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半夏说顾玥需要卧床静养,于是她便不被允许下榻,当然除了某些必要的生理需求除外。
夜间还好些,只她独自一人在卧房中无人盯着,倒还是能偷偷下床走动一下,不然就这二人轮流守着她的架势还未痊愈呢,先躺出其他毛病了。
这一躺,又是半月有余,最初几日还不让她下榻呢,后来逐渐放宽,直至华半夏与齐家公子离开北地城的前一日气色才算红润起来。
八年来第一次与她的半夏姐姐相处这么长时间,说舍得分离那是骗人的,于是同样是短暂的落脚,玥姑娘跟个东道主似的,送了又送,一连出了城门好几里。
直到华半夏敲着这丫头的脑袋板着脸说:“你病刚好别吹太久冷风了!”
顾玥手中捧得暖炉是出门时才添的炭,她拉过姐姐到了一旁,瞥了眼不远处的两个男子,她微微踮起脚尖,朱唇正好贴上华半夏的耳畔,说:“姐姐,那个齐公子你知道来历吗?”
半个月的时间,她并没有和齐公子打过几次照面,更别说攀谈了,她说:“姐姐,你是云来谷谷主的爱徒,贪图云来谷岐黄之术的人不少,要留心勿对居心叵测之人托付真心。”
她不知晓那齐公子的出身为人,却了解华半夏,云来谷是举世闻名的医谷,前往求医者熙熙攘攘,不可能都由谷主亲自接待,于是谷主陆远桃李三千。
众所周知,这三千弟子中谷主独独偏爱一位姓华的女弟子,有传闻说那华姓弟子是会是下一任的云来谷谷主。
“姐姐,你不知他出身,他未必不晓你的师承。”顾玥所经之事甚少,却自幼于婆婆膝下耳濡目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是她记事起婆婆就教授的道理。
说她不防苍家公子?倒也不是不防,而是无甚可防。他们太了解彼此的出身了,为着对方背后的势力也都不会去算计彼此。
“你放心。”华半夏微笑着,“我心里有数,他只以为我是个普通游医罢了,我们也就再同行两三日吧也就要分别了。”
回了城,差不多是午膳时间了,十几日千篇一律的客栈饭食,说实话苍枫也说得有些腻了,他领着小姑娘入了一家酒楼,已经有了几桌食客。
玥姑娘皱着眉看着他们桌上的大盆,里面放着大块大块的肉,伴着大葱或大蒜一起入口,整个大堂都弥漫着刺鼻的味。
苍枫抬手拍了拍顾玥的后脑,低声问:“坐大堂还是厢房?”
小丫头不假思索地即刻答道:“厢房!”
五大三粗的汉子抬着脚架在长板凳上,要多粗犷有多粗犷,若非天寒地冻,顾玥相信他们也不会裹着厚重的动物皮草而应该是光着膀子。
少年浅笑着应:“好!”招呼来伙计,交代了几个菜。
两人一前一后进的厢房,北地城酒楼的雅间其实并不文雅,没有挂画,也没有屏风,厚重的棉门帘挡着窗,大白天的并不敞亮还需要点着红烛照亮。
“玥姑娘后悔尝试北地城的特色菜了?”菜还没上呢,苍枫就见着小姑娘始终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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