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反应过来,一会便有两个人从屋中出来,脚步匆匆。
青溪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拦住去路,不让他们去找如苑母女。
那二人却早料到他有此一招,表面顺从,却暗暗掏出一包药粉,向青溪撒去。
“你们,你们……”
青溪猝不及防,已经吸了进去,脑袋立时晕沉起来,打个趔趄,哐地一声倒地,没了意识。
再醒来,发觉已是深夜,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幸好手脚不受束缚,立刻翻身下地,却力有不逮,重重地跌在地上。
应该是药力未过的缘故,他仍是无法完全操控自己的身体,挣扎着起来,连滚带爬地向如苑家的方向摸去。
幸而是深夜,人们忙碌了一天,没多少人出入,他跌跌撞撞地,倒没遇到几个人。
远远地看见有人,他便找地方躲起来,在爷爷首肯之前,他也不愿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免得给如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刚躲过一处巡查,他扶着墙壁匆匆穿行,到了一处拱门前,正撞到一个人身上。
“青溪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来者正是祝云,他看青溪鼻青脸肿,脚步发漂,以为他刚与人交过手,立刻四下张望,看有没有歹人的踪迹。
“嘘。”
青溪示意他噤声,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喝多了摔到了。”
祝云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倒挺像摔伤,不过,以他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境地。
正要扶他回去休息,青溪却问了一句:“听说,你来时骑了一匹好马。”
祝云见他问的突然,点头称是。
青溪眼中放光,又问:“祝兄弟,可否借我一用?”
“自然可以,只是,现在夜已经深了,那几道大门该是都落了锁吧。”
祝云想起来时的层层关卡,出言提醒。
青溪却说:“这个自然不必你操心,我自有办法。”
祝云也不便多问,引他来到马厩,指着金鬃马给他看。
“果然是一匹宝马!配得起你。”
青溪这话倒让祝云有些汗颜,他自问还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这马却是绝世神驹。
“你的恩情我定会记得。”
青溪撂下一句话,牵着马走了。
祝云看他那幅样子,总觉得不对劲。
大婚当前,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
难道,他和那位如苑姑娘的事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进脑中,难不成,他要私奔?
想到这,祝云再也待不住,万一他真的不告而别,自己把马借他,那不也成同伙了吗?
万一被玉昌长老知道了,别说什么空山派,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怕是都不会卖他面子。
他紧紧追在后面,不知自己猜测的对或不对,也不敢大声呼喊,只能默默加快速度,祈求马儿跑得稍微慢一些,好歹让他别跟丢。
追出一阵,才发现这凌云派的房屋实在奇特,虽有一道又一道的门卡,却又穿插着很多隐蔽的通道,可以避开门卡。
但这些隐蔽通道设计得实在精巧,若是第一次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门路开在那么难找的地方。
追人要紧,他顾不得去研究这些,一门心思都是一定要跟住,千万别丢了,如果青溪真的要私奔,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拦住。
终于远远地看见马儿停在一处宅院前,青溪下马敲门一气呵成。
祝云气喘吁吁地跑到距离那宅院不到十丈的地方,想看看青溪到底如何举动。
他不停地敲门,起初声音小些,七八下之后仍无回应,他飞身而起,越过院墙,直接到了房门前,这才发现里面漆黑一片,空无一人。
完了,如苑已经被送走了。
青溪心如死灰,呆呆地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祝云久等他也不出来,生怕他出什么事,便慢慢挪到房子跟前。
金鬃马见了他欢脱地叫了一声。
“嘘嘘嘘。乖啦,别叫别叫。”
祝云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马儿。
不经意间,脖子一阵凉意。
反应过来,是一把匕首。
“为什么跟着我?”
青溪正站在他身后,以匕首相迫。
“我还不是怕你私奔。”
祝云本是好心借他马,谁成想竟被用刀抵着脖子,一时气愤,脱口而出。
青溪身体一震:“你知道我的事?你跟踪我?”
祝云有些无奈:“青溪大哥,你的事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跟踪你?不过是那日我去赏月,无意中听到了几句,自然不会乱说。”
青溪见他说得恳切,想来他只是前来送信之人,与自己更是没有任何瓜葛,确实没有理由害自己,便缓缓放下匕首。
“你走吧,我想静一静。”
青溪坐在门口,意志消沉。
祝云看不下去,不由得多说几句:“青溪大哥,你若真不接受这门亲事,何不去同玉昌长老说清楚,现下木未成舟,一切都还来得及。”
青溪冷笑一声:“哼,哪有这么容易?我不过刚同爷爷说了一句,如苑和她的娘就被送走了。若我再坚持,不知她们的命还保不保得住。”
这话着实有分量,不管多么坚贞的感情,若与人命相比,总是更容易割舍一些。
没有人愿意借着爱的名义,看着所爱之人因此送命,这正是青溪一直以来最大的顾虑,也是到了这一天仍无法解开的心结。
祝云看着他痛苦万分的脸,也为他难过,若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和他作出一样的选择。
眼下这种困局,到底该如何解除呢?
祝云绞尽脑汁,突然有了个冒险的主意。
他推推青溪:“你的新娘子,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青溪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说单若若自小习武,性情也像男孩子一样。
“那你为何不直接同她讲清楚?就说你另有所爱,不能接受这门亲事。”
这就是祝云的办法,虽然险,却也不无成功的可能。
这个办法青溪何曾没想过呢,他很早就打算同单若若说清楚,但她每次来做客,青鸾都亲亲热热地揽着她的胳膊,嫂子长嫂子短地叫,她每每都会露出小女儿的娇羞,青溪便再也开不了口了。
谁知道,一拖就是几年,直到他们都长大成人,这婚事还是如约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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