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珍看起来怪怪的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林初晴正准备走开,谁知又被人给叫住了。
“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宁彩珍郑重其事,鞠躬道歉:“对不起!”
说着她拿了一串珍珠项链出来。
“这是赔礼,希望你能接受。”
这,这简直是诚意满满。满的林初晴都感觉浑身不对劲。
毫不犹豫拒绝,谁知宁彩珍非常坚持,将珍珠项链硬塞到了林初晴手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直接跑开。
林初晴手里拿着项链,在风中凌乱。
皱着眉看看项链又看看宁彩珍吗已经跑的快要不见的背影,无奈只能将其收下。
算了,等找机会把这条项链还回去吧。
回到家,林母正在做饭,看到林初晴回来她满心疑惑。
“小乖,你不上学咋回来了?”
林初晴心虚又委屈,将学校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谁料林母脸色一沉:“林初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时闹脾气我都让你哥你姐全都让着你,这种事没得商量。”
说着,林母拉着她的胳膊态度强硬往外拉:“现在就走,赶紧和我一起去给你老师道歉。”
“我不要。”
林初晴瘪着嘴站在原地挣扎。
“林初晴!”
林母更加气愤,态度也更加强硬。生拉硬扯硬是把林初晴往外面扯。
林初晴也是倔强,哪怕这样也毫不低头。
拖拖拽拽,林父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林父赶忙将两人分开。林母气的火大,林初晴站在那里低着头抽抽噎噎。
“你看你宠的好闺女!”林母直接将火气全撒在了林父身上。
“闺女这是犯什么错了值得你这样。”林父笑着调和,轻拉一下林初晴说道:“来,闺女你先和你娘认个错。”
林初晴知道此刻认错给林母一个台阶下是最好的选择,但被宠惯了的她倔强低着头就是不吭一声。
一时寂静。林父也显得无比尴尬。
林母一声冷哼,仔仔细细将事情经过道来。说着,林父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
气氛冷凝,林初晴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林父叹了一口气问道:“小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初晴紧咬下唇。她不能说自己的经历,不能说下一年就要开放高考,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林母气的头疼,林父开口:“我知道你可能受了委屈,但你娘也没做错。”
他将原因道来。
林初晴上的初中是镇上仅有的一所。这个年代的上学远远没有林初晴想象中的简单。人们都穷,像是大队里也没几个人上学的。
能初中毕业就很了不得了!
像是林初晴和林初曦的上学,这也是林父林母注重外加上省吃俭用供的。要知道一个人上学就代表着家里少一个劳动力,少挣一个工分!
林初阳没有高中毕业没有工作的时候,那时候全靠林父林母两个人拼死拼活挣工分。现在林初阳去厂里工作了,家里才宽松许多。
不仅如此,现在的老师有的权力也比较大。
依照赵梅最后的威胁,不仅林初晴的初中上不了,林初曦估计也会被连累断送高中名额。要知道,初中毕业和高中毕业之间的差别可大着呢。
并且,被赵梅这么一说,估计林初晴初中毕业都难。这可是都上了三年了,在临门一脚被这么卡住,可想林母的气愤。
林父解释完了也不逼着,叹了口气带着林初晴去了她自己的屋子只留下一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依稀能听到院子里的吵闹声:
“你就惯着她!就算不想上那也得等初中毕业了,这样不上不下的拖着算啥。”
“哎呦,你少说两句吧。闺女不是失忆了嘛,她又不懂。”
“干活没让她干过,连碗都没让她碰一下。养成了这个性子。我们以前就是太惯的她了。也不知道老二她高中还能不能上,真是急死我了”
林初晴坐在床上低头扣着手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没想到林初曦也会被连累。她以为这和以前现代一样只是和老师吵了一架,不上就不上而已。
时代的差异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泪珠顺着脸颊流落,不经意滴到了那串珍珠项链上。雪白的珍珠发出莹润的光,一闪而过又恢复了正常。
无人知晓,寄住在刘婶家里的宁彩珍似是对着空中点头回答着什么,神色严肃。
如林父林母所预料的,中午林初曦回来,脸色难看。
几人坐在一起吃饭,饭桌上一片静默,林初曦毫无胃口随意巴拉两下。中途不住的用眼神瞥着林初晴,神色复杂。
将碗一放,她突然放出一个大雷:
“娘,我高中名额被取消了。而且,”
她一停顿:“赵老师说,以后不让小妹去上学了。”
“碰!”
