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星把祝流云关空间里,原意是想保护他。也想担起身为师父的职责,独自应对修仙界,不叫两个徒弟卷入是非。

    现在祝流云放出了替身唬人,关着他也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她放祝流云出来也是计划中的事,绝不是因为什么带颜色的原因。对,就是这样!

    韩飞星握了握拳,再次给自己洗脑,强调放祝流云出来的合理性。可有个人却趁着她出神之际,悄然潜入水底,扣着她的脚踝把人往水里拖。韩飞星猝不及防被他拽进水里,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挣扎着往水面上去。灵池里的水却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圈着她的腰和四肢把人往水底压去。

    原本都淹不过头的池水忽然深了好多,韩飞星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小型湖泊中,清澈透亮的水因为水深带上了点干净的绿,比水头最好的翡翠还要清透许多。“你又搞什么鬼!”韩飞星已经回过神来,张口就骂,却只吐出一串水泡泡。

    祝流云只是笑,他俯身朝水底游来,长长的银发在他脑后舒展,随着水波蜿蜒飘摇,阳光透过水面将粼粼波光投射在他脸上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鳞光,仿佛湖泊里初化人形的银龙。他对岸上的姑娘一见倾心,却不知人龙有别,只一心要把心爱的姑娘留在湖底。

    韩飞星被他的模样整个惊艳到,一时也忘了挣扎,祝流云便趁机缠了上来。在水里,就是他的世界,他竟然将流水凝实化作龙尾,像真正的龙族那样,用水做的尾巴在水中与她细致纠缠。她的头发不知何时散开了,鸦羽般的黑发在水中招摇,柔软得仿佛水草。韩飞星余光瞥见在水中摇曳的头发,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好似也软成了水草,不然如何经得住祝流云如此绵密的缠磨。

    韩飞星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受祝流云邀请一起泡灵泉,居然会玩得这么凶,直到两人上岸,祝流云抱着她在池边晒了好一会太阳,她才逐渐缓过神来,好似被晒干了的水草精,终于恢复了人形。

    找回声音以后,韩飞星第一句话就是:“你以后别叫我师父了。”他俩的关系早超越了师徒不说,亲密时他还叫她师父,听起来简直像不可描述的小电影,太不像话。

    祝流云自从恢复了修为,对她心思的感知能力越发地敏锐了。她话音刚落,祝流云就在她头顶低声笑了起来:“那我叫你什么?飞星?星星?阿星?”

    “都可以。”韩飞星捉过他的头发在手中把玩。

    “这些,别人也这么叫过你吗?”祝流云问。

    韩飞星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怀里仰起头来:“我名字一共就三个字,哪有那么多独一无二的叫法?就是师父现在也不止你一个人叫了呀。”她说着,在祝流云脸色变化之前又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你对我来说就是独一无二的。叫我什么都可以——除了师父。”

    祝流云哼了一声:“不行。我不叫你师父,那师父岂不叫崔照言那小子的独占了?”

    “……算了,你高兴就好。”一个称呼而已,不要这么纠结了。说服不了祝流云,韩飞星选择说服自己。作为惩罚,她悄不吭声地把祝流云的发尾编成了麻花辫,还用藤蔓和桃花点缀其间。

    穿过树梢的阳光落在他的发辫上,给银发镀上一层淡金色。韩飞星想到童话中的名场面,就捞起他的发辫在水面上晃荡起来,“长发公主,哈哈哈哈!”她乐不可支。正笑得东倒西歪时,长发公主的头发却忽然卷住了她手腕,又把她拖进水里。

    “不玩了不玩了!”韩飞星生怕他又来一次,大声告饶。

    祝流云却恶作剧般地笑了笑:“不行。”说着就让水困住了她,只是这回他没把人往水里拖,只将她困在水面,然后捉起了她的头发,照着她给他编发的样子也给她编了个一模一样的。

    韩飞星:“……”

    祝流云编完头发才放过她,把人从水里捞起,抱在怀里。又把他俩的发辫并排摆好。末了才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搂着她说:“师父跟我一样。”

    好幼稚……但是,又有点点欢喜是怎么回事?

    祝流云看了一会又说:“首饰匣里有一条链子,一直不知道怎么给师父用,现在看起来配编发好像不错。”

    韩飞星:?

    祝流云说做就做,她鞋也没穿就被人拉进了衣帽间里,祝流云熟门熟路地翻出他说的链子。是一条极细极长的银链,上面还缀着些透亮的宝石,像是丝腾上缀着的花苞。很是漂亮。只是平日里梳的发型确实没法佩戴。

    祝流云把她头发打散,把银链给她编入发辫,确实配得很,还很有些异域风情。他显然也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接下来的几日,韩飞星的梳妆打扮都被他包了。

    韩飞星看着祝流云日渐精湛的手艺,难免感慨:谁能想到,名震修仙界的大魔头,竟然喜欢玩换装游戏。

    如果有朝一日能带他回现代,他搞不好会沉迷暖暖不可自拔。

    转眼间,大衍宗那两位长老离开渡魔山已有数日。韩飞星知道莫隋重脸面,她提出的要求虽然听起来他们没有利益损失,但莫隋一旦答应,打的却是整个修仙界的脸。所以她已经料到他们不可能即刻给出回应,只怕这时候还在跟修仙界的其他有脸面的修士商量对策。

