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四十平米的静室内,四周都是光秃秃灰白色的墙壁,唯有中心有一石台,石台上的破碗散发出流光溢彩的光辉。
哦,不能说是破碗,只能说是一个半球形物体,边缘像是被打碎了一般不整齐,一看就和江之央捡到的那个破碗是一对。
没想到她和连星月捡到的还都是重要道具,要是她们只拿了一个的话现在就麻爪了。
“这个……是不是应该放上去?”江之央从储物袋中拿出她在冯家得到的那半个破碗。
她上前几步,把碗扣在了另一半碗上,二者完美结合,成为了一个球体,但……无事发生?
“不如先注入灵力试试。”商佑泽提醒道。
也对这两个破碗虽然长在了一块,但江之央捡到的那一半明显比放在石台上的那一半暗淡的多。
江之央直接朝这个球中注入灵力,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个球就像是刚刚碰瓷她的那样,开始大量吸取她的灵力,而且比之前只有一半的时候速度更快了。
也对,之前是一半,现在是一个了嘛。
商佑泽发现这个法宝除了在吸收江之央的灵力以外,还在吸收周围游移的灵力,只是这里的灵力不算多,才不太明显罢了。
商佑泽试探的把自己的灵力注入,法宝也没有排斥。
“这个法宝只是需要灵力而已,任何人的都可以。”江之央看到了商佑泽的动作,立刻明白了这个法宝的原理。
怪不得九星祭司还要骗一个人过来,因为这个法宝仅凭她和连星月两个人根本无法开启。
连星月也反应过来,同样把自己的经历注入法器中,那暗淡的一半也随之越来越亮。
“应该……”可以了,江之央看到法器已经变成一个完整的流光溢彩的球体,对灵力的吸纳也慢了下来。她刚打算开口说话,就直接晕了过去。
……今天她不仅要骂人还要大声骂。
“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在闹市上不算太吵闹,但若是这脚步声是众多禁卫军发出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公主出巡,无关人等速速退散。”一个小太监在队伍前面高声强调。
周围的百姓纷纷退到边上,不敢触怒这位尊贵的皇室贵女。
“爹,这是哪位公主啊?好大的排场。”队伍已经过去很远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悄悄对旁边的老汉说道,眼里是藏不住的好奇。
“别说话!”老汉扭头瞪了一眼小伙子“皇家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我也没说什么,我不就是好奇嘛?”小伙子轻声嘀咕着“就说说还不让了。”
那位公主可不是能让人随便说的存在。
七年前,上一任帝王驾崩,留下十五岁的丹姝公主和一位年仅十岁的小皇子,皇子年幼继位无法亲政,朝堂之上人人争权夺利,权臣当道,皇室风雨飘摇。
而这位丹姝长公主以铁血手腕收揽权利,挟天子以令群臣。权利尽归皇室,在她的铁血统治之下,各地民怨四起。
传说这位公主极爱奢华,每次出行都要有上百人随行,每顿饭要花费黄金百两,反对她的人通通被她打入死牢。
他们一介草民,可经不起这位公主的折腾,还是不要妄议的好。
“哈哈哈,这个是谁写的啊?”都城的一处偏僻的暖阁内,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正在放声大笑“还挟天子以令群臣,那群人巴不得小皇帝早点死呢,这也能说的出口?”
“谣言而已,真真假假,百姓又不知道。”穿着一身素白衣裙,坐在扶手椅上的女子气定神闲的说。“不过,连星月,你要是再跑的话,我就把你从钦天监里扔出去。”
“别呀,我可是你好不容易安排进入的。”连星月从矮榻上下来“长公主殿下?”
江之央懒得理这个不靠谱的朋友,随意的把茶杯当到桌子上。
“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管一管了,”连星月指了指旁边的一堆书册“有说你祸国殃民的、舞弄权势的、残暴不仁的、喜好奢华,总之就是把所有的不是都往你身上推。”
“当年要不是你及时镇住了局面,使得朝堂能够正常运作下去,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别忘了我们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南越国。”
真是可笑,到底是谁前几年一听到南越要打过来就吓到走不动,一副要亡国了的样子。要不是丹姝长公主亲自披挂上阵,大败南越,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放羊呢。
怎么,现在不打仗了,他们又精神起来了,又有力气来骂人是吧?