林母将碗往桌子上一摔,气愤到不行:“林初晴,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林初晴沉默不语。
她不后悔和老师吵架,她后悔的是连累林初曦。
最后再不愿意,林初晴还是跟着林父林母一起去学校赔礼道歉,为此,林母将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
“呵。”赵梅收礼收的倒是很痛快,脸色却是极为不屑。她阴阳怪气道:“您家的大小姐我小小一个老师可是教不起啊。”
一顿顿的数落,林父林母在一旁不住的道歉。
林初晴面无表情,双手紧握指甲狠狠扎在手心,刺痛感传来,她心里却出奇的冷静。
最后碍于收礼,赵梅将林初曦的名额又给了回去。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迁怒。
至于林初晴,赵梅可是记仇的很,对于她继续上学这件事不情不愿。
林初晴也是不想去的。但无奈还有林父林母。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至少初中毕业证你给我拿住。”林母此刻神色疲惫不堪,她放软了语气:“小乖,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像你这么大的,如果不去上学,在咱们队里是要一起干活的,而且不少的都已经相看人家嫁人了的。”
“你好好想想吧。”
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很久,傍晚,林初晴终于做出了决定。
傍晚夜风阵阵,四五月份的天依旧带着冷意。天灰蒙蒙的。
顾行知刚忙完活收拾好正在做饭,一个人肯定吃的糙一点。熬点稀饭,就点咸菜随意糊弄一顿。
吃着,他不禁会想到了去山上打猎的那天。
事实上,山上的东西是队里人公共的财富,打猎这种事是不允许的。但他的爹是猎户,从小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打猎技能。
嘴馋之下,拿着东西他就去了山上,想要打点兔子之类的野味解解馋。
谁知就这样碰见了那个命定的小姑娘。
打猎这种事自然是要躲着人来,顾行知特意去的是很偏僻,隐蔽的地方。在哪他恰好碰到了脑袋流血晕倒在地的林初晴。
那时候顾行知是不想救的。两个字——麻烦。
林初晴之前一直找他的事,动不动就讽刺他,顾行知对其印象并不算好。但林父林母对他算是有恩,并且,这个地方偏僻再加上天气太冷,要是不救的话,估计人就没了。
于是,带着点不耐烦,顾行知将人往肩上一抗。救了。
当时的顾行知只觉得麻烦嫌弃,现在一想竟然非常庆幸。要不是一时心软,估计他小对象就飞了。
不过,采野菜也不是在哪个地方采的。当时顾行知还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杀害之类的。但得知林初晴失忆后,这个念头就不了了之。
毕竟人啥都记不住了。再纠结这个也没啥用。
思索着,咚咚咚,门响了。
“谁?”
顾行知将饭往桌上一放,跨步过去。
宋台清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已经搬到了知青点,现在家里就顾行知一人。
他家里地方偏远,这么晚了实在想不起还有谁会找来。
“是我。”
娇娇软软的声音带着点沙哑,顾行知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小乖?”
欣喜中带着疑惑赶忙将人迎了进来,屋内光线闪呼,顾行知是眼尖注意到了不对。
“你哭了?”
小姑娘皮肤白的不像话,眼角那点红就更惹人显眼。平日里娇声娇气的软嫩,今天多了些沙哑。一听就不对劲。
还没等林初晴说话,他便沉了脸色:“是谁欺负你了?”
林初晴并未说话,一股脑扑进了顾行知怀中。委屈的撇嘴,但并未哭泣。
顾行知有些慌了。他皱着眉一边轻抚着怀里小对象的脊背一边放柔了声音:“乖。是受委屈了吗?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带着你欺负回去。”
林初晴忍不住扑哧一笑,心情好了不少。
她从顾行知怀中起身,后退一步。抬头望着面前男人,神色严肃:
“你愿意娶我吗?”
顾行知回答的毫不犹豫:“这不是废话。你不是我媳妇还能是谁媳妇?”
糙却真诚的话,让林初晴内心悄悄松了口气。
顾行知说完后却是一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他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轻颤:
“你,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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