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离谱的是,那些人说着说着竟然歪到了姜折折身上。
说她会不会有其母必有其女。
也不知道是酸黄瓜还是怎么的,应该就是那批看不得她不上工,不做家务的人,趁着这股东风,就大肆猜测。
甚至还有所谓的目击者走了出来,说什么姜折折上学的时候就跟男同学走得比较近。
好家伙,这是看她平常不出门,找不到什么可以延申的可疑踪迹,就扯到了她上学那儿去。
上学怎么了?上学不得跟男同学说话?
姜折折总算是体会到了这农村舆论的可怕,一个点能延申到整个地球。
离谱。
晚上林挚回来,脸色不太好看。
姜折折就不太敢作妖了,破天荒地把饭桌擦了擦。
“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叫哥哥总能唤醒一下儿时美好的回忆吧?
没想到林挚的脸更黑,他沉沉的眸光看过来,“折折,不是让你别喊哥哥了吗?”
姜折折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恶寒,两人都躺在一个炕上了,还喊哥哥,那不是骨科吗?
“那林挚,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乖巧可人。
甚至还给他倒了杯水。
林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折折,你是不是又想买什么东西?”
姜折折很是无辜,“没有啊,我只是单纯地关心你而已。”
嗐,她有这么容易让人误会吗?她又不是那种想让人买东西就主动干活的人,她是买了东西也不会干活的。
“没有不高兴,这几天没事你先呆在家里,别出去了。晚上吃鳝鱼吧?做个汤,再炒一碟?”
姜折折点点头,想问是不是因为外面的流言,但他已经去了厨房,厨房通风不太好,她没跟着去。
晚餐是鳝鱼全席,一份爆炒,一份做汤,好吧,其实也就两个菜,但份量很足,也很好吃。
姜折折觉得比上次在人民饭店吃的还要有味道。
那个汤也没有腥味,放了胡椒,汤汁奶白,喝进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这顿晚饭,姜折折吃撑了。
林挚提醒她,“等会儿在院子里消了食再去睡。”
但晚上的院子有蚊子,姜折折在院子里站了站,就感觉有蚊子来叮了。
林挚在杂物房拿了些干艾草出来,把院子里及屋里都熏了熏,那味道挺呛,但确实没了蚊子。
姜折折一抬头,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星,静谧又闪耀,在以前她呆的那个城市根本就看不到星星,还是去旅游区野营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星星。
可看着看着,姜折折觉得鼻子有东西流了出来,她伸手擦了擦,放到灯光下一看,妈呀,是血!
还在流,她又下意识地擦了下,满手都是血,有种接近死亡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是绝症的最后阶段吗?
再一擦,不仅有血,还有她流下来的泪水。
“折折,别站着,走起来。”
林挚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他正在洗碗。
姜折折感觉什么都听不到了,她跑到了水缸边,舀了清水洗手上的血,洗鼻子里流出来的水。
可一直洗一直流,就好像要把她身上的血流干一样。
她是不是今晚就要死了?
“折折,你把左手中指捏着,抬头。”
林挚从厨房快步走了出来,拉着她,手掌沾了水在她额头上拍了拍,让她先捏着手指,他去捣草药。
姜折折坐在地上,感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闪过一帧一帧亲人的画面,她看到了爸爸妈妈,还看到去世了的爷爷奶奶,她这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林挚没一会儿就把草药弄好了,糊在了她的后颈上,让她继续抬着脸。
姜折折回了下神,“林挚你是不是傻?又要我抬头,又要往我脖子敷药?药不会掉?”
林挚嘴角抽了抽,“没事,我给你按着,一会儿就好了,你刚才是不是撞到鼻子了?”
姜折折想摇头,但被林挚用手固定住了,动不了,只好道,“没有啊。”
“那就是吃了鳝鱼的原因,补过头了。”
“怎么可能呢,上回在县城也吃了,怎么那次没有?”
“可能是运气?”
姜折折没说话了。
折腾了小半天,这鼻血总算是没流了。
姜折折觉得身上血槽已空,消他爹的食,她直接回炕上躺着了。
林挚再忙了会儿才进来,他今晚没看书了,看了眼姜折折,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舒服的,却是发现他媳妇儿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坐到炕边,问,“怎么了?”
姜折折张开胳膊,林挚去扶她手臂。
姜折折把他的手拂开,然后坐了起来,搂过他脖子,把脸埋进去。
“我觉得我要死了。”
“胡说。”
“死之前我一个愿望,你能不能答应我?”
“别胡思乱想,你一点儿事都没有,早点睡吧。”
姜折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她的第六感很准的。
林挚在她发顶亲了下,道:“睡醒你再告诉我想买什么。”
什么鬼啊。
谁要买东西了?