“要是太闲得慌,不如去钦天监算一算,”丹姝长公主依旧没什么表情“你不是想要学这些,才让我破格把你放进钦天监的吗?”
“不是,你一点都不生气的吗?”连星月看了看依旧在喝茶看书的公主“江江,这些话我看了都听了都心烦。”
“有什么可烦的,”丹姝长公主江之央放下了书“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殿下,”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由着他去吧,”江之央摆了摆手“不失败几次,哪能真的就会治国呢?”
“又是谁找你麻烦?”连星月也对这群一遇到事就像一群鹌鹑,一看到好处就像是看见肉的饿狼一般,朝臣没什么好感。
“小事罢了,”江之央没有和连星月说这个的意思,“你记得去钦天监当值就得了。”
“皇姐,”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十七岁少年有些畏缩的说“朕今天和南越的使臣谈了。”
“哦?”江之央转过身“那么陛下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们,他们说,要皇姐过去和亲。”少年迅速看了江之央一眼又低下头“他们说只有皇姐去和亲了,我们两国才能和平。”
“那么陛下又是怎么想的呢?”江之央也懒得理他这副可笑的模样“又是你那些太傅给你出的主意?还是你想来试探我,要是我生气了就推说是南越使臣说的?”
“你知道如果我答应的话会发生什么吗?”江之央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皇帝“南越要是知道我们这么愚蠢的话,他们的铁蹄会再度踏入北梁,到时候你是能稳定群臣知人善用,还是能披挂上阵勇冠三军?”
“你身为一个皇帝,却天天想着眼前这点小利,而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其实她掌权的时候还是太晚了,以至于这孩子被那些虚伪的臣子教导的只会用着阴谋小计,还妄想着用这种方式治国。
“皇姐……”皇帝被说的冷汗浸浸,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对方就知晓的所有事。
幼年时他也曾依赖过这个强大的皇姐,可是他都这个年纪了,还无法亲政,他明明是个皇帝,却连与南越太子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想要亲政?”江之央哪怕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以,从明天起,丹姝长公主重病缠身,在府邸养病,这样可以了吗?”不破不立,现在唯有这个办法了,如果这次皇帝的表现依旧让她失望的话,她就不得不考虑换一个人当皇帝了。
皇姐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还没有任何条件?皇帝有些不可置信,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拿回权柄的好机会。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钦天监给革职了。”连星月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当然了,还是永不得为官的那种。”
丹姝长公主府并不如何奢华,由于长公主喜静,里面服侍的仆从也不多。
“皇帝陛下还真是有决断啊。”连星月这么说着,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她的个性是迷糊了一点,但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官职是怎么没的。
现在也就是丹姝长公主尚未倒台,皇帝不敢拿她怎么样罢了。
“不像话。”虽说早就预料到了,江之央还是有些失望的。一个钦天监测算吉凶的能有多大权利?就连这点他都容不下,毫无君王的气度。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当女皇?”连星月在朋友面前也没什么顾忌的,向来是怎么想就怎么说。
“我现在难道不是吗?”除了名分,她其实不比女皇差什么。江之央半卧在矮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别被那些整天胡乱说话的人给骗了,皇帝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继任者。”
她从来没有把皇帝当过敌人罢了,不然对方还能活到现在?
“那我们长公主殿下现在就要退位了?”连星月调侃的说道“况且你不把人家当敌人,人家可未必这么想。”
“无所谓,”江之央本人对这个皇弟没有什么感情,他们本就不是一母同胞“只是恐怕他再不掌权,以后连掌权的野心都没有了。”
太子和无权皇帝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皇帝现在虽没什么手段,但好在还有作为帝王的野心,要是真的荣养他几十年的话,恐怕他连想要亲政的心都没了,直接被养成了废物。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尽可能保下这个父皇唯一的儿子,也算是对父皇的报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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