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浅,天灰蒙蒙一片,渐渐的可以看见周围的景物。

    言闵弦赶了几个时辰终于赶到临县,前方眼线来报发现谢瀚泽的踪影,而且他的目标可能会是师姐,言闵弦听闻后是直奔而来,但许先生说怕是有诈,让自己提防对方,切忌与他正面交锋。

    “思远,还有多久才到?”

    言闵弦喝住马,忽然停了下来,赶过来时有些心急,很多事情都没想明白。

    “大约还有五里,刚收到前方送来的飞鸽传书,谢瀚泽已经离开临县,暂不知所踪。”

    思远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言闵弦,信书他是刚收到,他知道家主对谢瀚泽的恨意有多大,一有风吹草动就亲自跑过来,为的就是要亲手抓铺。

    “不知所踪?那些暗卫,铁骑都是吃素的?活生生的一个人都可以跟丢了,看来本尊对你们是太放纵了,追铺一个人都四年了,连个影都没有,还让对方放倒了一大批,留着你们何用?”

    言闵弦大怒,追了这么久了终于有消息了,却扑了个空,心里的怒火难以平息,众人见状赶紧跪了下来,谁也不敢大声喘气,生怕惹火上身。

    “属下无能,望尊上恕罪。”众人赶紧跪下一片整齐喊道。

    言闵弦看着他们,心里的怒火还难以消除,忽然前方有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

    “家主,已找到茵娘子。”

    萧统领一下马就走到言闵弦的跟前,他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深知对于这次的落空,家主一定会动怒的。

    “师姐可安?”

    “安然无恙。”

    萧统领抬头看了一眼言闵弦,天色已亮,赶了一晚的路众人早已疲惫不堪。

    “家主,贺娘子已安顿在客栈那里,我们是否过去与她汇合?”

    “嗯,走吧,先赶到师姐那里再说。”

    午后,贺蓁茵睡醒后就直接去了言闵弦的房间,对于昨晚的事她实在觉得蹊跷。

    言闵弦到达客栈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家主,我总觉得谢瀚泽好像是故意引您来这里的,但也没见他有什么行动,这事您不觉得很奇怪的吗?”

    贺蓁茵泡了一壶茶,为言闵弦添了一杯,她想不明白谢瀚泽为何要冒着暴露行踪的危险而见自己,他并没有要见自己的理由。

    “我也不知他这次到底有何目的,究竟是为何而来,又是为何又消失不见了。”

    言闵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眼睛里满是血丝,贺蓁茵看着他无奈的轻叹一声。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的是一脸慌张的思齐。

    “家主,刚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许先生被谢瀚泽的人给抓走了。”

    “什么?”

    言闵弦一脸震惊,没想到对方要抓的人居然是许先生。

    “怎么回事,许先生怎么会被抓走的。”

    “我们走后,驿站里的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腹泻,十几个黑衣人同时围攻驿站,没留一个活口,许先生也不见了。”

    “看来是本尊大意了,竟没想到这是计谋,他是故意引开我们的。”

    言闵弦紧握拳头,敲了一拳桌子,满脸的怒火,谢瀚泽为人狡猾,又善于计谋,他这是要报复自己了,毕竟自己铲除了他的心腹黑枫。

    “可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没有,暂还不知他们往那个方向逃走。”

    言闵弦用手扶在额前,神色严谨,对方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暴露行踪为的就是抓许先生,只是为何要抓他。

    贺蓁茵不敢久留,她慢慢退出房门,这件事情她无能为力,也出不了计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打扰。

    刚下了一场雪,谢瀚泽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竹林里白茫茫一片,露出浅浅的笑意。

    “主子。”

    谢瀚泽关上窗户回头看了一眼竹芋:“怎样?可说了什么?”

