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几片枯叶在空中慢慢飘落在地上,随着一阵凉风吹过,地上的枯叶越积越多,满满的秋意。
身穿一身黑袍的男子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远处的树盆发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便转过身,一脸严肃,没有了刚才那般呆木的模样。
“主子,都安排妥当了。”竹芋走到跟前开口说道。
谢瀚泽把弄着手上的玉佩并没有回应竹芋,他沉思了片刻才抬头看着对方:“我们明天动身,今晚亥时你就出发。”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完竹芋便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谢瀚泽传来的声音:“一切小心,注意隐藏,遇到危机记得要护好自己。”
竹芋楞了一下,从小就跟在主子身边,这般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看来黑枫的事对他的打击还蛮大的。
“属下知道。”
脚步声越来越远,谢瀚泽依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有些事情在他一出生就注定的了,他改变不了他是冥神教的人,这是他的使命,他的责任,只是他唯一亏欠的就是幽明山庄,毕竟庄主于他有养育之恩,而现在就只剩下了洛汐兰一人了。
…………
南方的疫情近来有些好转,北方的疫情也在可控范围之内,这是让所有的医师唯一觉得高兴的事,如果一旦蔓延开到不可控的地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茵娘,你都忙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累出病来。”
郝逸文刚走到灶房就看到正在煎药的贺蓁茵,两个时辰前她就呆在这里了,抓药,煎药,纵然是铁打的人也有累的时候。
“逸文,你来了。”
贺蓁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血丝,估计得有两天没好好休息了。
“茵娘。”喊她的语气加重了些。
“逸文,我没事,等煎完这些药我马上去休息,下午我还要出城,这段时间很多医师都累病了,要回一趟济医阁看看有没有可派的医师来这里。”
郝逸文走到她身旁,半侧身看向她,他们年少时就认识,虽不是同门,但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不是嫡门弟子,是门外学子,故所学的医术自然比不上那些嫡传子弟,但他与贺蓁茵的关系却比那些嫡出的弟子都还要好。
“你自己回去?”郝逸文低声问道。
“嗯。”
“要不找个人陪同,安全点。”
“不用,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这药也差不多好了。”
贺蓁茵浅浅一笑,她知道逸文的性子,想得总是细些。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去休息。”
郝逸文拿起放在一旁的葵扇直接就坐在火炉前,贺蓁茵见状也不好再推辞。
“嗯,我去睡了,有事喊我。”
“去吧,有我呢。”
贺蓁茵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醒来后已是未时,简单收拾一下便骑马出城。
旁晚时到了临县,安顿好之后便出了门去备明天赶路的干粮。
买完需要的东西正往客栈走,后巷里忽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家里的钱你都拿去赌了,你让我跟孩子怎么活啊,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嘶吼声,这世道本就不太平,遇见这种事的人多了去,行人看见了也只是摇摇头便离去了。
贺蓁茵本想离去,只是同为女人她又于心不忍,乘着那男人甩手离去她走了过去把那妇人扶了起来,拿出一些碎银子递给那妇人。
“这银子你拿着藏好,虽不多但也可以维持一段时日。”
那妇人大喜,连忙磕头感谢,嘴里还嘀咕着:“有了钱我就可以给孩子抓药了,多谢娘子,孩子都病了几天,眼看都不行了。”
“你孩子病了?可否带我过去看看,我是医师。”
贺蓁茵想着既然都做了好人,就做到底,这也是身为衣者的德为,总不能见死不救。
“孩子病了几天了?”
“四天了,高热退了不到半时辰又发热,一直断断续续的,就是退不下来,都愁死我了。”
贺蓁茵把了脉,又细查了一番,幸好不是得了瘟疫,病成这样可能是没钱抓药,没喝药病那能好,这大人不争气苦了就是小孩了。
“没什么大碍,我开副药,喝上三天病就好了。”
“谢谢医师了救了我孩子,谢谢了。”
贺蓁茵只是点头微笑,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想着明天还要赶路便起身准备离去,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几个黑衣人从篱笆墙外破门而入。
贺蓁茵看了一遍周围,这间屋舍是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的,她们是普通农户应该不会得罪这些人,看来这些黑衣人是冲自己来的。
黑衣人只是把周围围了起来并没有与贺蓁茵正面交锋,似是在等什么人,片刻,门外走进了一位戴着面具的人。
“贺娘子,许久不见了,过得可是好?”
贺蓁茵听到面具男人说话的声音觉得很熟悉,上下打量一番后震惊地看着他。
“谢瀚泽,果然是你。”
“贺娘子,我们这样的见面确实是很唐突,望你见谅。”
“谢瀚泽,我们好像没有要见面的理由吧,再说你是通缉犯,这般的明目张胆的出现,就不怕江湖人士的抓铺?”
贺蓁茵与他有一些的距离,她尚不知谢瀚泽此举的意义何在,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抓铺?就凭你们?可是太低估我的本事了吧!你们平阳王可是出动了王府大半个精英的武士都奈何不了我。”
谢瀚泽淡淡一笑,他解开面具露出真实面目,伦在暗处,他可算是佼佼者,就连言闵弦也略逊于他。
“说吧,找我有事?”
贺蓁茵不想与他过长时间的纠缠,依他的性子可不知下一步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谢瀚泽只是站在原地,他看了一眼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围攻,不是他不想,是有些畏惧,贺蓁茵的迷魂散在江湖可是出了名的,随时随地,不知什么时候就中了这迷药,这药虽不伤身,但也能让人半个时辰动弹不得,再加上她身后有暗卫的暗中保护。
“贺娘子,你这般聪慧不可能不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
贺蓁茵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此举应该是为了引家主前来,明面上是冲自己,实际上是冲着家主来的,他这一招确实是高,用自己做诱饵必然会引得家主前来,他这是有万全之策了?
“不要这般看我,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是你们逼得我无路可走的。”
见到他本就不悦,说这些话不是让人更气么,贺蓁茵想想都觉得可恨。
“纵观天下,没有谁逼的谁,只有因果,你做的事即使你死了也抵消不了你的罪孽,谢瀚泽,你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谢瀚泽也不跟她过多的辩护,人各有志,他有他的信奉,她有她的信仰。
“师妹,她,她还好吗?”
久久的沉默后,谢瀚泽忽然开口了。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问关于洛汐兰的事吗?她过得好不好与你何关。”
贺蓁茵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因为他,弟妹怎么会活成这样,余生都在赎罪,还是帮他赎的罪。
“说话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她是我的师妹,我关心她很正常的,问你话说就行,不要让我用别人的命来威胁你之后再说,这可就没意思了。”
贺蓁茵看了身后一眼,那对母子是无辜的,没必要牵连到她们。
“谢瀚泽,你知道她过得怎样又如何?早在你伤害她的时候你们就没关系了,现在又这般的假惺惺的关心,给谁看?”
谢瀚泽有些怒火,但他忍着不发,他知道贺蓁茵说话有能气死人的本事,他使了眼色给左边的黑衣人,过后那黑衣人便慢慢靠近房门,贺蓁茵见状便走到门口,站在中间守着,但她知道就凭她可护不了多久。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时,一位黑衣人走到谢瀚泽的身旁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尔后谢瀚泽一脸喜悦。
“贺娘子,谢某还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在这里耗了,下次有缘我们再好好叙叙旧。”
说完转身就离去,只是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从见到他到他走贺蓁茵还得弄不明白他为何就突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是为了对付家主自问他还没这本事,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实在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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