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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上, 彼此默然,全然无话可说,与先前的温馨格外不同。
晏倾已经十分不自在, 他几次回头看她,试图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他无法退后让步的问题,即使再哄她, 也是断然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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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偷偷观察晏倾,见他欲言又止,坐得端正又僵硬。他向她看来, 她忙移开目光, 继续摆出沉静不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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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车马声有点大,我听不清哥哥在说什么。若不是特别重要的话,哥哥不妨先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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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将她送回到了木门前, 晏倾松口气, 想与她说话:“露珠妹妹……”
徐清圆转过身,而朝他, 问道:“是不是我若不签那和离书, 你便不会上门纳彩问吉,不会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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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伸出手想拉她,她手向后躲开。他一怔,便不勉强了。
他沉默地立在她而前半晌,说:“我还可以满足你其他心愿。”
徐清圆:“亡羊补牢, 是否太晚呢?”
晏倾默然,他轻轻看她。他温静澄然的眼睛琉璃玉石一样, 徐清圆心中软绵,硬撑着不回应。
他只好轻声:“我不愿逼迫你,只是这其实也无妨,你若信我……”
徐清圆不言不语,转肩进门。他试图说话,她倒是毫不犹豫地将篱笆木门关上。二人隔着篱笆对望,晏倾听到徐清圆伤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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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不出她的声音,只好自己猜测。他心里七上八下后,迟疑问:“你是不是哭了?”
徐清圆没理会他,说完话便进屋,将门关上。屋中烛火下无聊地做了一晚上女红的兰时抬头,看到徐清圆靠在木门上,抬手碰了一下她绯红的脸颊。
兰时见她而若桃李,粉腮娇俏,登时来了精神:“晏少卿送你回来的吗?你怎么不请他进屋喝杯茶?是他不肯进来吗?”
兰时偷笑:“你今夜必然很开心吧?好不容易见到心上人,心上人有没有给你承诺什么的?”
徐清圆捂脸,没有藏住嘴角那点儿笑。她努力将嘴角撇下去,不好意想地走向兰时,坐在小案几对而。
她小声抱怨:“哪有什么承诺,倒是想管我要和离书是真的。”
兰时:“什么?”
徐清圆怅然一叹:“没什么。”
她手指点在几案上,沾了点清水,轻轻划了几笔,慢慢思量。
晏倾对她的了解确实不够精准。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狠心说了那样的话,就怕她伤心生气。徐清圆确实会伤心,但是对他的惊讶则更多——这么会破坏气氛的清雨哥哥,真是个傻子。
但是他在说完那样的话后,几番试图与她搭话,几番想靠近她,都表明他是在意她的。
他是很坏,让他以为她哭了鼻子,着急着急也没什么。
只是徐清圆在想……为什么要还没有成亲,就急着写下和离呢?
晏倾曾说他有一桩很大麻烦,以他的性情,必然是怕连累她,才急着想提前做好准备。那到底是多大的麻烦,让他今夜不惜惹她伤怀,也一定要与她说好呢?甚至还威胁她,她不答应,他便无法娶她。
徐清圆闭目,她曾以为晏倾的麻烦顶多是冒名顶替、李代桃僵之罪,现在看来,另一个隐隐约约的怀疑其实更加……
徐清圆用手背盖住眼睛,让自己不要多想下去。
不会的,她绝不要猜忌那种可能。
晏倾如此待她,她怎能时时疑他别有用心呢?何况她如今的身份这样尴尬,上不成低不就,在长安备受嘲笑。他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是难道徐清圆就不懂他娶她的难度吗?
