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书记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陆知言想了想，扭头看周炀，随便编了个理由说:“这儿离学校近，我方便去学校。”
他声音还有点哑，说两句话就咳嗽起来，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勉强压住咳嗽。
书记看周炀，见他拧着眉毛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陆知言，脸上带着点担忧和心疼。
书记心“咯噔”一下，立马连烟杆子都顾不得了，“啪”的往地上一放，站起来就对周炀说:“周炀，你跟我出来下。”
周炀没说话，跟着站起来，给陆知言说:“我去帮你取点药。”
陆知言摆手，想说不用了，但嗓子又开始发痒，他弯起腰又费力咳嗽起来。
周炀大步走了出去，把门关的严实了，不等书记先说话，就说:“他感冒了，我去抓点药。”
周炀走路飞快，像是有人在后面赶他，书记不得不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等他抓了药慢下脚步，才厉声喝住他。
“周炀！”
周炀脚步一顿，转过头平静的看着他，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书记咳了一声，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心虚。
毕竟当初周炀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女娃子以后就坦诚的告诉他了，就算是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也说自己对女娃子就是没兴趣。
他就是喜欢男的。
书记那会儿没办法，又心疼周炀把他当亲爹才告诉他，便只好说，那等你找到喜欢的人。我不拦你。
可现在他好像是找到了，但书记不得不说一声了。
他指着周炀的鼻子，恨铁不成钢:“你啊，你，我就当你说说的，没想到你还真看上人家陆知青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周炀的表情，想着他但凡有一点犹豫那都好说。
可没想到周炀眼睛都没眨一下，跟说自己今天吃饭了一样，说:“嗯。”
顿了一下，他说:“对，我看上陆知言了。”
书记只觉得眼前发黑:“你，你……你看上谁不行？人家陆知青先不说是省城下来下乡的城里人，人家也不喜欢男的呀！”
周炀很费解的看了他一眼，说:“他可以喜欢。”
“……你！”书记被他气得不轻，可他知道周炀就是这么个木头脑袋，自己认定的事情不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铆着劲儿往前撞。
他只好劝:“周炀啊，人家陆知青喜欢的是女娃子，他之前还和周家小闺女谈过一段时间，他不喜欢男的，啊？所以他不会喜欢你的。”
周炀听到这里反而像是觉得轻松了，肩膀往下一塌，嘴角轻轻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书记看他这个表情不对劲，脑子空白了一下，赶紧跟上去，不可置信的问:“不是，陆知青也喜欢男的？”
周炀说:“嗯。”
他叫他周家哥哥，还给他看胳膊腿，说让他对自己好。
周炀想，陆知言不是喜欢男的，他是喜欢自己。
就是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害羞。
“不是不是！他喜欢女的！”书记就差对天发誓了，他是绝对想不到陆知青竟然也喜欢男的的，这种事多稀奇，他活了四十多个年头也就碰到了周炀一个。
书记跟在周炀身后劝啊劝，劝的嗓子都干了，周炀把门一推，恍若未闻的踏进去。
书记长长的叹口气，不再说了，也跟了进去。
他刚才疑心周炀喜欢陆知言，所以目光一直在周炀身上。这下听周炀这么一说，又开始怀疑陆知言了，便开始全程盯着陆知言。
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
周炀一进门，那坐在炉子边唇红齿白的小青年便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虽然抿着唇不说话，可那眼睛里的光书记看得是真真的。
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人，喜欢谁，有什么样的眼神动作情态，他一清二楚。
听着陆知言有些嫌弃的说:“啊，买的草药啊？”
却在周炀把药端过去的时候皱着鼻子眉毛却还是喝了，然后苦巴巴的仰着头不自觉的撒娇模样，说:“好苦。”
周炀随手把一个糖皮剥开，塞他嘴里，他也不拒绝，用舌尖轻轻一叼便卷到嘴里，然后拿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周炀。
书记越看越觉得心塞，虽然陆知言看上去皱着脸很不乐意似的，可那颗糖塞嘴里时眼睛弯的像个月牙。
自家媳妇当初也这么看过他的，看上去老嫌弃他这个大老粗了，但结了婚以后才说，当初就是不好意思，才装的凶巴巴的，也是看你喜不喜欢我，能不能忍受我这烂脾气。
书记叹气，他现在已经连烟都不想抽了，觉得心情复杂。
又觉得周炀能找到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挺好。
又觉得，哎哟自己村上出了两个男的在一起这么档子事，怕是要成为其他村津津乐道的茶余饭后闲谈了。
