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桀骜的笑容,如同看着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
“陛下,军队都已撤离。”
承影走上前来,在砚寒清耳边说了一句。
他抬眸看了穆如酒一眼,便低下头,没再看向她。
砚寒清笑笑,却是高声对城楼上的少女喊了一声:“穆如酒——”
穆如酒扬眉,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砚寒清操控着战马,原地转了一圈,他双手摊开,像是给穆如酒展示一般。
转过一圈之后,砚寒清这才又笑着看向穆如酒:“威不威风?”
穆如酒的嘴角不觉上扬了一个弧度:“季渊国主,自然是威风凛凛的。”
砚寒清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他终于调转了马头,夹了一下马腹,朝着远处走去。
他走着,抬起手来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清浅的笑意:“既然千秋将军都这样说了,寡人赏脸,这临阳,寡人不要了。”
说着,砚寒清郎笑一声,驾马而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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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砚寒清“演戏”太好了,临阳的百姓都在传:千秋将军只是留了一面,便瞬间喝退了十万季渊大军!
当然了,这些传言都是后话了,当事人穆如酒并没有听到。
——因为季渊的兵马一退,穆如酒便推了所有事情,去找祁君羡了。
找到祁君羡的时候,祁君羡正一个人在皇宫的一处偏殿中。
这里人迹罕至,宫外的荒草都已经半人多高了,也没有人来打扫清理,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那慌乱的庭院中,却不见一丝狼狈。
“祁君羡。”
穆如酒走近,轻声叫了他。
祁君羡转身,笑着看向穆如酒:“解决了吗?”
穆如酒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低着头,去抓住男人的衣角。
像是向来高傲的小白猫为了讨人开心,向人露出雪白的肚皮一般,祁君羡轻笑一声,反倒是安慰起她来了:“我没事,这样的结果,其实我早就想到了的。”
只是当它真的发生时,还是有些恍惚罢了。
说完,祁君羡抬眸,目光环视四周:“这里是我在皇宫住得最久的地方。”
“那时候赵氏将我安顿在此处,除了一个年老的老奴,再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就像是祁明昭的影子,在关键时候为他抵挡灾祸,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说到这里,祁君羡轻笑一声,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
“那时候,如果我受了很重的伤,祁明昭有时候会来看我,带着一些补品之类的,也很少跟我交谈。”
说到这里,祁君羡的眼神晦暗,情绪不辨:“我知道他应当是有些内疚的,现在想来,他这样做,应当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祁君羡没有再说下去。
穆如酒却听懂了祁君羡没有说出口的话。
——就算祁明昭那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安心,对于那时的祁君羡来说,应该也算是一份难得的温暖。
所以,现在祁明昭死了,他其实心里也会有些影响的。
穆如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其实我对他们的感情都不是很深,”祁君羡笑笑,“我只是觉得,当时竟然有人还愿意来关心我,那我就应该对他更好才是。”
所以祁君羡才会学习武功政论,他原本是想要好好保护祁明昭的。
只可惜……
穆如酒抓住了祁君羡的手,十分郑重地看着祁君羡:“祁君羡,你很好!”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祁君羡有些愣神,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弯了弯眉眼,笑起来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只不过穆如酒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要安慰祁君羡,完全没有注意到祁君羡狡黠的眼神。
“那阿酒会一直陪着我吗?”
穆如酒十分认真地点头:“我会一直陪着祁君羡的!”
祁君羡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酒刚才当着临阳所有朝臣和百姓的面,说要给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穆如酒的脸瞬间红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抓着祁君羡的手,没想到却被祁君羡反握住了!
祁君羡抓着穆如酒的手腕,举到自己的唇边,在她的腕心落下虔诚的一吻。
“穆如酒,谢谢你愿意拯救我。”
“作为回报,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信徒。”
祁君羡那样认真地看向穆如酒,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没移开。
穆如酒慌了神。
她左顾右盼的,就是不看祁君羡:“我、我那只是看不惯祁明昭而已!你……你不要多想……”
祁君羡轻笑,仍然温柔地看着她:“那可怎么办呢?我已经多想了啊。”
“我甚至觉得,现在的穆如酒,非我不嫁。”
祁君羡勾唇,笑得惊艳。
穆如酒耳尖都在发烫。
她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
祁君羡以为穆如酒害羞了,也不想逼她,只是笑着说:“没关系,你若是没有解开心结,我可以等着你。”
“谁让你等我的!?”
穆如酒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祁君羡,眼中满是气愤。
“嗯?”祁君羡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祁君羡!临阳的帝位是我给你的对不对?”
“对。”
“那我用临阳做嫁妆!”穆如酒红着脸,这一次却是没有避开祁君羡的眼睛,“换你娶我怎么样!?”
祁君羡愣了一瞬。
半晌。
“南溪是我帮你守下来的对不对?”
“对。”
“那我用南溪做聘礼,”祁君羡的笑容愈加温柔,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中的宠溺像是要将她淹没,“祖宗,你行行好,委屈委屈嫁给我吧。”
怎么每次都要比他更先说出这句话呢?
他分明……
爱她爱到无以复加,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的珍宝都摆到她面前啊。
穆如酒真是……
太狡猾了呀。
可是怎么办呢?
祁君羡真的好喜欢好喜欢穆如酒啊。
“穆如酒。”
“干、干嘛!?”莫名其妙听了情话的穆如酒,整个人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却还是虚张声势地应了一声。
祁君羡勾唇轻笑,眼神却在穆如酒的身上游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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