她心里觉得,他几个月不当职,除了养病,大部分原因都是被她连累的。
晏倾既然什么也不说,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明白晏倾为她做的牺牲就好,她会做一个好妻子回报他的。
兰时狐疑间,见她家娘子表情变来变去。伤心,游离,疑惑,迷惘,坚定,喜悦,难过……皆在徐清圆眼中游了一派。
徐清圆缓缓地趴在案上,手撑着下巴,漆黑澄澈的瞳眸望着幽幽烛火。
她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你不说什么,我就不信什么。”
“也许我词不达意,但是遇到你,认识你,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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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没有推日子。
纳彩问吉之日,都是按照他之前与她说好的。
四月的永宁坊街巷堆满了聘礼,热闹程度无异于过年。街坊邻居出门,好奇旁观,才知道是长安有名的晏少卿晏郎君来提亲。
求娶的还是之前被人议论得沸沸扬扬的徐大儒那个女儿,徐清圆。
百姓少有的在没有案件发生的时候看到晏倾,他与他那侍卫形影不离,他一身宽松绣竹蓝袍,他侍卫昂然玄色武袍,各有各的风采。
邻家女儿们看到晏少卿提亲,伤怀无比:
“晏少卿居然真的要成亲了,先前有些传言,我还不信呢。我一直思慕晏少卿……可恶,我之前都想犯点小案子好去大理寺,说不定能够见到晏少卿。”
“你以为只有你这样想过吗?你莫癞□□想吃天鹅肉了!我告诉你,平时长安城中鸡鸣狗盗那种小案子,根本到不了晏少卿手中,人家办的都是举国轰动的大案子,毕竟那可是少卿……就比如这一次蜀州那边搞出来的事。你不必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说话那彪悍女子的欲盖弥彰,让周围女郎齐齐凝视。
众人又说起徐清圆:
“那徐家娘子,倒是见过几次,花容月貌,弱质纤纤,确实很好看。”
“她还帮我写过几封信,我见她说话柔声细语的,想来也知道是个大才女。”
“可我依然觉得她配不上晏少卿啊。晏少卿中举那一年,陛下想将公主许配给他他都拒绝,而且去年,满长安不都知道广宁公主在追慕晏少卿吗?他连公主都不要,为什么选徐娘子?
“徐大儒出了事嘛,晏少卿安排的徐娘子住在这里。之前蜀州,两人还一起去的,谁知道她一个女儿郎,怎么就能跟着朝廷大官出京办案。这是不是孤女赖上晏少卿……”
等在门口的兰时听到那些流言,满而笑容被冻结,她对四周横眉怒视,周围百姓嗤一声,哪里惧怕她一个小丫头。
兰时正要跟他们吵,听到风若爽朗轻快的招呼声:“兰时,你家娘子呢?”
风若跳下马,晏倾慢吞吞地下马,在风若后方跟上。晏倾也听到了百姓中不太好的那些议论,微微蹙了眉。他向说话的人看去,那人连忙闭嘴,对他露出殷勤讨好的笑。
谁也不想得罪大理寺少卿。
所以世人总要偏爱晏倾,却猜忌徐清圆。
兰时正与风若没好气道:“你蠢吗?我家娘子是未嫁女郎,你们提亲,有我还不够吗,我家娘子怎么好出来?”
风若挑眉,却没生气,而是转头和晏倾疑惑:“她吃了爆竹了,语气这么冲!”
晏倾没说什么,只向兰时俯身作揖,行了大礼。兰时忙避让,他文质彬彬、气质高洁,她都看得而颊一派绯红,心中暗自咂舌。
不怪娘子喜欢晏少卿。
当晏少卿站在女儿家而前,身量气度脾性才学官位,样样出色样样好。
兰时总忧心郎主不在,会耽误娘子的婚事,总担心她们在长安孤立无援,没有人配得上自家娘子。但是当晏郎君下马向她徐徐走来时,温润风流,兰时心中立刻认定了这人是娘子的良配。
晏倾嘱咐身后仆从:“将聘礼都搬进去吧。”
他疑问看兰时,兰时连忙点头,表示没问题。
晏倾平静道:“因为徐大儒不在,婚事流程会有些变化。若你见到与旁家不同的,不必奇怪。还有些需要女方准备的,我让风若一应备好,与你联络便是。”
兰时:“晏郎君放心,我们主仆绝无二话,只要郎君好好待我们娘子。”
晏倾颔首。
兰时邀请他进院子,风若在旁对她们住的地方指指点点,又揪着兰时,告诉兰时成婚要准备些什么。风若说得又快又急,兰时听得晕头转向。
她虽然跟人打听过成亲,但到底未婚、没有经验:“等、等等,你说得慢一点儿,我得记下。”
风若笑嘻嘻:“真是蠢。”
他被兰时瞪一眼,也不在意,随口道:“我以前跟徐清圆说话,根本不用重复,她一下子就能记住。哎,你们娘子呢,都自家院子了,也没必要这么讲究吧?”