    所以韩飞星也不着急等他们回复,每天除了安心修炼,就是琢磨崔照言传来了那卷古籍残卷。至于残卷的来源,她问过祝流云,祝流云说残卷是师父收罗到的,只是当时他年幼,师父又不愿他卷入其中,很多事没跟他说明。所以关于凡魔通道,他知道的也不算多。不过他毕竟在封印上待了七百多年,在与魔气接触中也窥探到了一点端倪。

    “封印附近有一处隐秘的地方,类似洞天,却比那更难发现。”祝流云回忆着往事,眉心微微皱了起来,“我第一次发现它是被魔潮侵袭的时候,它和洞天还不一样,只有神识能够出入,存在也很不稳定,魔潮消失以后就再无法找到入口。”

    “那里面有什么?”韩飞星好奇道。

    祝流云:“过去。”

    “过去?”

    “我在那里看到了过去的渡魔山,当时山上通往封印的山洞还不存在。”祝流云说。

    韩飞星懂了,那里应该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而是储存渡魔山以往信息的地方。

    祝流云忽然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小院外走去:“走吧。”

    “嗯?”

    “魔潮要来了。”祝流云说。

    时隔十年,他俩又一次一同出现在封印面前,只是这一次不再有生离死别的恐惧。

    封印上闪亮的符咒有序而安静地运转着,丝毫看不出魔潮将至。

    “这是魔潮来临前的宁静。”祝流云解释。

    韩飞星点点头,心想大约这玩意就跟海啸类似,来之前风平浪静。但来临时力量却排山倒海般强劲。她想到这,难免有些担心:“那地方对修为有限制吗?这次魔潮凶猛,你也没有完全恢复,我担心……”

    祝流云出了空间,以后又有灵池加持,修为几乎日进千里。只是他的修炼方法已经跟正统道法全然不同,也就无法再用正统道法的境界等级去定义他的修为,韩飞星只知道他现在的境界暂时还不如她。

    “不用担心。魔潮越凶,那地方存在的时间越长。”祝流云说,“我修为虽然没有恢复,但区区百年一遇的魔潮还不看在眼里。”

    韩飞星看他说得笃定,心里也跟着落了下来。两人在封印前等了大约有两炷香的功夫,祝流云才道:“要来了。”

    他说完不一会,韩飞星就感觉到了魔潮来临的压力。封印虽然能拦住魔潮,但封印背后那些汹涌而至的魔气和魔物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如同海啸中的巨浪,穿过封印朝他们扑来。

    猛烈非常。但韩飞星如今的修为并不畏惧。祝流云这位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魔潮的人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在压迫感中快速寻觅着那个地方的入口。

    片刻,他握紧了韩飞星的手:“找到了。”

    韩飞星神识外放,跟着他的神识,很快就看到一处裂隙般的入口,从外边看去,裂隙处露出艳丽且不断扭曲的诡异图案,便是有人说那是地狱入口也不为过。可跟着祝流云,她进入裂隙时半点犹豫也没有。

    神识刚没入裂隙,韩飞星就感觉到眼前一亮,幽暗的石洞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绿的山林。

    “祝流云?”她唤了一声。

    “我在。”祝流云的神识在她旁边应答。

    韩飞星放下心来,这才四下张望起来。正如祝流云所说,这里就是渡魔山。只是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渡魔山,山上还没有一点人为的痕迹。

    她和祝流云在云霭中穿行,巡视着许多年前的渡魔山,也寻找着凡魔通道的位置。

    山中寂静,只有林海的涛声,可仔细听来,却觉得那声音又不太像是风过山林的响声,倒像是有人在低吟浅诵一些咒语般的句子。他们听不懂,却跟着那声音慢慢找到了源头。

    半山腰中有一块极其陡峭的悬崖,崖壁上山石深浅不一,远远望去,凹陷的深色部分仿佛山的肚脐。

    仔细听就会发现,在肚脐附近,那吟诵的声音确实稍大了些,虽然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韩飞星却觉得那声音像是一个领路人,有意识地牵引着她去往某处。她的神识也在声音的引导下朝肚脐飘去。

    “回来!”祝流云神识中分出一道魔气,魔气发出的尖啸,打乱了吟诵声。

    “你别伤害它。”韩飞星慌忙阻止,可她话音未落,却见祝流云发出的魔气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伤到那肚脐半分。

    祝流云的神识骤然紧绷将她的包裹住。“你听见什么了?它在蛊惑你?”他说着就要将她带离此处,

    “没有。”韩飞星说,“这里只是渡魔山的记忆虚空,伤不了我们。”

    “你怎么知道?”祝流云问。

    “大概是星魄的力量,我能理解它们。”韩飞星说。“它让我们过去,好像有东西要给我们看。”

    祝流云沉默了一会,仍然保持着包裹着她的状态向那肚脐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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