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张晓静吃完妈妈给全家准备的早饭,然后洗了筷子刷了碗。

    等张心宜睡完懒觉出门玩,她才带着课本和收音机,开始读英语。毕竟不像天气还暖和的时候,她还能去自家院门外不远的小操场。

    背完一篇文章,她收拾好东西,回家报备一声,就去陈家了。

    到了之后,是陈一的三嫂随书意开的门。

    围裙上沾了些白色面粉的随书意笑着将来人迎进门:“晓静来啦。”

    “鞋在这儿。”她踢了踢玄关处的一双棉拖鞋——正是张晓静在陈家穿惯了的。

    张晓静将红围巾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嫂子你不用给我忙了。”

    随书意笑着说:“那还用你说。”

    她边走边介绍:“堂堂昨天就闹着要去找你。后来晚上雪下大了我就没让他出去。然后又等老四回来,堂堂跟他小叔叔疯得可晚,好悬是把那个混世魔王终于折腾到没了电——这不,小的那个睡到现在还没醒呢。”

    张晓静进了门,和客厅里的其他陈家人打招呼。

    陈阳德、陆元敏两夫妻还需要上班。老大陈兴安也是,估计怎么也得再过一个多星期,直到过年前几天才能赶来和家人团圆。

    老三陈兴修倒是跟着大嫂宋丽和自家老婆,三个人一起围坐在客厅的大餐桌前剁馅包饺子。

    不用说,老大家的两个男孩肯定是跑出去玩了。

    五年下来,陈家人对张晓静已经很熟悉。

    “晓静吃饭了吗?”这个点儿了,人肯定是已经吃过了的,宋丽也只是客气一句,“跟以前一样,家里小孩喜欢,过年就先炸了些麻叶,咸的甜的都有,你自己去厨房拿。”

    宋丽是从小练舞蹈的,一身气质自不必说,五官舒展又好看。她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高冷,笑起来却很温柔。

    张晓静明显笑得活泼了些:“嗯嗯。”

    她不见外地去了厨房,拿小碗装了一些出来,自己捏出一撮。

    回到客厅,她左瞧瞧右瞧瞧,在餐桌放了饺子馅盆和面粉案板的空处,找了个不影响其他人发挥的位置,将小碗放下了:“你们也吃。”

    客厅里几人身后就生了炉子,一靠近十分暖和。陈兴修长得斯斯文文,膝上还放了个热水瓶,在屋里就没穿外套。

    他手指上沾了面粉,只得用手腕推了推眼镜:“不用。你自己吃就行。”

    随书意糗他:“还说呢——是谁昨晚上炸货吃多了,晚上正经饭都没吃多少。”

    陈兴修咳了一声:“别揭穿我嘛。”

    随书意三两下捏好一个饺子,又起身去厨房用小竹筐装了东西出来:“你三哥之前专门找他同事换的冻梨、冻海棠——”

    她抿嘴一笑:“真挺甜的。”

    张晓静接过来,让她别忙了。

    “这不是我们俩特地带的新东西嘛,让你尝尝。还有中午,你就等着吧——我娘家今年又寄了好些山货呢。”随书意娘家是东北那边的。

    不等张晓静回答,随书意已经将抱着小筐的张晓静推上了楼梯:“行了,这都快好了,你就省得动手了。”

    “去——上楼敲门催催老四。他吃完了早上饭,又一头扎进他屋里头了。你一来肯定能把他叫出来。”

    张晓静脸又开始发烫。她背过身慌乱地答应一声,才脚步慢腾腾地去了。

    等人消失在楼梯口,底下的人才吃吃地笑,一边笑一边交头接耳。

    宋丽手上捏饺子的动作不停,夹了一眼自己妯娌,小声地:“就你坏!你又不是知道人姑娘家脸皮薄。”

    随书意也理直气壮地小声回答:“这有啥!还不是早晚的事。”

    宋丽笑:“你小心老四回头欺负你儿子。”

    随书意抬头瞪了一眼陈兴修:“真欺负了让那小子找他爹告状去。”

    陈兴修慢吞吞地又推了一下眼镜:“算了,我打不过老四。”

    随书意将一张擀好的面皮朝他扔过去:“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个文弱秀才,别说老四了,你连你儿子都打不过。能指望你干啥!”

    陈兴修面色不改,接过面皮继续包饺子:“所以就让我弟弟帮我收拾儿子。”

    “嘁——”

    张晓静站在靠里的一间卧室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才对着门敲了两下。

    “已经起了。进来吧。”

    “噢。”

    老老实实地推门进去,她才看见陈一衣服已经穿戴完整,就连脚边的被子都已经叠得整齐。此时他正手长脚长地仰躺在床中央,闭目靠在枕头上。

    张晓静将小筐子放到床头柜上:“三嫂让我带了冻梨上来——你吃吗?”