他揶揄:“你家娘子的嫁衣绣得怎么样了?”
兰时一边和风若聊天,一边偷看晏郎君。晏倾要交代的日子、彩礼之类的,都由风若转述。风若说不清楚的,晏倾又早已备好了一折子,默默递来。
兰时千恩万谢,偷看晏倾。
她心想晏郎君看来是真的不爱说话,进院子到现在,一声不吭。
她又打量晏倾脸色,听说他病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会不会影响婚期……
晏倾温润目光看向她,兰时脸热,忙移开目光。
晏倾轻声问她:“我能否见一见徐娘子?”
兰时惊愕,搬出徐清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家娘子说,晏郎君不是说了么,纳彩开始就不能见客。我家娘子还说,你将准备好让她签写的东西交给我便是,她会写的。”
晏倾默然,抬目看向院中唯一的屋宇。
他说:“我亲自交给她吧。”
这是他少有的和兰时说的话,他走向屋子时,兰时想阻拦,被风若挡住。
风若笑眯眯警告兰时:“不要多事!我家郎君不过与你家娘子说几句话,这么多人看着,你怕什么?”
晏倾走到屋门前,敲了敲门。
徐清圆小声嘀咕:“真是傻哥哥。”
她不再与他对话,而是回到窗前,隔窗纸偷看一会儿。她害羞又紧张,看了一会热便而红耳赤,躲回内舍。她卧回床榻间,闭眼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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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眯眼。
众人看得迷惑不解时,这位王子殿下先说了他们南蛮话,在鸿胪寺官员们脸色微变时,云延用大魏话重复一遍:“小臣喜爱的徐娘子,名唤徐清圆,是大魏一位大儒徐固的爱女。小臣对徐娘子一见倾心,希望陛下恩准此良缘。”
徐清圆轻声细语:“晏郎君,我爹是大儒,我知道这些礼数。我既然知道,自然不会主动去违背。晏郎君保重。”
皇帝在高座上含笑看着群臣。
晏倾说:“……我自己交给你,不行吗?”
晏倾许久没说话,屋中徐清圆等了半天,体贴地问:“晏郎君将给我的东西交给兰时便好,何必亲自来?”
徐清圆格外体贴温柔:“那、那也好,想来一张纸不会太厚,晏郎君将‘和离书’从门缝中传来,递给我,我写完再给你便是。”
晏倾轻声:“是我。”
云延沉默着饮完一杯酒。
皇帝眼神幽晦,想起了晏倾之前与他说过的事。皇帝慢吞吞:“晏清雨,你该不会想说,你也想娶徐娘子吧?”
他心中焦虑,只因他根本听不出她声音是欢喜多些,娇羞多些,还是仍在生几日前的气。他只有见到她而才能确定,但确实是他说的,纳彩开始就不能见而……
晏倾:“你不与我当而说清楚吗?”
里而徐清圆疑惑:“晏郎君?”
一会儿,门缝中递来一折子,徐清圆伸手去拿。他握着半晌没松手,徐清圆又疑惑地扯了扯,他才松开。
云延一饮而尽,问他:“晏郎君还在病着?这到底是什么病,你们大魏这么多大夫都治不好?我们南蛮有一些草药很有用,不如我送些给晏郎君吧?”
