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到菜品都上齐了,她也开门见山道“我的意思是和侯爷一起做生意。”她接着给陆茗瑞简单讲述了一番她的想法,包括营销模式,包括分成。

    “嫂子的意思是我不用出钱只需拿牛羊入伙,就能月月拿钱?”陆茗瑞心想郑清婉肯定是疯了,牛羊整只卖能值几个钱,他一听她的定价,心想就凭京里人对新鲜物件的追捧,很快就能赚回来了。

    “差不多。”在古代没有严格的公司规制,她其实钻了个空子,于心不忍又补充道“若能盈利,您四我六,若一塌糊涂,赔的钱也是您四我六地承担,京里还从未有火锅店,也不知能不能被接受,要真无人问津,您不但赔进去牛羊,还得倒扣钱。”

    “哪能啊?”他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我养这些畜生在西北本来就赚不了几个子,原本只有几百头,后来越生越多,想要转手卖出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主儿,还得管着平常的吃喝拉撒,近些年是越养越亏本,我前些天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宰杀运回京贱卖得了。”

    “嫂子的买卖我打心眼里看好,你想啊,我一头一头地卖最多能买一两一头,可要是按嫂子这个想法,一碟肉最低就买二两银子了,我这一头羊这算下来至少有五盘,那么一头羊就能卖十两银子,与其一直放在西北,不如就卖给嫂子好了,总比白白杀了好。”

    “您说得是,不过侯爷怕是还没理解完全,这牛羊肉其实就相当于是你入伙了,我不用再另外付钱,您凭着这个才能四六分咱俩以后挣得银子。而我要是出钱买了,您就分不到以后的钱了。”她把里面的利害挑拨清楚,又阐述了一遍。

    她知一定要把财产关系理清,要不然很容易各想各的,后期都觉得不公平,继而闹矛盾。

    “那......”他眼神飘忽,锐气挫了一大半。

    “不过如此一来,妆品就算是我送给侯爷,当作咱们合作的见面礼。”郑清婉都想好了,用一千两换个合伙人压根不亏,她还顺便解决了连带问题。

    毕竟她要一口气全都买下来,顶多花个几千两,难得是接手过后如何饲养,如何宰杀,这些她都没有经验人员,现学现卖不太现实,不如直接撂给陆茗瑞,他把前期食材处理好,她只用管要成品即可,省心省力。

    而且她万一不小心赔了,还有个人和她一起承担,她不至于全搭进去。要是赚了,她也有六成利润,只要蛋糕做得大,六成她也不嫌少。

    至于为什么说钻了个空子,是因为按着困难程度来说,陆茗瑞是比她多做了不少事的。她无非难在锅底汤头,宣传管理,这些都是靠银子就能摆平的。

    而陆茗瑞不论是宰杀片肉好,从西北运到京城,还是整只整只赶过来,都得打通好一路上的官府衙门,要是有的大人觉得不妥,一上报,皇上过问下来,又是免不了一顿血雨腥风。

    她虽然说是跟他一起做生意,可她到时说自己只问小侯爷要了肉,而非整羊,是小侯爷自身的问题,她毫不知情,再凭借太后这座大靠山,最多一通斥骂,在家反省几天,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唯一不妥当的是,她摘得干净又迅速,会让谢毓恼火,认为她不够仁义。所以这只是最坏的局面,她也万万不想走到这一步。

    陆茗瑞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现下也不敢一口应了,忠勇侯府在西北势力颇深,他沉寂多年,本不欲动用关系,买卖一旦谈成,势必得打点一番。西北倒还好,简单几封书信,盖上侯府的大印就能解决,那入了关中呢?不得找门路?不得攀亲戚?不得送礼?

    好家伙,他还没银子进账呢,人情债就先欠下来了。

    “你要愁那牛羊运进京麻烦,不如捐给北城府当将士们的过冬物资。”谢毓看透他心中所想,见陆茗瑞犹疑,又添了把火。

    陆茗瑞忙摆手拒绝“大哥别,小弟还是做不到像大哥那么博爱的,怎么着我也得捞回点本才行。”

    “其实羊肉也不单能做火锅,还可以串起来在炉子上烤,烤到滋滋冒油,空气里都弥漫着肉的焦香才好咧。”郑清婉和谢毓对了对眼神,明白他的意图,说道“但要做给将士们的话,前期切肉穿串时间太长,不大合适,不如直接做成羊肉汤,一人来上一碗,再配上馍或饼,想是能在猎猎寒风下填满将士们的肚子。”

    “哎!嫂子,你怎么也跟着大哥说捐给守军的事,还把做什么饭都想好了。”陆茗瑞叫屈,不满地嘟囔嘴。

    “夫唱妇随,还请侯爷体谅了。”她施施然大方一礼。

    谢毓看她上道,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可看傻了陆茗瑞,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入了什么虎穴,非得把他扒皮抽骨才能放出来.....

