀四方!”“兄弟们,随我杀啊!”
一番鼓舞之后,陈曰能率先冲了上去。
只是,奈何那护盾太过坚固了,他的长刀砍过去,只是擦出一阵火星,对官军,根本造不成半点伤害。
反而是在此期间,一柄长棍疾驰而来,险些刺中他的心口。
与此同时,其余贼人也是如此。
完全打不动!
陈日能见了,几乎快被气的吐血。
他高声道:“官军,皆是缩头乌龟吗?有种耍开把式,光明正大的干一架!”伍文定却是一阵冷笑:“众将土听令,向前进行!”
踏踏!
踏踏踏!
整齐有序的步伐,几乎同一时间发出,震的山林都跟着作响。
一排排护盾,迎着剩余的七八千贼人,不断向前进行。
而诸多贼人,却是无计可施,不住的倒退。
眼看着即将退到老巢,陈曰能心底已是旗鼓不定。
若是人数上没有优势也就罢了,打不过,往大山里面一逃,官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眼下明明人数上是官军的双倍,这若是再打输了,日后传出去,他陈曰能还怎么混啊?
“兄弟们,不要退,不要怕,破开防御,杀杀杀!”
陈日能已是杀红了眼。
其余人见状,只得再一次与官军厮打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明军仿佛力气殆尽一般,比之先前一往无前的态势,竟是弱了几分。
陈曰能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官军并不强!
就如此刻,怕已是强弩之末了。
于是他当即激动起来,鼓舞将士,再度冲击。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总体而言,谁也不占优势,尤其是匪徒这边,经过不懈努力,竟是撕开了一角,与官军厮杀起来。
官军,不知觉间,已有落败之势!
而就在此时,在官军的后侧,骤然响起一阵冲杀声。
听起声势,少说也有万人之多!
陈曰能吓得一个激灵,骇然欲裂。
可不过区区数个呼吸之后,当看到那伙人的着装之后,他当即大笑起来。来人,竟也是山匪的装扮!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兄弟们,再加把力!”
“今日,我等定将此伙官军杀个精光,此一战,也定将载入史册!”
陈曰能兴奋极了。
因为,这一伙人,竟然也是山匪的装扮。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来人是同伙啊!
大家伙同是山匪,那敌人,自然也只能是朝廷的官军。
原本,他这边与官军正处于胶着的状态,不分胜负,骑虎难下。可有了这一伙兄弟的帮忙,再打官军,定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不知是哪里来的兄弟,哈哈哈,来的真及时啊!”
陈日能大笑:“兄弟们,再加把力,冲啊!”
说着,带头冲着官军冲杀过去。
而官军这边,似是也感受到后方贼人势大,一时间,竟是有些慌乱。半遮半掩间,分为两队,自左右两个方向,不住的倒退!
当两队官军完全分离开来,后面的贼人也终于冲到跟前来了。
陈曰能眼见来人势力也极其庞大,忍不住道:“对面的兄弟,你们真是及时雨啊,我等联手,今日,定要干一件彪炳史册的大事!”
说罢,便准备带人去追缴逃往两侧山林的官军。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以卢珂带头的诸多匪徒,突然挥刀,冲着陈日能的部下而去。只是一瞬之间,便杀了数百人。
陈曰能都傻眼了,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诸位兄弟。”卢珂沉声一喝:“贼人陈曰能,看死!”
这一声令下,万余人,皆是疯狂一般,向前冲去。
陈日能等诸多贼人,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万余人以半包围的态势,围拢起来,并且不断向前进行。
此消彼长。
转眼之间,陈日能以及诸多部下,心态几乎快崩塌了!
没人能想到,同身为匪徒,这货匪徒,竟是来攻打他们的?
亦或是,帮着官军攻打他们?
“撤,快撤!”
反应过来的陈日能忙是下令。
方才,他们与官军已然麈战了片刻,体力下降,再加上人数本就比对方少,哪里还打得过?