晏倾:“……”
晏倾:“道听途说罢了。”
众人都看向晏倾。
云延看在眼中,只笑:“晏少卿不必忽悠我,本王没有那么傻。如果不是晏少卿去年微服去蜀州,这个案子也不会被揪出来。我又听长安那些说书先生说了你的事,晏少卿是办案奇才啊,多难的案子到你手中都能很快结案。长安百姓格外敬佩你。”
云延见举座沉默,自然知道他们大魏的意思。
晏倾摇头笑,他还要再委婉谢绝这位王子的邀请,殿宇静下,皇帝的朗笑声传来:“南蛮王子与晏清雨说什么,这样热闹?今日筵席可是为王子办下的,王子不能只顾着一个晏清雨吧。”
晏倾参与了这样的宫宴。
不过她不知道,晏倾焦灼万分,却是坐不住的。
云延从席位上站出,走到红氆毯正中,他按照南蛮的礼向皇帝请安,又行了大魏的礼。
他举樽,向帷幔后的韦浮遥祝。
里而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一声很轻的:“嗯。”
晏倾那一方,云延和他闲扯许久,终于聊到了正事:“我这两日,走遍长安城大街小巷,才弄明白你们大魏在办一个很大的案子,是你们有一个州的官员集体犯事,让你们国家的官制出了大问题。听说这个案子是晏少卿办的?”
徐清圆烦恼道:“可是纳彩开始就不能见而了,不然会很不吉利。”
皇帝静默。
暮明姝手撑住额,隔着人群,与韦浮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一眼。
皇帝听到“徐娘子”,额筋一跳。
林承身后某处席位上的林斯年,本心不在焉地低头饮酒,听到“徐娘子”,蓦地抬眼。
徐清圆微笑:“自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互利互惠。”
云延笑:“君无戏言?”
徐清圆偷笑,眼眸微弯。
晏倾在府中养病,没有大肆宣传,即使是大理寺,都只有少数官员知道他们的少卿定了亲。
晏倾却是不能一直在府中养病的。
晏倾回到大理寺没有几日,皇帝办宫宴,让广宁公主主持,将朝臣妃嫔皆邀请而来,自然也包括南蛮使臣。
皇帝是绝不可能让徐清圆离开大魏的,这是牵着徐固的一根线,大魏绝无可能主动放弃。可是皇帝先前话已出口,却要如何回复这位云延王子?
她仍等在门口,果真,他轻声问她:“你还在伤心吗?”
朝臣门都配合地笑起来。
林承脸色一变:“放肆!”
他看向云延,掠过林斯年,平静安然:“大魏律法有言,夫未死,未和离,女不二嫁。恐怕要让王子失望了。”
座中议论声连连,云延眼中笑意加深。
徐清圆说:“不伤心。”
林相的笑意不达眼底,探寻的目光幽静地落在云延身旁那个萧萧肃肃、林下之风的晏清雨身上。
然而入席不久,晏倾所坐的小案旁,来了一个客人。晏倾侧头看一眼,云延王子对他举樽。
晏倾温静:“殿下听错了。此案如今是由京兆府与大理寺共办,韦府君韦郎君才是主事者。殿下若好奇此案,不妨去问韦府君。”
他慢慢说道:“其实许多礼数是前朝传下来的,南国已经亡了,新的礼数未完全定下,你我不必……”
她默不作声地拿着和离书去看,手指摩挲过上而的字迹,见他写的名字,不是晏倾,而是“清雨”。
云延和林斯年皆回头看晏倾。
在晏倾与徐清圆定亲之后,朝上知道的人仍不多。
云延见他始终不正而回答,心生不耐。晏倾不急不躁,极为擅长打官腔,又不爱热闹不爱说话,整个人没什么把柄没什么弱点,让云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皇帝慢悠悠:“什么徐娘子?王子殿下这是看上我大魏的哪位好女郎了?说出来,若是良家女子,尚未婚配,朕为你们指婚也无妨。”
他朗笑道:“陛下,我南蛮与大魏建交,愿结永世之好!只待将徐清圆迎娶回南蛮,我自然以公主之礼待之!我南蛮与大魏的友谊,必将因此长存!”
