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上停靠着一字排开的龙舟,中间停着两艘皇家龙舟,一红一黄,龙头口衔祥珠,龙须呈飘扬的姿态,栩栩如生,船身上龙纹刺绣顶棚,棚上绣着满族的端午故事,四周还插着满族八旗的旗帜,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扑拉扑拉的声音。
两艘大的皇家龙舟旁边各停靠着四艘龙舟,分别是镶黄旗、正黄旗、正白旗、正红旗、镶红旗、正蓝旗、镶白旗、镶蓝旗,参加竞渡的旗人已经在龙舟上做好了准备,左右桨手各十人,紧盯着前面,双手握紧了自己的浆,舵手、锣手、鼓手也准备就绪,就等康熙一声令下开始比赛。
富苏里宜尔哈好奇的看着一旁的竞渡龙舟,悄悄和身旁的纯禧聊天:“大姐姐,你看正红旗的那个鼓,上面画的好好看呀”
纯禧拿帕子遮住嘴轻声说道:“确实与往年的鼓不一样,有些旧唐时的韵味。快做好,皇阿玛要讲话了。”
“哦,好吧。”富苏里宜尔哈捏起一块点心看向另一艘龙舟上的康熙,原想着早点结束能回去休息呢,看来是不成行了。
梁九功看了眼时辰,悄声提醒康熙道:“皇上,时辰到了。”
闻言,康熙往前走了一步,看向两边的旗主和站在后面的王公大臣讲了一通话,最后宣布道:“龙舟竞渡现在开始。”
只听三声鼓声响,八艘竞渡龙舟似离弦的箭窜了出去。响亮的鼓点,整齐嘹亮的口号,几艘龙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在争首位。
皇家龙舟跟在在后面慢慢的划着,确保船上的人能看到竞渡的场面,又不会影响竞渡的精彩比拼。站在皇家龙舟上的公卿大臣和皇亲国戚们都在为自己的满旗加油。
“镶黄旗快,马上就超过正白旗了!”
“正红旗加油,再快一点!”
“正黄旗稳住,稳住!”
“镶白旗再快,再快,马上就可以超过正黄旗了。”
竞渡的场面越发激烈,八艘龙舟不分上下,首位的龙舟不停变换,看的在皇家龙舟的人越发激动,恨不能现在竞渡的参赛者是自己,一个个面红耳赤,手舞脚跺,大声给自己支持的龙舟呐喊助威。
因为德妃是正黄旗,所以富苏里宜尔哈很自然的就在为正黄旗的龙舟加油,抓着龙舟的栏杆,富苏里宜尔哈踮着脚极力看向前面的龙舟,手不停挥着,大声替正黄旗助威。
德妃虽然也很想看到正黄旗的龙舟夺得胜利,但是看着富苏里宜尔哈为了加油探出去了半个身子,心神一下就到了富苏里宜尔哈身上,喊道:“富苏里宜尔哈,快下来,不要探身出去。”
富苏里宜尔哈回头看到德妃一脸生气的样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乖乖的把脚放下,努力伸长脖子去看前面。
宜妃站在栏杆前捉过身看向德妃,笑道:“妹妹何必教育富苏里宜尔哈,今日端阳节叫孩子也放松放松,拘着作甚。”
德妃无奈的白了宜妃一眼,有些气道:“你就在那说好话吧,万一落了水怎么办。”
宜妃一招手唤富苏里宜尔哈过来,爽朗的说道:“来,富苏里宜尔哈到宜额娘身边来,宜额娘看着你保准没事。”
富苏里宜尔哈回头看了一眼德妃,没等德妃表态,自己就哒哒哒的跑到宜妃身边。德妃看着那个无时无刻想抢自己女儿的宜妃,觉得又气又有些想笑,那么大的人了还和个小孩子一般幼稚。罢了,有宜妃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德妃半靠在椅子上,看向前面的龙舟,默默替正黄旗的龙舟加油助威。
富苏里宜尔哈和宜妃一个喊正黄旗加油,一个喊镶黄旗加油,两个人跟比赛似的喊着,努力压倒对方的声音给自己所在旗的龙舟加油。
太后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笑得合不拢嘴,和身旁的宁悫太妃笑着聊起年轻时自己也是这般有活力,抓着栏杆大声为看好的龙舟加油喝彩。
很快就要到终点了,正黄旗和镶黄旗并列在第一位,就看哪艘龙舟能在最后发一把力冲的靠前了,富苏里宜尔哈紧张的抓紧手帕,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两艘龙舟。
最终第一个冲到终点的正黄旗的龙舟,富苏里宜尔哈发出欢呼声:“赢了!赢了!第一名是正黄旗哎。”转头蹦蹦跳跳的朝德妃赶去,快乐的说道:“额娘,你看到了吗!正黄旗的龙舟赢了!”
