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白惹人老百姓笑话。
对此安排秋冷香简直举双手双脚赞同,一路上光想着如何回府就使她掉了不少头发,她得很体面的回归,而不是像嫁过去那时一般辱没门庭。
从宫中回府,正中下怀。
问题迎刃而解。
皇上还有另外的意思,他一面不希望皇子同自己的妃子过早碰面,另一面大张旗鼓的事想看看自己的皇儿会不会因此做出反应。
果然没叫他这个父皇失望,顾凡苼听到秋冷香回京的消息后立马着手安排,无奈影卫着实厉害,三两下将他设下的陷阱一一排查,秋冷香人还未到,前路早早光明一片。
顾凡苼只当是飞沉老妖在暗中保护秋冷香,也不恼,只将最后一波放在府前,像是故意一般,他叫人埋伏在银灵救主的地方。
他也想过父皇有可能从中作梗,所以叫陆树去宫外守着,更大的原因是陆树出去找寻秋冷香许久不归,归来回话支支吾吾,又想到秋冷香是在他手头被掳走的,怕陆树坏自己计划。
接到命令的陆树满腹委屈,还是抱着剑去宫外守着,他没想真能等到三王妃,以至于步公公款款上前请安的时候,他差点没跟上。
显然三王妃复明了,虽然陆树只敢偷偷抬眼去瞧,白衣飘飘,依旧是曾经的模样,但他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要是说以前的秋冷香轻薄如风、如柔和的冬日暖阳,那此时的她便满身带着耀眼的光,依然不刺眼,站在众人间却是那不可忽视的存在。
但等陆树迎着秋冷香回府再看,之前的感觉好像只是感觉,像是自己看花了眼。
太阳低低的站在宫门边上,有意无意的打探着地下一群各怀鬼胎的人,不声不响,一会儿便不耐烦的落下去了。像极了乌诗兰第一次以秋冷香身份进宫那日。
乌诗兰看着永远红艳艳金灿灿的宫门,嘲笑似的笑着摇了摇头,她想,是时候回到秋冷香的状态了。印妙将她的笑巧妙的档起来,背对着众人小声的提醒下车小心。
秋冷香心里明白,印妙是叫她万事小心。
步公公在一旁催促,秋冷香来不及细细打量印妙,收了笑,扶着印妙递过的手稳稳得走下马车,目不斜视,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脚下。
将一切净收眼底的老公公望着空中飞来的乌鸦不知在想什么,老公公的徒弟见状悄然离开,不一会儿那乌鸦便被射死在宫墙之外。
宫墙内当今圣上不怒自威,皇后娘娘雍容华贵,就是这样顶聪慧的一双人,在静待一个人的归来。这一次,即便是坐拥万国见过世间万物二人,都不由动容。
秋冷香是爱这顾凡苼的罢?皇后想,不然都逃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
想着,看着眼前越发落落大方的三王妃,没有察觉自己虚扶平身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皇上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着痕迹的伸手牵住皇后,并在皇后看向自己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秋冷香看在眼里,却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般,温顺的低下脑袋。
有那么一瞬,她居然会怀念自己同顾凡苼在谷里相敬如宾的日子。
月亮升到树梢了,房里还是一片漆黑,如容进屋点亮烛火,烛火点亮了秋月的脸。还未罩上珐琅灯罩,风吹得烛光明明暗暗,这时候秋月才发觉自己有些冷,要是她能知道一些往事,便会惊奇的发现,不远处一盏灯,挣扎几番熄灭,像极了顾凡苼曾在宫中看到那盏。
她任由如容为自己披上白狐裘,还是在窗边站着:“她去了宫里?”
其实她更想问她怎么就真的活着回来了?怎么就这样护宝有功回来了?怎么好生生早早已经在宫中的宝,摇身一变成了她拼尽全力不顾性命护回来的宝了呢?