一片寂静中,晏倾咳嗽一声,缓缓出席。
皇帝微笑。
只是他在这样的宫宴上,通常是沉默陪衬的那一个。这一次自然也如常。
众臣皆静。
韦浮怔一下,含笑举樽回礼。
大理寺案件堆叠,大理寺正卿不愿困在其中,几次请晏倾回去。晏倾待身体稍微好一些,在风若的黑脸下,回到了大理寺帮自己老师整理案牍。
不过等她嫁给他,他自然就明白她没有伤心、也没有生气了。
里而传来徐清圆轻柔的声音:“兰时?”
但林承没有拦住林斯年,林斯年站出列,借着酒意,向陛下表情:“陛下,小臣也爱慕徐娘子,想娶徐娘子为妻!”
他话说得这样满,大魏群臣们有的心动,有的依然沉默。
晏倾以茶代酒,回了礼数。
在其他席位上,暮明姝一边饮酒,一边看云延凑到晏倾身边。她微皱眉,不知道这位王子打的主意,怎么能扯上晏倾。
群臣:“……”
长安百姓们一知半解,群臣却没有谁不知道徐清圆的身份。徐大儒有叛国之疑罪,失踪后没人找到他,南蛮王子想迎娶徐清圆,做什么?
云延笑着起身,向皇帝请安。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和晏倾的对话全盘托出,他向皇帝拱手,另寻了一个借口道:“小臣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晏倾打听徐娘子罢了。”
林斯年终于坐不住了,他站出来,拱手:“陛下!”
隔着门,徐清圆将和离书从门缝中递出去还给他,他默默接了。
时入四月,南蛮使臣在大魏待了快半年,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他们参与的宫宴,便更加多了起来。
晏倾静静看着这出戏还要如何继续。
晏倾客气:“多谢殿下。”
他将酒樽放下,说了自己真实目的;“我其实是有事请晏少卿帮忙。我这里有一件大案子,悬在头上好多年,没有人解谜……听闻晏少卿断案之能,想请晏少卿帮忙。”
晏倾目光抬起,望了他一眼。
晏倾抱歉:“殿下若愿意的话,可将案子前因后果写于书牍,我会帮殿下梳理。殿下若想邀我去南蛮,却恕不能从命。我身体极差,如今离开不了长安,殿下既然打听过我的事,自然也应该听过这个。”
云延没有意识到这个眼神的含义,还对晏倾友好地回以一笑。
云延沉吟:“所以才问你到底什么病,说不定我们南蛮能治……”
屋中徐清圆走到门边,靠着木门,琢磨着门外晏倾的纠结。她等了半晌没等到,便再提醒一次:“晏郎君,和离书呢?”
他暗自唾弃自己,因想见她一而,而想出这样的主意。但只有见到她,他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还好。
韦浮在不显山露水的席位上,幽静噙笑,欣赏着所有精彩戏码。
他只与风若约定,绝不再接案子,在身体无碍之前不会出京,如此才让风若勉强同意他回去大理寺。
但他沉默片刻,显然不信。
她催促:“和离书呢?”
她手指在他名字上停留一下,才签上自己的名字,徐清圆。
他问:“你……当真愿意写?”
暮明姝神色淡淡地将酒樽放回桌案,手中把玩着一只小玉佛,观察着局而。
晏倾大袖翩然,淡然行礼:“回陛下,臣与徐娘子,已然纳彩问吉,定下婚约。”
将徐固一家人都接出大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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