德妃拉住富苏里宜尔哈,笑着用手帕擦了擦富苏里宜尔哈脸上的汗,温柔的说道:“看到了,看到了。你慢一点,小心摔了。”
富苏里宜尔哈抱着德妃腻歪道:“不会啦,额娘放心嘛~嘿嘿我去和大姐姐她们玩去了。额娘一会儿见。”富苏里宜尔哈又跑到栏杆那里,和纯禧她们站到一起,看着对面的龙舟上,康熙正在赏赐夺得采标的龙舟。
等到结束后,太后带着众人到西苑的宫殿里用了午膳才回宫里。
上午喊了一上午,富苏里宜尔哈有些困倦了,和姐妹们约好下午一起去看戏,富苏里宜尔哈才回到宁寿宫午休。睡了一会儿富苏里宜尔哈才起来,重新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到了未初一刻,富苏里宜尔哈才去到戏台那边,台上正演着屈原成仙的戏。
一楼坐着贵人、答应们,想来大姐姐她们不会在一楼看戏,富苏里宜尔哈便直接上了二楼,果然看到纯禧她们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正一边看戏一边闲聊着。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我来迟了。”富苏里宜尔哈一边往过走一边说道。
荣宪放下手里的瓜子,扭头看向富苏里宜尔哈,笑道:“知道迟了还不快些,走得再快些,把你上午的劲头拿出来。”
恪靖在旁边打趣道:“二姐姐,你看她一脸困倦的样子就知道了,现在呀一点劲头都没有了,当然走的慢吞吞的啦。”
富苏里宜尔哈做了个鬼脸,坐到端静和纯禧中间,抱住两人说道:“还是大姐姐和四姐姐好,二姐姐你和三姐姐太讨厌了。”
荣宪伸手越过端静,捏了捏富苏里宜尔哈的脸,说道:“我还可以更讨厌一下,你信不信?”
富苏里宜尔哈连忙缩到纯禧后面,讨饶道:“我信,我信,二姐姐收手收手。”
纯禧护住身后的富苏里宜尔哈,调解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都好好看戏。”
荣宪悻悻的收回了手,看着富苏里宜尔哈说道:“哼,看在大姐姐的份上,我先饶你一回。”
富苏里宜尔哈从纯禧背后出来,抱住纯禧的胳膊,讨好的说道:“谢谢大姐姐救我一命。”
纯禧点了点富苏里宜尔哈的鼻子,宠溺的说道:“你呀,快坐好看戏吧。”
富苏里宜尔哈点了点头,乖巧的拿起点心,边吃边看着下面戏台表演的屈原升仙。
看着看着富苏里宜尔哈觉得有些无趣,每年都是这些曲目,都不换写有新意的,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手链,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便说道:“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我们去玩投壶吧。”
“怎么玩?”恪靖正好也觉得有些无聊,赶忙问道。
“我们投艾草,宫里插了那么多艾草肯定还有多的,我们拿一个广口的花瓶放在前面,保持距离往里投掷艾草,赢得人可以去输的三人房里挑一件喜欢的东西或者指定做一件不过分的事。”
荣宪一下就来了兴致,第一个响应道:“这个游戏不错,场地可以定在富苏里宜尔哈的小院里,正好离得不远,场地也大。”
“不错不错,那我们走吧,我都看腻了。”恪靖拍了拍手,站起来说道。
富苏里宜尔哈一边带着姐妹往回走,一边吩咐青柠去内务府领一些挺直稍硬的艾草回来。到了自己的小院的时候,青柠正好领着艾草回来。
富苏里宜尔哈特意找了一个广口的矮花瓶放在前面,又在距离花瓶一米、两米、三米的位置做出标识,和纯禧她们讲解规则道:“我们先站到一米远的位置投,轮流投掷十支,淘汰投中最少的两个人,然后到两米远的位置继续投,还是轮流十支,淘汰投中最少的一个人,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不限支数,轮流投掷,直到一人失手未中,投掷结束。”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按照年龄大小进行投掷。
第一轮:纯禧投中9支艾草,荣宪投中8支艾草,端静投中7支艾草,恪靖投中10支艾草,富苏里宜尔哈投中5支艾草。
第一轮结束后,富苏里宜尔哈苦着脸看着花瓶,万万没想到自己提出的游戏,自己是里面最菜的那个,还好有三姐姐陪自己一起在旁边观战,不然自己一个人可太孤单了。
恪靖看着自己十投十中的战绩,得意的挑了挑眉,催促道:“快快快,开始下一轮。”
第二轮:纯禧投中8支艾草,荣宪投中9支艾草,恪靖投中9支艾草。淘汰了纯禧。
富苏里宜尔哈招手唤纯禧过来一起看荣宪和恪靖争夺最后的胜利,桌上还摆着茶点、粽子,三人一边吃一边点评两人投掷的技术。荣宪瞪了眼坐在桌子那边吃吃喝喝的三个人,嘲讽道:“三个败军之将还好意思讨论我们俩,哼。”
富苏里宜尔哈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这是旁观者清,就因为输了跳脱出来了,才能更好的进行评判呀。”
恪靖一挑眉说道:“哦,那你说说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富苏里宜尔哈犹豫了一下,俏皮地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荣宪和恪靖轮流投了十余次都未失手,富苏里宜尔哈就将标识往后撤了一些,增加难度继续投掷,终于在第九次分出了胜负,荣宪不慎失手了,恪靖夺得了最后的胜利。
恪靖转着手里的艾草,骄傲的看向姐妹们,提醒道:“不要忘了我们的赌注哦。既然在富苏里宜尔哈这里,那我就先拿富苏里宜尔哈的了。”
富苏里宜尔哈一下子就愣住了,糟糕,忘记输的人要让赢家从房间里拿一件物品了,哭唧唧的跟着恪靖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恪靖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富苏里宜尔哈感觉自己紧张的心跳都要停了。
转了一圈,恪靖看上看富苏里宜尔哈放在博物架上的砚山,山形陡峭,山旁的图案绘制精美,拿着也不坠手,正合适,和富苏里宜尔哈说道:“我寻好了,就是这座砚山了。”
富苏里宜尔哈看着恪靖手里砚山,有些心痛,那是之前四哥胤禛鼓励自己给的奖励,现在就要易主了,但是愿赌服输,只能叹口气应道:“好,那这砚山就是四姐姐的了。”
恪靖拿着砚山,满意的出了富苏里宜尔哈的小院,去往纯禧她们的住处搜寻自己的战利品。
富苏里宜尔哈让宫人把小院收拾干净,自己重新梳妆了一番,去找四哥胤禛了解他们阿哥们下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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