姜折折摇摇头,然后抬脸,回亲。
林挚愣了下,反客为主。
姜折折觉得自己都要死了,先享受了再说吧。
直接去扯他的衣服。
“折折,你想好了?”
姜折折点头。
林挚按住她的手,哑声道:“明儿我去县城买避|孕|套。”
这个换姜折折愣住了。
牛啊。
重新躺回炕上,林挚好像怕她再扑过来,没有跟她一个被窝。
姜折折:“……”
第二天,林挚也真的去了县城,他走之前交待姜折折呆在家里,别出门。
姜折折点点头,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出去的,外面的流言能吃人。
等人走了之后,姜折折又睡了个回笼睡。
如果她真要死了,最后的一件事要做什么呢?
睡觉吧,睡一觉就走,那也是一种幸福。
林挚是中午回来的,也没有跟姜折折说,有没有买到安全套,但他手上多了袋东西,有吃的,也有上香用的香烛之类的。
十二年前的真相大白,两个凶手,一个死了,一个抓住了,林挚打算去一趟山上祭拜父母跟叔叔,跟他们说一下这个好消息。
姜折折本来想意思意思下,也说一块过去祭拜林奶奶,但林挚道:“你留在家里,山上刚下过雨不好走,还有山蛭。”
“山蛭是什么?”姜折折不耻下问。
“跟水蛭一个物种。”
可把姜折折给吓到了。
为什么山上也有这种东西?
看来以后连去山上摘野果都不敢去了。
林挚下午去祭拜了父母叔叔及奶奶,铁蛋家就拉起了棚子做丧事。
虽然很多地方都简化了红白喜事,但农村里还是保留着传统风俗。
说这人死了,一定要把丧事办好,要不然会影响子孙运程。
不过铁蛋可是杀人犯,大家都不打算去吊唁。
李招娣就去队长那里哭,让人帮帮她,虽然铁蛋是坏蛋,但孩子是无辜的,她只是想孩子以后过得顺利一些而已。
队长想了想给她叫了几个人过去帮忙,其实铁蛋是有堂兄弟的,感情还算可以,他叔叔还在,倒也有人过去给他搭灵堂。
这天晚上,姜折折完全没有心情,林挚看着也没有那个想法,因为铁蛋家做法事,叮叮当当的。
可把姜折折吓得够呛,她怕鬼。
好在旁边还有林挚,他看起来比较有安全感,姜折折渐渐地竟然也睡着了。
也好在,那个铁蛋的丧事也就半天弄完,第二天就送上山了。
姜折折能感受到林挚眉目都舒展开了。
她猜他是了了了一桩心事。
想想也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父母查明了真相,没让他们不明不白地死。
这事之后,石头村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是嘛,那些八卦流言还是没有消停。
姜折折几乎不出门。
倒是宋欢妍过来找过她一次。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给她带了包饼干。
姜折折没要,说自己家里也有。
宋欢妍不由分说地塞了给她,姜折折也很无奈,只好礼尚往来地请她喝麦乳精。
宋欢妍喝了之后,就问起林挚来,“这两天没看到林大哥去上工,他在忙什么啊?”
林挚这两天确实没有上工,除了有一天去县城,之后一天就是一半在家,一半出去,不知道在干嘛。
姜折折没问他。
她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我以为他去上工了。”
宋欢妍问,“他是不是去县城了?”
姜折折回,“前天是去县城了,不过昨天没去,怎么了?你想托他买东西吗?只是我不知道他这两天还去不去,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宋欢妍笑了笑,“是想托他帮忙买点东西的,要是他不去的话,折折,我能不能借一借你们家的自行车?”
村里有自行车的仅几户人家,这算是重要财产,很多人都是轻易不外借的。
姜折折道:“应该没问题的,我问问他。”
宋欢妍柔柔一笑,“那我先谢谢你了,对了折折,你要不要也一块去县城玩玩?村里的那些人,有时候真是,没有依据的事也能乱说,你别放在心里去,过几天就好了,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姜折折叹了口气,“我知道。”
宋欢妍再是问,“那你要跟我去县城吗?”
姜折折问她,“你自己一个人去吗?就我们两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不去了。
宋欢妍道:“不是,还有贺百年跟高悦,我们三个人,要是加上你的话,刚好两辆自行车。”
姜折折就拒绝了,她还没有忘记那个贺百年让她离远点呢。
宋欢妍有些遗憾,跟她道:“那下次我们再去。”
姜折折点头。
宋欢妍离开后没多久,又回了来,跟姜折折说道:“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是嫁到跟你母亲一个村的外嫁女,她回了娘家,跟人说起,咱们石头村的流言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们村去,你母亲现在的婆家听到了很不高兴,她丈夫甚至还动了手。”
姜折折听嘛了,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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