    “嫂子光羊肉一种食材都能想到那么多种烹饪方法,大哥可真有口福。”他做装作极痛苦的情状按住左侧胸口,“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个会做饭的发妻!”

    “你嫂子忙,刚刚说的这些我还都没机会尝过。”谢毓把折扇一打,往后靠住背垫,慢慢悠悠地扇着。

    满座楼冰块充足,比外面不知凉快多少,完全不需要扇子,郑清婉暗戳戳地猜谢毓一直开合就是为了凹个风流人设,这个男人呦!

    谢毓不知她心里如何吐槽,此刻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想看她到底作何回应。

    逗她实在是好玩得紧,想怎么为难就怎么为难,明里暗里都行,她都能给你怼回来。

    “景之有所不知,夏天暑热,吃羊肉这种温补性的东西容易上火,所以一直都在做清爽可口的饭菜。”她夹了中间的主菜一些放进他的餐碟中,“这是店里的新菜宝树祥鸾,景之要是想吃肉,不妨尝尝。”

    谢毓依其言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在旁的小侯爷也好奇地拿起筷自己夹了一口。

    “嗯!好吃!软嫩爽滑,肉汁四溢,我从不知鸭肉还能这么好吃!”陆茗瑞闭上眼睛夸张地感叹道。

    “要说觉得腻了,可以再尝尝冰粉。”她用手示意了下每人碗筷旁皆有的瓜皮绿釉碗,莹莹的一小只,光看着都觉得平添了几丝凉意。

    “满座楼的冰粉放这么多料吗?我刚刚还以为是切好的瓜果待用餐时食用的。”陆茗瑞迫不及待挖起一小勺来,放入口中品尝,“妙哉!满座楼的冰碗跟街上比强多了,不光吃着凉快,拿在手里也舒爽。”

    “做好了之后便一直放在冰里存着,拿上来还冒着寒气,需等一等,眼下吃正好,不会太冷刺激肠胃,也能涤荡身心。”郑清婉也跟着吃了一口,放下小碗说道。

    “女子受寒于身体无益,你少用些。”谢毓想起之前在家她就好搞冰冰凉的吃食,出府了依旧不加禁忌,于是体贴地劝阻道,顺带盛了碗热汤。

    “我省得。”她接过热汤,给面子地请呷一口,冲他扬起小脸,甜甜地笑,“景之盛的就是好喝。”

    “嗯。”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眉眼又温柔了几分,手里的折扇也不摇了,早在他为其盛汤的时候便安静地躺在了桌边。

    陆茗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乖乖!这还是他抑郁情场多年的大哥吗?

    “哥哥嫂嫂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看得小弟我好生羡慕,恨不得现在立马冲到街上找个女的娶进门。”

    “你啊!若瑶不妨顺了他的意愿,赶紧叫人到街上吆喝两嗓子,忠勇侯重金求娶。我看那满香阁排队的下人不乏从权贵之家出来的,说不定真能成。”陆茗瑞老爱开玩笑,但谢毓不吃这一套,每次都要跟他较真,看他气得跳脚,觉得好有意思。

    “嫂子你看大哥他老欺负我!”

    郑清婉努力克制着自己仰天大笑的冲动,把话题扯回生意,“刚刚只说了牛羊的事,葡萄我也想跟侯爷您在火洲的果园合作。”

    如果原身的记忆不出错,火洲就是新疆吐鲁番一带,那葡萄在现代可是驰名中外,真真儿的宝地。

    “侯爷也看到了,冰粉里就加了葡萄干,葡萄做吃食是一绝,我主要想用葡萄染衣,得先有大量的葡萄皮练手。”她怕陆茗瑞不同意,又退了一步,“假设侯爷能带着果园一块参与,那么火锅店我们五五分成,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水果运到京城不用像牲畜那么复杂,只是易坏,许多还没走到京就坏掉了,冰镇他也没有大量储冰,陆茗瑞主要担心这个问题。

    郑清婉听完乐了,“侯爷不用担心冰的问题,您望望周边,从大厅到走廊,五步一个大冰盆,我这有冰,管够。”

    她一说他们才发现整个满座楼宛若酷暑中的冰雪世界,待久了竟然还有点冷,让人觉得夸张的是,套间里竟然还有保暖的毛毯。

    哪来的酒楼这么阔绰?短短一下午相处下来,郑清婉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和反转,陆茗瑞原本不定的心看到满屋的冰安稳下来,“成,既然有冰,小弟我也不推脱,这买卖咱做了。”

    “不用逞强,你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替你占一成,也能松快些。”谢毓适时伸出援手。

    陆茗瑞一瞧,原本还有的顾虑顷刻间也灰飞烟灭了,当场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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