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开始,顾玥总一幅嫌弃的表情,显然是不喜欢对这里的菜色很是不满,苍枫在面对这姑娘时面上总是带着笑,他说:“你不是说想尝遍各地美味吗?不想了?”
小姑娘面露难色地说:“怎么有地方是这么吃肉的?”
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摆的是一个大盘,盘上是大支的羊腿肉,乍看之下无从下手。
少年轻笑着招呼伙计上把割肉的刀子,“难为你了。”
无论是顾玥生长的水泽,还是他们先前踏足过的任何地方,肉或是切丝或是成小粒,再不济也是切块,她总能一口一块肉。哪怕是去炎城那次,顾玥丫头也算是祝长钦看着长大的,对小丫头的用餐习惯不说是了如指掌吧,还是能顾及一二的,于是顾玥在祝家吃到的也都是分好的肉。
顾玥手巧且稳,每一条阵纹在她手中总能一笔到位,分毫不错。这样的一双手,当持的是一柄割肉刀时却悬于半空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入刀。
“顾伯父让你回家是这个原因吧?”少年无可奈何地替小姑娘分着羊腿肉。
朝夕相处数月,苍枫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姑娘灵力“低微”是其次,不会照顾自己这点着实让人头疼,算算几个月的时间里这丫头病了几回了?
说她体弱吧?只要灵脉不受到冲击她都是健健康康的。
而每个灵师的灵脉一旦受损都会经历一番折腾,也怪不了什么,仔细一想要怪好像还要怪他没能保护好这姑娘?
“阿爹说,想给顾家当上门女婿的人太多了,不让我独自出行是怕了我被登徒子骗了。”顾玥理所当然地吃着餐盘里片的整整齐齐的羊肉,顺带同努力与整只羊腿奋斗的少年道了个谢。
“那你被骗了吗?”
她听得直笑,不说话。
只是肉吃得有些腻,两人没吃多少便结了账,考虑到小姑娘身子才调理好,也不敢让她太累,便没有多晃悠,两人步行回了客栈。
各自回屋前她叫住了苍枫,问:“我们什么时候上念极峰?”
少年回答:“等天气好些。”
那日的天色总灰蒙蒙的,夜里就落起了大雪,听伙计说这还是北地城年后的第一场雪。
玉尘浩浩荡荡地飘了整整三日方才带着不舍止歇,原先还未来得及化去的积雪上又添了一层厚重的素裹,高耸挺拔的松枝终是受不得重量压了下来,似是快要折了。
玥姑娘裹得厚,夹着棉的对襟外套着一件带着兔毛的比甲还嫌不够,又在外披了一件斗篷,她敲门的频率少有的略快,“咚咚”地响了好几声,苍枫才颇为无奈地开了门。
顾玥的语调有些急切地说:“天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登念极峰了?”
“若不是雪停了,你是不是还不准备见我?”
顾玥理亏,没有留意到苍枫说这话时带着些哀怨,她的一句“我没有不见你”说得小声极了,她还是在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苍枫就这么站在女孩儿面前,不动,一个带着疑问的“哦”字后也不言语了。
“我……”顾玥顿了顿,“……雪下得那般大,我们都出不了门,我就想着趁着这几天多刻些小阵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
她不知少年是否真的信了她的话,那天他们外出采购了一些火种、干粮,下午便出了城。
念极峰和凌云川一样,都是数千年来出了名的雪峰,认真说起来千年前知道凌云川的人还更多。
只是自炎山形成后,因着凌云川距离炎山太近,大多的人都不愿靠近那冰火两重天的地界,逐渐的念极峰的地位终是压过了凌云川。
当然这中间还有顾、祝两家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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