他难受啊。
书记不想再看下去了，烟杆子敲了敲地，叹着气走了。
陆知言还奇怪书记这回咋了，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周炀把人送到门口，看着他冒着雪走远了，才关上门进去。
刚喝完药，陆知言有点困，坐在炉子边上一点一点的低着头打盹，周炀进来，一把把他抱起来。
腾空感让陆知言一下子惊醒，他下意识搂住周炀的脖子，见他抱着自己往床边走，不觉脸红心跳，却仍然强装出一副淡定模样，说:“你干嘛？放我下来。”
周炀把他放到床上，见陆知言慌的往床里面滚去，眉头一皱，一只腿搭在床边弯下腰一把把人捞回来，两只手摁住他两只手腕，把上衣和里面的毛衣脱了，才淡定起身。
“睡吧。”
他转身就走，反倒是陆知言愣了一下。
把两条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他心跳慢慢变慢，却又觉得很不服气。
衣服都脱了，就这儿？
是不是不行？
类似的想法只在脑海里滚了一圈，陆知言便沉沉睡去。
等周炀把炉子里火烧到最旺，又在床底下多加了一铁楸的火星子和灰，伸手往被子里面摸了一把，床上热烘烘的。
温度一上来，陆知言嫌热，两条胳膊便伸了出来，又把一条腿也放到了被子上，上半身的背心在翻身中往上卷起，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皮肤。
周炀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那一抹白像是印在了他的心上，不住地在眼前晃。
屋子里太热，周炀平白出了一身的汗。
他不再犹豫，将厚重外衣脱去，又将下半身脱得也只剩一条裤衩。
外面雪大，他干脆也钻到床上，一把把不停翻身的小青年拥在怀里，往胸膛处贴了贴，粗砺的手掌牢牢的贴在那抹又白又软的腰肢上，不觉便缓缓收紧了，一掌心的丰腴柔软的肉。
陆知言还在他怀里翻动，他也许是嫌太热了，想从周炀怀里滚出去。
然而这个粗糙的，一根筋的，木头一样的庄稼汉一手牢牢的摁着他的腰，又抬腿，把他两只腿死死的压在双腿之间。
陆知言挣扎片刻没挣扎开，满额头的汗，却仍然没能从睡梦中醒来。
直到天色昏黄，外头雪渐渐小了，陆知言才有些茫然的被热醒。
他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让人难受，一睁眼就看到属于男人的强壮的麦色胸膛，两坨肌肉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陆知言刚想动一下，便感觉到自己双腿被压的紧紧的，再往上，一只滚烫的大手落在他腰上，再往下便是其他的位置。
他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想也不想便伸手去推身前的男人，然而男人却猛的翻身，直接将他压在身下，遮住了窗外昏黄的天色。
陆知言眼前一片黑，只能见周炀在暗色之中绷紧的脸和微微粗重的呼吸。
他盯着陆知言，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目光滚烫灼热。
陆知言被他看得全身发烫，他不敢再动，同样抬眼看着周炀，那双总是含笑的眼角微弯的眼角已经变得有些迷离。
周炀完完全全把他覆盖在身下，这个认知让陆知言感到惶恐，又兴奋。
他盯着周炀，因为鼻子被堵的呼吸不了，只好张开嘴巴呼吸。然而这个动作好像是给了周炀什么暗示，他猛的俯下身，那张热的，柔软的嘴唇便彻底覆盖住陆知言。
地里只会低头苦干的庄稼汉在这种事上仿佛无师自通，陆知言被他吻到喘不过来气，几乎快要窒息。
他眼底沁了雾蒙蒙的水气，又可怜又惹人心疼的看周炀，周炀动作一顿，两只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微微抬起上半身。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陆知言觉得恐惧，他忍不住哽咽，抬起手遮着眼睛偏过头，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子，闷着声音说:“……不要了。”
周炀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的坐了起来。
陆知言紧跟着他也坐起来，看着他直接光着两条腿下床，走到了炉子边把挂在旁边的衣服拿过来。
衣服拿到手里是热的，陆知言窸窸窣窣穿完衣服，扭过头看见周炀看着床头半仰着头，他下巴绷出一条凌厉的弧线，嘴唇紧抿着。
一条腿搭在床沿上，另一条腿放在地上，他闭着眼睛微喘，一滴汗从鬓角滑落，胸膛色/情的上下起伏。陆知言不敢再看，仓皇移开视线。
突然听见周炀喊:“陆知言。”
他应了一声，回头，便见那木头一样的庄稼汉一手的脏，目光却滚烫灼热的看着他。
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陆知言脸腾的一下发烫，他几乎要从床上跳下去了，却一把被捞住腰肢。
他撞进周炀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滚烫，声音不自觉的虚了起来:“放，放开！”
周炀把他摁在怀里似乎只是要抱抱他，片刻，他松开手，陆知言赶紧跳下去，瞪了他一眼后走到门口迅速打开门，试图想让那一屋子的味道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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