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云姝疑惑道。

    她不明白未婚夫的话,  之前女仆打扮的人说的很清楚,将在场人献祭掉,神明一定会满意。

    这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而且云姝之前坐在外面休息的时候,  还听到有人小声讨论,  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有很多尸体,里面大多都是近一年内的失踪者。

    听说打开地下室的那一瞬间,  连办案多年的警察都面色发白,  胃里翻滚。

    喜欢这种献祭方式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晏新霁看出她的想法,  动作顿了顿,这群伪信徒不知道在哪听到的谣言,  非要弄出起稀奇古怪的血腥仪式,他也没办法。

    就领头身体的侵蚀状况而言,  她大概是十几年前去了曾经的沉睡之地。

    但当时“他”已经被它暗算,  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晏新霁斟酌着解释的话语,“姝姝,  世界上确实有邪神,但那位邪神并没有奇怪的爱好,  也没有要求人类献祭同类,  只有乡间精怪邪物伪装而成的伪神才会做这种事。”

    “人类的血肉对邪物是大补之物,它们为了增加实力,  任何手段都能使出来,而神明生而强大,  天生便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不需要任何祭祀。”

    “反倒是人类自己随意揣测神明心思,  设立了许多残忍的仪式,导致无数怨气诞生。”

    这次拿走怨气也只是顺手而为,送上门的养料为什么不要。

    邪神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不需要祭祀,也不需要信徒,“他”行走于人间之时,看待人类更像是玩具。

    所谓享受人祭、喜欢虐杀全是无稽之谈,人类在他眼中就像蝼蚁一样。

    人类会因为蚂蚁死亡的方式而生出情绪吗?

    不会。

    同样,“他”也不会因为人类的行为有所波动,兴致来了就逗弄两下,没兴趣了就无视。

    晏新霁解释得非常清楚,但云姝总觉有几分古怪。

    他说话时的口气,像是将自己和人类分开一样。

    云姝看向晏新霁,他的衣服整洁干净,一丝不苟,好似正常参加宴会回来一样。

    好奇怪呀。

    “姝姝?”久久没听到未婚妻说话,晏新霁又开口唤了一声。

    “嗯?”云姝回神,对上他的黑眸,里面是从未变过的专注和温和。

    对面的湛阳秋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相似的眼神。

    云姝一怔,这一刻总觉得……新霁和湛天师看起来有点像,像到仿佛同一个人。

    她压下心底的想法,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

    云姝将晏新霁之前说的话又整理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这群人一开始就弄错了,杀这么多人都是无用功?”

    晏新霁嗯了一声。

    云姝更难受了。

    生命是宝贵的,为什么有人能轻贱生命呢,到来一切事件都是因为一个错误的消息。

    这未免太可笑了。

    云姝恹恹地靠在后座上,莹白的小脸都失去了光彩。

    一直安静隐身的沈暨皱起眉头,他不明白云姝为什么会难过,和她一起参加宴会的人并没有死亡。

    那些堆在地下室的死尸,她既不认识也没见过,何必伤心。

    沈暨一点都不喜欢云姝现在的表情,她应该像那天捧着紫玫瑰一样,在阳光中露出灿烂的笑容,而不是为无关之人难过。

    她的眸光应当只落在他们身上。

    邪神可不是大度的存在。

    但望着她难受的模样,沈暨的心又软了下去,看向晏新霁和湛阳秋,示意两个人快想办法。

    晏新霁皱起眉头,看向湛阳秋。

    湛阳秋沉吟半晌,道:“不必如此伤心,他们的生命虽然终结,但灵魂仍在,可以投胎转世,官方有专门处理这类事的机构,官方会请大师为所有冤魂超度。”

    “等转世之后,他们依旧能享受世界上的一切。”

    云姝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这一生草草结束,他们会有多不甘心,留下的亲人该有多难过,伴随多年的名字真的就成了一个空洞的符号。

    “赵家和□□抓的大多都是流浪汉,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孤苦伶仃,或许死亡对他们而言才是好事。”  晏新霁以一种全然俯视的态度道。

    云姝惊愕,不敢相信这种凉薄的话是未婚夫说出来的。

    “不是的。”云姝气恼地看晏新霁,“这世间有很多历尽磨难却依旧抱有希望之人,也确实有早早失去生活希望倍感痛苦的人,但不管哪种,他们的生命都不该因他人私欲而提前结束。”

    云姝性格温和,基本不会发脾气。

    但这次她明显非常生气。

    两人一鬼眼皮一跳。

    湛阳秋看了晏新霁一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晏新霁当机立断道歉,半天才将人哄好。

    云姝严肃道:“下次不准这样说了。”

    除了她,其他人在晏新霁眼中都是蝼蚁,指望一个邪神对人类生出怜悯之心,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最终晏新霁只道:“好。”

    能邪神为之低头的,也只有眼前的人了。

    湛阳秋看准机会,不动声色插进新话题,将云姝的注意力拉走。

    车内的气氛慢慢恢复。

    聊了一会,云姝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问晏新霁,“你是怎么知道邪神的事?”