越是愤恨越是觉着自己做的对,不过就是把京城盛景告诉了主人,不过就是把顾凡苼回来后偷偷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告知了主人,这跟秋冷香莫名失踪相比,可算不得大事。
更何况如今秋冷香还在宫中享受正妃待遇。
月亮升高几许,如容觉着秋月脸色更加阴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安静的退下。要是眼前人自己看不清前路的话,万事由不得自己。
宫中一派祥和,秋冷香端盏低目挡住自己疲倦的眼,心想,果然还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啊,而后放下盏,换一副表情,起身告退。
二皇假意一留再留,秋冷香一退再退。
他们都很清楚,待秋冷香转身那一瞬,一切都会有改变。
其实改变早早便存在,只是在座的都在等一个“奇迹”莫名的默契,是为了给一个人机会。
可那人亦一早便有了自己的选择。
殿中三人最后都在笑,笑的仿佛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一般,烛火印着宫柱反在他们脸上的,灿烂而奢靡。
顾凡苼终于看到大红马车从街角转过来,远远望过去,他竟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迎娶新娘。点点灯笼由远至近,风出的发丝胡乱飘舞,他笑了,嘲笑的笑,一个瞎子点这么多烛可真真是浪费。
是的,他甚至不知道秋冷香已然复明,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会儿以怎样的身姿扑在秋冷香身上,好叫人撞破雪包。
她感动了是不是就会乖乖待在荷苑里?是不是再也不会打扰自己和秋月。
越想,嘲笑缓缓变成了暖暖的笑,明天买什么给秋月赔罪呢?毕竟自己答应过她再也不碰秋冷香。
一切如他所愿,秋冷香摸着温热粘稠雪瞬间哭出声响,她可能是怕极了,不住的喊着:“银灵不要走,银灵回来。”而后换小轿抬进荷苑,侧门旧院,一切同离开时一般无二。
听者动容。
如容亦如此。
接着三王府便传出三王妃受惊吓变疯癫的传闻,传的神乎其神,万里飘恶,不久前的嘉赏一时不知变成了笑话还是最后的幸运。
皇宫几次派御医来瞧,均无终而返,后来皇后娘娘怜惜,要将三王妃接入宫中,谁知三王妃一出荷苑便哭嚎,扒拉着荷苑门哪里都不愿意去,只得作罢。
是因为银灵罢,知情人无不可惜道,也不知哪里来的贼人,害了三王妃一次不行,还要再来一次。三王妃还是重情,不然旧事重演哪能就吓得失了魂。
再然后便是想着银灵如何救主,如何忠诚,如何可怜,而另外两个主角,在八卦声中体面退场,不沾染一丝尘埃。众人对吃得一瓜未吃另外一瓜毫不在意。
很快,三王妃秋冷香高调回京便以闹剧匆忙收场。
几乎在同样几天里,飞沉老妖一脚踹开白府厚重的大门独身往里闯,众奴仆不敢上前,最终还是他自己从墙角捞出一支求救烟火放了出去。不多时,白府当家从密道钻出来,迎接他的却是麻袋套头,打晕带走。
好一套连招。印妙在飞沉老妖身后攥拳欢呼。
白府现当家白羽千悠悠转醒,入眼是一个烧红的铁烙,滚烫的烙冒着滚滚眼,肉眼可见的凶残。
铁烙后的人见他醒过来,半点没有废话:“药在哪?”
“什么?”
白羽千是真的很懵,当然,眼前人一时半会也不打算让他搞清状况:“听闻密宫白家善药善易容,最了不得的是堪舆,地鼠般挖得一手好地道,那便猜猜,本座要的什么药。”
白羽千:“”
大哥你谁?手不要抖可好?虽本家善易容但是我还是喜欢自己原本的样子啊喂。
飞沉老妖今天心情很好,于是决定同眼前人再玩一会儿,他随手将烙铁扔回炉子里再烧的滚烫一点,溅起无数火花:“提醒一下,公子曾在林中救起一人,公子猜怎么着?那人居然忘记了同公子朝夕想处的日子,只当公子是陌生人,有不有趣,刺不刺激,要不要我帮公子添点烙印,然后喂公子一颗,同乐同乐,乐哉乐哉。”
前言不搭后语,混乱至极,白羽千却听懂了,冷汗只冒:“你是老妖?秋冷香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这脑子清醒了还不如糊里糊涂的好。
闻言,飞沉老妖面色一沉:“本座把她怎么样了?”义眼在眼眶里磨得难受,他不耐烦得将它取出来随手抛着问:“本座再把她怎么样,能有公子和她的好夫君三王爷顾凡苼怎样来的残忍吗?”
说完,飞沉老妖终于忍耐不住,附上白羽千的颈用力一提:“嗯?”
白羽千看着被自己戳破身份的人兀自摘眼高抛,莫名担心他将自己的眼珠子不小心扔进火炉中,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的疼痛总算让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
他进气少出气多,一张脸胀得通红,充雪的眼睛死死盯着飞沉老妖仅剩的那只眼,心想,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告诉你?秋冷香怎么说来着?用脑电波吗请问?
飞沉老妖仿佛真的感知到了他的脑点波,徒然放手,白羽千重重的摔回木凳上,手脚被捆绑住的地方被磨得生疼,他喘着气,在飞沉老妖提着烙铁转身的一刹那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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