旋即一行人开始撤退。
可是,片刻之后,一众人又惊恐一般的停下了脚步。
不对劲!
“该不会是刚才撒离的官军吧?绕路之后,堵截我等的后路?”
“不会吧?不会吧?”
一些个人惊恐交加。
若如此的话,后有追兵,前有明军,岂不是说,他们,被包饺子了?
上天无路下地那就是死啊!
转瞬之间,无数人几近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对方,少说也有一万五千人,是他们双倍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他们,逃不掉啦!
注定死路一条!
“杀!”
“杀贼获功!”
几乎同一时间,伍文定与卢珂双方人马,同时发起了冲击。
只是一个冲杀之间,意志崩塌的贼人便死伤无数。
一刻钟后,随着陈日能不甘的抹脖,一场大战,终于结束。
此一番,诛贼七千余人,擒贼两千余。
破陈曰能!
大战落幕之后,伍文定与卢珂对坐饮酒,感慨不已。
先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包括朝廷那边都不以为卢珂当真会被招降。可随着此战落幕,真假降,已无需多言。
“伍兄,不一样啦!”
卢珂感慨道:“先前,咱只是一个富家翁,被山匪掠夺,无奈之下,也只得落草为寇。”
“自然,若换做其他人剿匪,其实,咱还真不一定惧怕,可此番负责剿匪之人,是那王大人啊!”
“王大人是谁?那可是宋青山宋大人的爱徒。”
“我若不降,日后,注定是死路一条!”
“那鞑靼、瓦刺可否厉害?困扰朝廷数百年,结果呢?”
“在那宁先生的压制之下,不也老实了?”
“再加上王大人那份劝降书也确实说到咱心坎去了,咱这才真心实意投降的!”
一番畅谈。
伍文定轻轻点头。
还别说,卢珂这番话,还挺有道理的。
受到了老王的感召,再加上宁先生在背后撑着,莫说其他,一旦那宋大人一生气,直接上有毒的开花弹,任你有多少人马,还不是注定要损兵折将。
“所以咱想着,好歹将功补过,争取能保住一条小命。”
卢珂说道:“同时,也是为了手下的诸多兄弟着想,总不能教他们枉死不是?”
伍文定会意。
不管怎么说,这卢珂,倒也是个聪明人。
最起码知道审时度势。
于是他想了想道:“根据王大人的吩咐,我等休息一日,明日晚启程,赶赴横岗、左溪一带,去打那谢志珊。”
卢珂忙道:“唯命,是从!”
另外一边。
桶冈,谢志珊的老巢。
有数名自大庾岭逃回来的人来报,陈日能,被灭杀了。
一开始,谢志珊还有些不敢置信。
可随着相继十余人逃回来,谢志珊的面色终于的阴沉下去。
“那王守仁,要打我谢志珊了吗?”
谢志珊阴沉不定。
显而易见,那王守仁既然将他的弟弟陈曰能给打了,接下来,定然会过来打他。
谢志珊又冷笑出来。
“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我等寨子之中,机关密布,又有吕公车,即便那王守仁来了,又如何?”
“来人,取吕公车来,训兵!”
一声令下,旋即有数辆吕公车被架了出来。
那吕公车,有城楼之高,其间,可容纳数百人,相当的庞大,乃是攻城的绝佳利器。
而后,谢志珊将诸多手下叫了过来。
“兄弟们,官军,要围剿我等了,你们,怕吗?”
谢志珊问。“不怕!”
一众手下高声开口。
谢志珊淡淡一笑:“不错区区官军,何足畏惧,只要我等演练之后,任凭那官军如何强大,也攻不进来!”
跟着,近三万余人开始排兵布阵。
人多,且势力庞大,又有器械,这,便是他谢志珊的底气。
一直训兵两日,忽而有手下来报。
“大王,不好了,官军,来了!”
“哦?”
谢志珊目光一顿:“好,先差五千人马去迎战,看看那官军到底如何。”很快,五千余人,整装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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