    在她的印象中,晏新霁看得都是财经类的新闻,对这类事兴致缺缺。

    晏新霁面不改色道:“年少时去清宁观听说过。”

    云姝点头,又问道:“邪神真的和那群人说的一样很强吗?”

    她感觉那个领头入了魔一样地吹捧。

    沈暨眉眼一挑,那群□□徒虽然脑子不灵光,不过有一点没数错,邪神确实是这世间至高的存在。

    唯有一个存在能和他并肩抗衡,便是横亘于所有人头顶的天。

    在玄学界者口中又称为天道。

    邪神和天道天生对立,邪神的属性是混乱和黑暗,天道是秩序和光明,两者长久以来互不侵犯,但都对另一方没好感。

    尤其是天道,它更接近于一种没有感情的程序,万事万物在它眼中都有既定的轨迹,而其中不受掌控的邪神就像是病毒一样,让它如鲠在咽。

    邪神的存在对天道而言就是一种挑衅,所以它一直致力于消灭邪神。

    “他”原来并不将天道放在眼中,却没想到沉睡的时候被暗算受了重伤,到底是同等的存在,天道全力出手,“他”也来不及反应。

    天道严格执行自己的命令,势要将这个不受掌控的存在彻底抹消,在受重伤的情况下,“他”只能先行退避,将元神一分为三化为人类。

    潜藏在人类中,天道就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重新归位一体,让天道付出应有的代价。

    “以后就知道了。”晏新霁意味深长道。

    云姝茫然了,这还能等以后知道的?

    等等。

    不会吧。

    云姝试探问道:“你不会准备信奉那个神吧,打算召唤他吧。”

    晏新霁诡异地沉默了,她的思维跳得太快,他差点没接上。

    “……你讨厌邪神吗?”

    云姝惊了,这回答……他难道真的打算召唤对方?

    虽然今天的事很大可能和那个神明无关,但——

    “邪神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个正经神!”云姝肃着一张小脸,“再看看信奉他的那群人疯疯癫癫的模样,我们还是换个神供奉吧。”

    车内的气氛默了默。

    沈暨啧了一声,决定回去将那几个灵魂再折磨几遍。

    居然拉低他们在云姝心中的形象。

    湛阳秋轻咳两声,尽力挽回稀碎的形象,“神明的名讳很大程度上和他的力量属性有关。”

    云姝道:“所以他连力量都是邪恶的?”

    这个“连”就很灵性,两人一时间没法反驳。

    他们很清楚曾经的自己是何等傲慢的,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中,跟中立和善良都搭不上边。

    晏新霁沉默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

    等到回到晏家祖宅已是深夜,云姝困得不行,眼眸都睁不开。

    晏新霁哄她,“到家了,再撑一会。”

    云姝大脑迷迷蒙蒙一片,晏新霁一句话,她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好困……”

    司机安静地立在一边,光是听小姐的声音,心口就酥麻酥麻的。

    他呼吸放缓,眼神不自觉瞥向那个方向。

    下一秒。

    无可抑制的寒意迅速袭上心头,司机汗毛站立,像是被某种恐怖恶意的东西盯上一般。

    大脑一片空白,唯有一个想法,那个存在在警告他。

    司机跟个雕像似的,立定不动,额间虚汗不断下流,嘴唇煞白。

    他努力看向湛天师的方向,希望强大的天师能帮他一把,然而那位湛天师同样看着后座,似是没察觉到他的变化。

    司机心中惊恐,对方难道比湛天师还要厉害吗!

