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宋青山大概是没有杀人的。
未杀人,事情,便没有那般严重。
只是
弘治皇帝看向了三位阁老:“三位爱卿以为,应如何处置此事啊!”
看似询问,大方向却是已然定了下来。
要知道,前两日,无论是他们还是皇帝陛下,还愿意再等等看。
看那宋青山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而根据锦衣卫的彻查情况来看,也只是这般而已,似乎,并没有稀奇的事,或者是峰回路转。
再加上朝堂这边顶着的压力太大了,民间又有传闻,必须得尽快了解此事。
“启禀陛下,臣以为理应将宋青山召回!”刘健说道。
谢迁和李东阳纷纷点头表示附议。
弘治皇帝沉了口气:“朕明日早朝当百官的面,再行下旨吧!”
这也算是给百官一个交代。
离开内阁之后,弘治皇帝干脆返回后宫,再度开始喝闷酒。#@$&a;
说来,宋青山此番的行径,确实令得他微微失望。
原本,只是调查涉及十万两银子私商一事,只要查明真相,惩治相干人等便是了,简简单单。
可那小子做了什么?
把宁波那边大部分的豪门望族都给查抄了,以至于让他在朝堂之上顶了莫大的压力。
“混账!”弘治皇帝气的大口饮酒。%&a;(&a;
而后赶来的朱厚照见了,也故作愤怒的模样,暗地里,却是快笑开花了。老宋,果然无愧是老宋啊!
只一出手,险些将朝堂惊的动荡,文武百官一个个急得跳脚。
而这其中,亦是有一份功劳属于他这个当朝太子啊。
他不由得想起老宋说过的一句话:“前进的路,总是充满质疑与非议的!那么,就由本宫再加把火吧!”
朱厚照偷偷的笑着。
翌日。
辍朝数日的弘治皇帝终于开始上朝。
文武百官行了大礼之后,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嘴炮,数论宋青山的罪行。弘治皇帝见了,却是不动声色,
对此,他早有预见。
宁波那边的大体情况虽是调查出来,可这文武百官,又怎会放过宋青山呢?
“陛下,重以为,宋青山宋青山,残害百姓,罪不容诛,理应将其擒拿,严刑审讯,严惩不货!”户部右侍郎刘大题开口。
后面,又有许多人跟着附和。
弘治皇帝摆了摆手,正要说什么,却是被旁边同样赶来上朝的朱厚照抢了先。
朱厚照本正色:“启禀陛下,儿臣也以为宋青山之行,残暴无度,有违天理。”
“对于这种人渣败类,朝廷这边,审都不用审,抓住之后,直接砍头。”
声音落下,本热闹的朝堂忽而安静了那么一下。
诸多百官皆是错愕的看着朱厚照。
谁人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与宋青山的关系是极好的,此刻竟是突然出声,发难宋青山。
不对劲啊!
弘治皇帝也是诧异的扫了朱厚照一眼。
这混账小子,到底要干嘛?
限下,事态已相当的麻烦,还要火上浇油?
于是他没有理会组了缓,沉声开口:“宋青山宋青山,私做主张滥用职权即刻召回,三司会审!”
“而被宋青山所抓之人,多为良家百姓,当无罪放了。”
盖棺定论。
无论是百官弹劾宋青山的言语,还是民间的风言风语,就此了结。百官闻言,自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司会只是走个形式,宋青山的性命,不会有半点问题。而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吾皇圣明!”下方百官齐颂。
弘治皇帝有些烦闷,正准备退朝。
可就在此时,一封奏疏自宁波而来,直接来到了弘治皇帝手中。
宋青山,竟是上了奏疏!
朝堂之上,一众人皆是瞪大眼睛。
不出意外,这奏疏之中,定是那宋青山自辩的言语!
而今大局已定,那宋青山竟还要狡辩?
许多人神情暗暗振奋,开始筹措言语,准备再参奏那宋青山一番。
宝座之上,弘治皇帝也是疑惑,缓缓打开奏疏,只是扫了一眼,目光,直接定住了。
那行行字,一笔一划,宛如银钩铁画,深深的刻在他的眼中。
许久之后,他将那奏疏递给萧敬,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念!”
萧敬便扯着公鸭嗓,大声念了出来。
“臣,奉命彻查宁波私商一案,而今,已查出真相。”
“经由三大家族之一刘家的刘安揭发,臣,顺藤摸瓜,查出了相干涉及走一私人等,共三千二百余……所涉银两,累加起来,达三百二十一万两……”
“以上种种,证据充足,诸多犯人,供认不讳,且可互相佐证。”
“而我朝有海禁之策,太祖皇帝曾言板片不得下海,诸多私商,大行其道目无王法皆为死罪,恳请陛下发落,以正视听!”
声音落下,偌大朝堂,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皆是紧闭嘴巴,如遭雷击一般,头皮发麻!
这份奏疏,看起来简单,可稍加深思,便足以令人神魂俱震。
太恐怖了!
毫不客气的说,这份奏疏的威力,简直比那开花弹还要可怕数十倍!
“怕是假的吧。”有人小声说着,双眼茫然。
却是无人回应!
几乎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镇住了!
先前,大家伙的诸多言论,无外乎宋青山如何如何的暴行,如何的,惨无人道。而被施暴的对象的谁?
是宁波那边的诸多百姓。
可此一刻,哪里还是百姓啊,分明就是盛世大贼!
那些,都是私商啊!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前的诸多言论,宛如稚童扬言考状元一般,荒谬至极!朝堂之上,一片骇然。
弘治皇帝也是被宋青山这一手深深的震撼了。
尤其是涉及私商的人数涉及的银两,写的清清楚楚,教人心底生寒。这,只是宁波一地啊。
一地,便有这么多私自行商之人,涉及银两,更是达到了了恐怖的三百多万两。
若是放眼整个大明
不敢想!
而今,朝廷每年的税收,收上来的银子,也不过二三百万两。
与这私商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如玩笑一般!
偌大的大明朝廷他弘治皇帝以及文武百官,兢兢业业勤勤恳恩的努力,其成果功甚至不如宁波一地私商的收入!
这是,耻辱!
他弘治皇帝的耻辱,百官之耻,大明之耻!
“假的!绝对是假的!”
忽而,有人公然出声。
众人寻声望去,赫然是太子朱厚照。
朱厚照一脸的愤然:“父皇,儿臣以为,这宋青山满口胡言,为了自保,欺君罔上!”
“再加上他残害百姓,屈打成招,天理不容!”
“杀,必须杀!”
“对于这等盛世大贼,无需审问,直接派人去宁波把他给宰了便是!”
开口之间,朱厚照眼睛通红,愤恨不已,那样子就好像恨不得亲手杀了宋青山一般。
百官听闻,又是一阵寂静,许多人羞愧的低下头。
这是反话。
看似指责宋青山,实则是为宋青山昭冤,是说给他们听的啊。
之前,他们正是用这等言语参奏宋青山的,可此一刻,事实证明,他们,冤枉了宋青山!
无人再敢出声,羞臊不已。
弘治皇帝定了许久,沉声道:“宁波,有如此多的私商吗?”
“有如此之多的人,视朝廷的律法为儿戏?公然蔑视,疯狂的走一私敛财?”
“那宋青山,当真教朕开了眼界了啊!”
说着,他平缓的望向一侧:“刘大夏刘爱卿,方才,你曾言宋青山罪不容诛?”
额。
刘大夏老脸一红,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他艰难的梗着脖子道:“臣……臣不察!”
他本是准备落井下石的,可此一刻,唯有尴尬难堪。
“不察!好一个不察啊!”
弘治皇帝目光阴沉,怒气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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