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不太明白祁君羡的意思。
但是当穆如酒看着祁君羡含笑的眼睛时,突然就觉得安心。
“穆如酒,我会生气的。”
祁君羡这样说,嘴角的弧度却没有落下来。
“但是就算是生气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生气也好,难过也好,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不会抛弃你啊。”
“你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那句话。”
“但是没关系,你忘记了我就再说给你听。”
“穆如酒,你该多相信我一些的。”
祁君羡眉眼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走了那么那么长的路,才遇到了她,怎么可能会放手呢?
“穆如酒,在我身边,你可以随意的撒娇耍赖,因为是你,所以这些都没有关系。”
祁君羡这样说,一字一句,说得真切。
穆如酒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祁君羡终于放开了钳制住她手腕的手,将小姑娘抱在了怀里。
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阿酒每天需要考虑的只是吃什么,玩什么,怎么欺负祁君羡就好。”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我。”
穆如酒突然觉得心安。
她的下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紧紧地回抱住祁君羡。
不知道过了多久。
“但是祁君羡。”
“嗯?”
“你是把佩刀带在身上了吗,我难受……”
书房里有一阵诡异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给你看。”
穆如酒心想着:佩刀她又不是没看过,要不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只是感受到祁君羡抱着她更紧的力道,这挑衅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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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祁君羡书房的偏殿里。
祁君羡应该是去上早朝了,没有在王府。
穆如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出了房间。
然后——
穆如酒就看到江青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穆如酒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才看向江青。
“小姐!”
江青仰天长啸:“你到底跟主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主子突然要罚属下洗马厩啊?”
穆如酒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江青不信。
除了自家小姐,还有谁能让主子做出这种事情啊?
“真的真的!”穆如酒一脸认真地点头,“都是江舟教我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不能把江舟的话告诉祁君羡,但是告诉江青……应该没关系吧?
江青闻言,皱着眉头,袖子撸了起来。
“江舟你个狗东西!本大爷今天就宰了你!”
……
这件事的结局,以江青揪着江舟一起去洗马厩告终。
若干年后,问起江舟此事,江舟欲哭无泪地答道:“我再也不跟小姐胡说了!”
洗马厩这种事情,说出去也太影响他这御前侍卫的面子了吧!?
--
日子似乎还是跟从前一样。
祁君羡还是毫无底线地宠着穆如酒。
小姑娘在私塾经常闯祸,只是闯了祸之后,通常是纪符言帮忙隐瞒。
实在隐瞒不过去了,祁君羡那边知道了也是帮她收拾烂摊子,回去之后一句重话也不说。
搞得穆如酒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哦,对了,周家那位周大人据说是乞骸骨回家了。
具体细节穆如酒不清楚,总之听流苏说,似乎是一夕之间权利皆散,再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哼,那周怀还以为自己能靠着自家的势力东山再起,殊不知,没了陛下的旨意,他甚至连个亲信都没有。”
流苏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
一边说完,又担心自家小姐无聊,将缝好的小兔子递到了穆如酒手上,嘴角带笑:“小姐喜欢吗?”
穆如酒拿着毛茸茸,软乎乎的兔子,扬声道:“喜欢!”
流苏闻言,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
哦,对了,穆如酒还发现,那个叫公孙易的,总是会来给她送好吃的。
虽然王府什么都有,但是公孙易总是会给她找来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她看了都觉得新鲜。
然后每次想要谢谢公孙易的时候,祁君羡总是适时地出现:“小酒要好好感谢公孙叔叔哦。”
穆如酒看着眼前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的男人,内心疑惑:这公孙易看上去这么年轻,叫“叔叔”是不是不太好?
公孙易冷冷地看向祁君羡,声音低沉,恶狠狠道:“叔你大爷。”
……
不是说护国将军公孙易铁血肝胆,为人寡言少语,冷心冷情吗?
这怎么骂起人来字正腔圆的?
穆如酒发现,似乎所有人对她都很好。
好到不真实。
她不明白这些好是出于什么目的,她只是一个普通又卑微,上不得台面的人而已。
但是祁君羡总是告诉她,她值得。
这些偏爱,她都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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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祁君羡似乎有些忙。
书房里的奏折都堆成山了,江舟和江青的脸色也很凝重。
他们之间的对话向来不避讳她,所以穆如酒从几个人的对话中,也了解到一些东西。
——好像是说什么……江济仁最近屡犯临城,想要扩大势力,与祁君羡一决高下,占领京城。
这些事情,祁君羡没有跟她说,穆如酒只是觉得好奇。
用晚膳的时候,穆如酒坐在祁君羡身边,终于抵不过好奇,疑惑地开口问道:“祁君羡,江济仁是要夺南溪江山吗?”
祁君羡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看向穆如酒,笑了笑:“嗯,是这样,不过阿酒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穆如酒挠挠头:“祁君羡你好像很在乎南溪啊。”
虽说祁君羡是君王,在乎自己的江山社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穆如酒总是感觉,祁君羡对于南溪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占有的欲望。
只是在乎而已。
为什么呢?
祁君羡似乎没有想到小姑娘会这样说,他对她向来耐得住性子:“是,我很在乎南溪。”
穆如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祁君羡顿了顿,却继续笑道:“我在乎南溪,是因为我家祖宗很在乎,所以,南溪的江山,我要替她守着。”
穆如酒闻言,愣了片刻。
祁君羡总是叫她“祖宗”的,所以她也知道,他口中的“祖宗”指的是她。
可是她不在乎南溪啊。
南溪对她来说,更多的应该是噩梦,是暗无天日的虐待与辱骂,穆如酒不喜欢的。
她到底是曾经经历过什么,让她觉得南溪值得守护呢?
现在的穆如酒并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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