    短短几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司机的情绪崩到极点,在崩裂的前一秒,令人发毛的感觉消失。

    眼前的一切都很正常,司机张了张口,发现喉咙干涩得可怕。

    旁边。

    西装革领的男人站在车门旁,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面庞上,衬出几分俊美。

    晏新霁垂眸,弯腰,小心翼翼将未婚妻从车后座抱出。

    云姝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再次睡过去。

    晏新霁眉眼间俱是纵容,打算将她送回房间休息。

    缓过神的司机微微弓腰站在一旁,眼神盯着地面,不敢再乱看。

    透过头顶的光源,几人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司机突然发现不对,刚才有一瞬间,他好像看到晏先生的影子变成张牙舞爪的形状,如同恶鬼一般。

    司机再次僵住,死死盯着地面,连头也不敢抬。

    湛阳秋没有跟在两人身后,转身去了花园。

    时机差不多了。

    安静的走廊中。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规律的脚步声响起,回荡在安静的空间中。

    晏新霁抱着云姝忽地停下脚步,看向一个方向,“出来。”

    背光阴影处传来动静,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走出来。

    “晏先生。”符灿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戒备。

    “有事?”

    男人的模样似乎和以前并无不同,依旧眼神深沉,气度尊贵,但符灿灿知道有什么变了。

    从做梦那一天起,她的力量就在增强,对非人气息的感觉也更加敏锐。

    符灿灿能感受晏新霁整个人发生了变化,像是某种东西觉醒,他的周围充斥着可怕的、让人窒息的毁灭性的气息。

    就连她此刻只是站在他面前,都能感受到庞大的威压。

    “听说您和云小姐在别墅中遇到一些事?”符灿灿道。

    “嗯。”他依旧惜字如金,或者懒得说话。

    符灿灿抿唇,眼神下移,女人正乖乖巧巧地睡在男人怀中,“不如我送云小姐回去,晏先生先去休息吧。”

    她现在看到云姝和晏新霁在一起就担忧不已。

    她想将云姝带走,不仅是此刻带走,而是想将云姝带离晏新霁身边。

    他太危险了。

    然而试探性的话语刚说出口,四周温度蓦地下降。

    仿佛极寒极冷的地方刮出来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符灿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秀丽的面容都僵硬了。

    对面的男人站在月光下,却好似身在无间地狱中,他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周身环绕着可怕而沉重的气势。

    他想杀了她。

    符灿灿脑海中蹦出这个念头。

    她咬着牙,努力抑制喷涌而出的恐惧和……莫名的愤怒。

    这个男人怎么敢!

    正当气氛胶着之际,轻轻的疑惑声响起,“咦?”

    云姝揉了揉眼睛,扒拉着晏新霁的脖子,小脸迷迷糊糊的,她环视一周,目光在几米开外的符灿灿身上停下,呆了呆,又回头看向横抱着她的未婚夫。

    拖拖拉拉地努力思考两秒,随后瓷白的小脸唰地变红。

    在客人面前被未婚夫抱着睡觉,好、好丢脸呀!!

    云姝立刻拽了拽晏新霁的衣领,示意他放下她。

    晏新霁工工整整的领口被拽得的歪歪斜斜,无奈弯腰将人放下,又扶了下她的肩膀,避免她因为腿部酸软摔倒的窘状。

    云姝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假装刚才那副场景不存在。

    “灿灿,好巧呀,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这些天云姝和符灿灿早就成了朋友,已经开始彼此称呼名字。

    “我听说你遇到了事,很担心,所以想看看你的情况。”符灿灿听到她的话,眼神柔和下去。

    窒息的氛围被打破,符灿灿戒备的状态也慢慢解除。

    “没事,大家运气很好,都没出事。”  云姝眼眸弯起,“谢谢你的关心,很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明天再告诉你今晚发生的事。”

    符灿灿嘴唇动了动,话还没出,刺骨的寒意再次席卷而来。

    晏新霁,不,不止他,还有另一个可怕邪恶的存在盯着她。

    他们都在警告她。

    “符小姐,我的未婚妻需要休息。”晏新霁声音放的很轻,就像一个普通的体贴的未婚夫,“有什么话可以明天再说,晚睡对身体不好。”

    符灿灿瞳孔一缩,脑中又一个想法浮现。

    越是邪恶的存在,越会伪装。

    他们会迷惑你,引诱你,戏耍你,在榨干你的价值后,将你丢到一边。

    残忍、强大又傲慢的存在。

    云姝碰了碰符灿灿的脸颊,“灿灿,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呀。”

    符灿灿猛地回神,“走神了,不好意思。”