    “没有,都用刑了他还是嘴硬得很,硬是不肯开口。”

    谢瀚泽嘴角微微上扬,许琦虽是一介书生,但他骨子里可是有一股傲气,再加上他城府深,想要他开口可没那么容易。

    “走,我亲自会会他。”

    谢瀚泽走进地窖,里面黑漆漆一片,在一个角落里点有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的,守卫的人看到是谢瀚泽便点亮了地窖里的灯火。

    谢瀚泽来到许琦跟前,一个时辰前他刚被用完刑,浑身都是血,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但他却没奄奄一息,反而盘坐着,双眼紧闭,他已年过五旬,还能有这般的精神着实不易。

    “许先生,别来无恙啊。”

    谢瀚泽坐在他面前,想想上次见他还是六年前,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许琦并没有回应,依旧闭目,谢瀚泽也知道他那一身的傲气不会轻易低头的,有时候也真的很讨厌文人书生的那一身的书卷气,谁也看不起,看谁也不顺眼。

    “许先生,你不说,会有人替你说的,比如这只发簪。”

    许琦忽然睁开眼睛,狠狠地看向谢瀚泽,这发簪是夫人每天都戴的,如今在他手上,看来对方连威胁自己的筹码都掌握住了。

    “你想怎样?”许琦开口说道。

    谢瀚泽淡淡一笑,人嘛在亲情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暗卫,我要知道暗卫所有的秘密。”

    谢瀚泽知道暗卫是言闵弦手里的王牌,掌握了暗卫等于摧毁了他大半的精锐之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这些,再说暗卫的秘密我又能了解多少,我只是府里的众多门客之一。”

    谢瀚泽眉头紧锁,他后背靠在椅子上,上下打量一番对方,看来这苦头吃的还不够。

    “许先生,你的本事我可是有领教过的,再说你在言府的地位可不是那些门客能比得上的,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就行了。”

    许琦并没有理会他,出卖暗卫有什么后果他是知道的,总不能因为自己就搭上整个暗卫翼吧

    谢瀚泽也意料到他不会这般容易就松口的,幸亏自己留了一手。

    “我的耐心有限,你的家眷可都在我手里,可不要拿她们的命来随便搪塞我。”

    许琦抬头与对方对视,他也深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谢瀚泽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自己,做的那些不过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怪就怪自己大意了,没能安顿好家人。

    “如果我说了,你会放过我的家眷?”

    “我可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得到我想要的,定让你的家眷平安,连你我也放走。”

    许琦冷冷地看着锁在身上的枷锁,他已没退路,只是放不下府里的家眷,出卖尊上,他还能有活命么,死是早晚的事。

    “你拿纸墨笔砚过来,明天我给你想要的东西。”

    谢瀚泽倒也没想到他竟这般的爽快答应,这苦刑都没能让他开口说半个字,这其中怕不是有诈。

    “许先生,我虽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但也不是善类的人,如果你敢糊弄我,我定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说完便起身离去,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堵住了言闵弦的去路,待在客栈已有五天,许先生如今生死未卜,谢瀚泽也不知踪影,种种事情加在一起让他心烦如乱。

    思齐急冲冲的走进言闵弦的房间,他气还没来得及喘顺就急忙忙开口说道:“家,家主,刚,刚收到书信,许,许先生府里的人全消失不见了,屋里有打斗的痕迹,怕是……”

    “怕是什么?”

    思齐瞟了一眼言闵弦,咽了一口口水:“怕是被谢瀚泽的人抓走了。”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不是有暗卫的人暗中保护的吗?。”

    言闵弦拍着桌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先生被抓已是让人头疼不已,现在连许先生的家眷都被抓。

    “家主息怒,都怪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许先生的家眷,请家主责罚。”

    思齐跪了下来,言闵弦看向他,怒火已消了一半,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得要想办法营救许先生和他的家眷。

    “起来吧,思齐,你带着你所有的部下,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许先生,就算找不到他,也要尽力找到他的家人,知道吗?”

    “是,属下遵命,定不会辜负家主所托。”

    思齐离去后,言闵弦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他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雪白白的一片,与谢瀚泽斗了这么久,折了对方很多羽翼,只是自己的损失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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