    陈一撩开一只眼看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一会儿吃。”

    张晓静在正对床边的靠墙沙发上坐定,喀嚓咔嚓咬着自己的那只梨子,然后不对劲地嗅了嗅鼻子——屋里有没散尽的烟味。

    她瞪大了眼睛:“你抽烟了?!”

    陈一懒散地撑了个懒腰:“昨晚上陪堂堂那个小崽子玩得太晚了,然后还要赶工作。累死我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这样距离屋里的另一个人更近了一些,就着半趴的姿势,右手顺势朝张晓静这边伸长扒拉了一下她的毛衣袖子。

    陈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好困。”

    张晓静又心软了,顺着袖子被勾住的自然重力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半蹲在床前:“那你再睡会啊。”

    陈一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闻言眼睛弯了弯,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沉甸甸地垂下来:“然后留你一个人去看我书柜里的书?每次你一看进去,就半点都理人了。”

    他勾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书呆子!”

    “我才不是!”她捂着脑门反驳。

    陈一又照着人脑门轻敲了一记,只不过这次敲到了手指:“又跟我顶嘴,嗯?”

    他的声音有晨困的沙哑,言语虽是呵斥却没有半分重量,放在任何人听来,都无异于情人间的低语。

    张晓静却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或者说,因为经历的次数太多,反而已经在没有刻意注意的时候习以为常。

    她扁嘴:“你就欺负我……”

    果然下一秒,头顶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是陈一温柔地用手心碰了碰她:“没有欺负你。”

    “好吧,”陈一身体向后挪了挪,手下拍了拍身前的床褥,“终于等到我家妹妹了。打完招呼我们就来聊聊天——乖,坐过来。”

    张晓静乖乖地坐下了。

    陈一闭着眼,又打了一个哈欠,沾了水汽的睫毛有些疲惫地耷拉着:“想好报哪个大学了吗?”

    “嗯……”她回答得吞吞吐吐。

    “嗯?”

    “我是说……”张晓静拧巴手指,回答得忐忑,“如果……如果我想去考戏剧学院,你觉得行吗……”

    “好啊。”陈一始终没有睁开眼,也没有问为什么,就直接点了头,仿佛这是一件无比自然的事情,“反正你年年都是要在学校晚会上主持发言的嘛。再说了,大嫂不是当初见猎心喜,还逮着你练了几年的舞蹈吗?”

    陈一他大嫂宋丽,当初是部队话剧团的,被陈一他妈陆元敏给自家继子扯了红线。两人谈了几年恋爱,陈家人,包括陈兴安也支持她继续事业。不过后来宋丽自己训练意外出了腿伤,舞是跳不成了,干脆就专业,在当地少年宫当了一名舞蹈老师。

    “不过那也就是为了参加学校节目,才临时加练了几个星期,再说了,平时我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肯定比不上人家专业的。”

    “可是你跳起来比他们都好看啊。”陈一像是回忆起什么,笑了起来:“你15岁那年,还上台领唱了一首《茉莉花》——对了你们班获奖的那张照片现在还挂在展览墙上吗?”

    “是……但是,这是不是不太好?”

    陈一撩开眼帘:“哪里不太好?”

    张晓静吞了吞口水:“我妈一直想让我好好上大学,然后好分配参加工作,然后——”

    “然后好安定下来、找个你妈眼里适合的对象结婚?”他眼神里面没什么情绪地看她。

    张晓静不知怎么突然就生出了奇怪的勇气:“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然后那点勇气在眼前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消失殆尽,“……什么不好。”

    陈一稍微用了点力,去捏了一下按在床边的那只手掌细长的食指。

    张晓静猝不及防,又莫名理亏,将到口的惊呼声吞了回去。

    陈一收回手指,在自己腹部轻点,趁人不注意暗笑了一下:小白兔终于也想要试探地伸一下爪子;然后还不敢,又要缩回去。

    张晓静眼神飘忽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那我可以去吗?”

    陈一盯着刻意扭过头不看自己的人的后脑勺:“你想去的话,就去。”

    她得了支持,又开始矛盾:“我其实……好像也不太想去。”

    她拧着细细的眉毛:“我就是……有这个想法,想试试。”

    “那就试试。”

    张晓静脸又转回来了,陈一对上她发亮的眼睛:“那、那你要陪我去!”

    “好~”

    得到准信儿,张晓静像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跳下床:“你接着睡吧。吃饭时我叫你。”

    然后就轻轻带上了门。

    陈一不满地拿起方才她忘在小筐里的冻梨,像是找谁出气一般,顺着原先的咬痕边缘咔嚓一就咬了一口下去。

    ——过河拆桥!

    ——不过,她耍小性子的对象也只有自己一个罢了。

    将冻梨啃完,陈一安心地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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