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觉得你应该是最了解陈昊的。”李灵摇摇头,这月月是一孕傻三年吗还是得了产后抑郁症?没救了。
“现在的陈昊让我摸不透。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陈昊了,他现在是程成,一个跨国公司的继承人。”邱月冷冷道。
“你究竟在担心什么?”李灵不解,事情似乎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一个继承人最缺的是什么?”邱月反问。
“下一个继承人?月月,你想多了吧?”李灵失笑,“陈昊还年轻,生的机率大把。”
“陈昊出过车祸,这你是知道的。四年前那场车祸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很可能生不了了。”邱月长叹口气,“我最怕他这次就是冲着子清来的,种种迹象都在想我证明这一点。”
“我不信他对你就一点感情都不剩。”
“感情这东西,不过是巴多胺在作怪。这世上最容易消逝的就是爱情。”邱月想到钱东,心更凉了。
李灵不说话了,都是被情伤过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呢。她们一起走出酒店,各回各家。
陈昊回到家,从酒柜里拿出一瓶92年的拉菲,靠在窗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自斟自饮。
今天他去海鲜酒楼应酬,喝多了去洗手间,出来时恰好听到邱月愤怒的低语,他杀了许总的心都有。更让他难受的是邱月的态度,她防他始终像防贼一样,他做什么了?他压根啥都没做啊!
楼下飘来一个过气歌手的老歌:
舍不得你的人是我
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想着你的人哦是我
牵挂你的人是我是我
忘不了你的人是我
看不够你的人是我
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
是我是我还是我
……
陈昊的眼睛湿了,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月月,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今夜是一个不眠之夜。邱月躺在床上烙烧饼,爱情,如果说有从一而终的爱情,陈昊的初恋并不是她。在陈昊重病的那段时间,他叫的并不是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把自己当成那个她。
那是在陈昊做康复的时候。
那天下午,邱月推着陈昊来到语言治疗室。陈昊一进门,医生就和他打招呼:“下午好!"
陈昊低头低声说:“老师好!"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医生问:“我姓什么?"
陈昊答:“姓周。"
医生笑了:“我不姓周,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医生或者李老师。你女朋友叫什么?"
陈昊想了很久:“月。"
邱月轻吐一口气,还好,还记得我叫什么。
医生让陈昊在白板上写自己的名字,陈昊写了一个“昊",又在旁写一个“惠"。医生轻轻摇头,擦掉,说写乱了。
治疗完便到晚饭时间了。邱月到食堂买了饭,回到病房,陈昊正坐在轮椅上玩弹力球。这弹力球是邱月买给他玩的,可锻炼他手部的灵活力。
邱月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和他闲聊:“我除了月,还有另一个名字,是什么?"
陈昊微微抬起头,盯着邱月渴望的眼:“惠。"
邱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昊重复:“惠。"
邱月一阵眩晕,搞了这么久,陈昊仍没能认出她来,难道她在他心中就一点份量都没有吗?这个惠是谁,难不成是他的前女友?
邱月拉起陈昊的手,把他手里的弹力球取出来:“我不是惠。惠是谁?"
陈昊认真说:“就是你呀!"
邱月的心沉到谷底,继续追问:“惠是谁?是你那个前女友吗?"
秋点点头。云几乎崩溃了,惠叫张惠,是和秋纠缠了三年的女人。秋差点和她结婚了,却发现张惠的控制欲太强。
张惠不许秋和任何女人有来往,甚至连他俩的媒人,一个大陈昊十几岁大姐的醋都吃。
陈昊和张惠有共同的微信群。张惠见不得秋和群里其他女人说话,常对这些女人讥讽有加。
陈昊觉得很堵心,他不敢想婚后她将怎样变本加厉,便断了结婚的念头,和她分手。可张惠仍不死心,常来纠缠。
在邱月因丈夫出轨找陈昊倾诉时,张惠要调离这个城市,约陈昊见个面。陈昊不想和她继续牵扯下去,果断拒绝她的邀约。张惠一气之下将陈昊拉入黑名单,从此断了联系。
邱月盯着陈昊,泪水涌出来,她别过脸,拼命将泪眨回去,再回头,泪又涌出来,如是几次三番。
和陈昊在一起一年多了,她依然敌不过张惠。在陈昊的潜意识里,她不过是张惠的替代品。
陈昊有些慌乱,他的头越来越低,几乎低到裤裆。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难道她不是惠?那她是谁呢?
邱月双手托起陈昊的脸,一字一顿正色说:“我叫飞天,记住,我不是惠,是飞天!飞天!"说罢扭头伤心而去,躲到卫生间痛哭。飞天是邱月的网名,他们最初相识便互称的网名。
隔壁病床的看护看不过眼,过来安慰她:“他还是个病人,记错人很正常,你跟他计较什么?"
邱月擦干泪,是啊,他的记忆己经受损,出现记忆错乱并不是他的错,自己太苛求他了。
待陈昊吃好饭,邱月过去坐在他身旁,拿出手机,翻出自己在家里拍的照片,一张张翻给秋看:“这是谁"
“是你。"
“这张呢?”
“你。"
“那为什么把我叫做惠我明明是飞天。"
秋一脸委屈:“她网名也叫飞天。"
“可我和她根本不像。"邱月又恼了。她见过张惠和陈昊的合影,惠圆脸,有点微胖,而邱月是鹅蛋脸,身材修长苗条。
陈昊无助地看着邱月,邱月心一软,吻上去,喃喃低语:“惠吻过你吗?"
陈昊摇摇头,在邱月温柔的吻中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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