    云姝见她面色不对,又安慰了几句,才在晏新霁的陪伴下回到房间。

    符灿灿勉强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两人背影消失后,她脱力一般的走回客房。

    寂静的走廊中,只余一地被割裂的月光。

    黑色的烟雾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出现,最后慢慢凝聚成一个身影。

    沈暨冷冷地看向符灿灿离开的方向,心中杀意澎湃。

    区区一个人类,竟敢妄想夺走他的珍宝。

    不可饶恕。

    沈暨认真地思考杀掉符灿灿的可能性,今晚的怨气提供了庞大的助力,三个月的计划缩短,如今剩下的事只要一个星期就能结束。

    符灿灿的玄体还有用,人死后,气运三天才会消散。

    现在杀了她,让湛阳秋设个保存气运的阵法也可以。

    不行,符灿灿是它特地选出的棋子,这样会被它察觉到,不然将她弄成活死人也行,保住最后一线生机,也能欺骗它一段时间。

    沈暨漠然地思考着一个又一个死法,但想到云姝对符灿灿的担忧,脸色又慢慢沉下去。

    符灿灿和云姝是朋友,无论是杀了她,还是弄残她,云姝都会伤心。

    再等等吧。

    云姝回到房间,温馨的布置让她心头一松,疲惫感再次涌现。

    好不容易洗漱完,她爬上柔软的大床,几乎小脑袋碰上枕头的一瞬间,就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睡吧。”

    未婚夫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她倍感安心。

    云姝模模糊糊看去,男人的面容似乎比以前要更加俊美,他的身后仿佛有另一个更加虚幻,浩渺,神秘的身影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进入睡梦的最后一秒,云姝忽地想起一个问题。

    她白天为什么突然晕倒了。

    是那群人做的吗?

    ……

    豪华的祖宅,精致的园林,名贵的花卉,这里的一切都是诠释着地位和金钱。

    但此刻整个世界都变成暗沉的红色。

    符灿灿恍恍惚惚地站在一楼大门前,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已经来过不止一遍。

    她仰着头,不出意外再次看见遍布天空的黑气,它们翻滚着,咆哮着,如同恶龙一般,肆无忌惮地侵占整片天空,那是世间最邪恶的力量。

    来不及了,她想。

    符灿灿推开大门走进去,熟悉的感觉再次迎面而来,她一点一点观察着每一个角落,精致的摆饰,豪华的吊灯……

    不对。

    她想,这里少了点东西。

    那边的沙发上应该有一个粉嫩嫩的玩偶,茶几上应该摆着可爱的典型,头顶过于刺眼的吊灯应当更小一点,灯光更柔和一点,脚下的地毯也应当是淡淡的蓝色。

    它们都是一个人喜欢的东西。

    符灿灿沿着楼梯走到最高的楼层,然后俯视着晏家祖宅的一切。

    她看到围绕豪宅一周的阵法散发不详的光芒,这些曾经用以保护晏家人的阵法,已经被悄然改动成另一番模样。

    它们成了邪神的工具。

    她也是。

    周围的场景逐渐破碎,化为点点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新的画面一点一点聚集而成,黑暗的空间中,繁复的阵法散发着明亮的光,神秘的纹路不断流转。

    符灿灿的心却恍如陷入深渊,身体不自觉发抖。

    这里是——

    阵眼中的女人穿着道袍,拥有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容,此刻布满痛苦。

    仅是看着,就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崩溃和绝望。

    西装革领的男人站在阵法外,居高临下地打量女人,两人在说些什么,声音模糊不清。

    随后另一个穿着白色天师袍的人走进来,女人的神色更加痛苦,这种痛苦中掺杂着被背叛的痛恨。

    “……可惜……棋子……”

    符灿灿愣愣看着眼前这一幕,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她已经预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第三个身影如同烟雾一般出现,裹挟着无尽的恶意。

    阵法不断转动,充斥的光芒越发明亮,周围的空气越发沉重,沉重到眼睛都很难张开,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感受到的无上威压。

    至高的存在即将降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将无所遁形,万物都将匍匐。

    这应当是她的梦境或者回忆,可这股感觉太过真实,如同她此刻就在现场一样。

    阵法一点一点摧毁,神秘浩大的身影慢慢凝实。

    那个神秘的存在目光垂落,他分明只看着一个地方,却像是将一切收进眼底。

    忽地。

    他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像是看到了旁观的符灿灿,轻松道:“无聊的世界不如毁了吧。”

    神明的话语即真理。

    随着他的话,周围的一切开始崩毁。

    卧室中。

    符灿灿猛地睁开眼,从床上直起身,她死死盯被褥,眼神空茫茫一片,汗水几乎润湿床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

    半晌才缓过来,她捂着心口,大口喘气。

    这就是她遗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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