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程东感受不到三个年轻人的伤势压力,脑袋里突然想到派出所的新警察新协警抓他,那些人的态度很好。

    于是邱程东的态度非常不配合,蔑视他们。

    由此,今夜第一眼见到三位年轻的警察,邱程东的心理作怪。

    又是睡着觉,半夜被叫起,邱程东有点窝火。见到提问自己的是三个年轻人,更是鬼火。

    他一开口,不仅故意不配合,还反问,是想给三位警察下马威。

    他心态放得非常‘高’。

    ‘高’不过几分钟,在云拧的死死的盯眼下,邱程东面部肌肉松垮了。

    邱程东心都抖动了几下。

    这个年轻警察,他的眼神为何突然变得犀利了?算了,我认栽,和警察对着干,吃亏的是我自己。

    邱程东动动了身子。

    见到邱程东的面色变得不自然,云拧知道他心虚了。

    云拧照旧没有开口,如荆棘般的眼神,又盯了几分钟。

    大家见到云拧身子一动不动,眼珠子都不动的盯着邱程东,没有人开口。

    值班的协警和民警,同样感受到了这位身高一米八的年轻警察身上的气息变得严肃,心里佩服起来。

    两位值班人员不再抱怨这三个人半夜来了。

    而且,两个人看了一会儿,认出死死盯着吸·毒人的警察是风头正劲的云拧云警官。

    李萌萌和云拧、江桓搭档六天,第一次见到云拧瞬间转化身上的气息,心里暗暗佩服。

    江桓和云拧一起战斗过几次,清楚云拧温柔的外表下,住着一头野兽。

    呼呼……一道道呼吸声中。

    邱程东完全败下阵,彻底垂头,还左顾右盼,不敢再看一眼云拧。

    “名字?”云拧的语气有冬天里的冰柱,砸在人身上,令人心惊肉跳。

    经过六天的配合,云拧、江桓、李萌萌形成了默契:

    云拧负责与谈话对象交流。

    江桓负责戒备、抓人。

    李萌萌观察现场情况,记录。

    邱程东非常不自然的挺了挺胸膛,“邱程东。”

    咔咔……李萌萌开始用笔记录。

    “今年几岁?”

    “16岁。”

    “学生还是社会人士?”

    “混崽。”

    “邱程东!你是学生还是社会人士?”云拧冰冷的语气重复。

    邱程东低声说:“早不在学校,是社会人士。”

    “你和邱明什么关系?”

    “我是邱明的儿子。”

    “讲讲你父亲邱明。”

    邱程东抬了一下头,随即眼睛左顾右盼。

    “没有什么好讲,他一位村干部而已。”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愿意谈及邱明。

    “你父亲有没有赌博的习惯?”

    “大的,我不清楚。小赌博不少,经常和村子的叔叔阿姨打牌搓麻将。”

    “除了赌博,你父亲有没有其他不良的嗜好?”

    “领导!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喜欢干什么。我一年到头不在家里几天,他干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邱程东挺了挺胸膛,“昨天有警察来问我父亲的事情,今天你们又来,我父亲怎么了?”

    “你完成了治疗,出去后,自然会知道。”云拧的语气依旧强硬,“你常年在哪儿?”

    “城里呀!城里什么都不用动,不用做,和几位伙伴一起走走,吓唬吓唬开店的人,拿钱,找女人,上馆子吃饭。多舒服。”

    “你没有向家里面要钱?”

    十六岁的人,不向家里要钱,是不可能的。

    云拧想确定一下,问了一句话。

    “领导!你知道的,进这种地方的人不可能不向家里拿钱?说到底,还是你们警察干的好事。

    警察像狗寻找骨头样,每天都打击毒.品,卖毒品的人价格抬得老高老高,受害的还是我们这类人。”

    资深的瘾君子!

    邱程东已经被毒·品完全绑架,他的脑袋没有法改造了。

    “邱程东!我严重警告你,非议国·家的政·策,侮辱警察,你一辈子都别想别出去。”

    “领导!我巴不得不出去,躲在里面比外面安全多了。你们关我一辈子,我宁愿死在里面。”

    吸~毒人,不都是愿意呆在外面吗?

    “说说你的理由。”

    邱程东深陷毒品,后一句话来不愿意离开戒毒所的话。

    云拧有点感兴趣了。

    “我吃那个东西,价格贵,还很难找到买家。身上没有钱,好多时候,吃不到那个东西,过得生不如死。

    有几次我赊账,还不上钱,被卖毒·品的人打得半死。这儿挺好的,不用吃毒·品,还有人照顾。”

    “卖给你毒~品的人,你记得住吗?”

    “几个月前被你们警察断掉了。”邱程东吸了吸鼻子,“他们不被你们抓,我也不会进这儿。

    我犯了毒瘾,被你们警察捡到。从这方面来说,我还感谢你们警察的好心。”

    哈哈……邱程东又打起哈欠。

    “你欠卖毒~品的人的钱,是怎么补上的?”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卖毒·品拿到了钱。但是我知道有人替我付了钱。

    否则卖毒·品的人不可能让你好过。他们不打你,就是拉你入伙卖毒·品。

    我良心是没有了,但是我不敢卖。”

    哈哈……邱程东双手捂住嘴巴,又打起哈欠。

    “你有没有想到谁帮助你付钱?”

    “除了老子,谁会帮我付钱?我不清楚卖毒~品的人是如何与我父亲见面了。

    总之毒·品的钱付清后,我进来了。”邱程东手扣了扣鼻子,“但是我一点都不感激他。”

    “你父亲替你付钱,为何不感激?”

    “我跟我爸讲,我要出国。在国内,根本戒不了毒瘾。他没有同意,仅是将我送进戒毒所而已。”

    邱程东比了比屋子,“现在是第二次进来。第一次戒毒后,我父亲同意从我到国外,我不可能再进来。

    留在这座城市,不可能不吸的。我的那些朋友溜,我不可能独善其身。”

    “你买毒~品的人,他们叫什么?什么组织?”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警方抓走了他们。其他我一概不清楚。”

    邱明替邱程东付毒~品的钱。

    邱程东**已经两三年。两三年下来,购买毒~品的数额不小。

    一位父亲做到这个份上,够尽责了。

    真是‘好父亲’。

    为何不答应儿子的请求?到国外生活呢?

    云拧突然想起磨洱县吸食大-麻的那群富豪。再看看眼前的邱程东。

    他感觉毒~品形势居高不下。

    “你觉得你父亲替你付钱,花了多少钱?”

    “好几百万吧?他以前有两辆挖机,一年前卖了一辆。也是我第一次被送入戒毒所。

    我知道他卖了一辆挖机,一辆挖机好几十万的人民币。我非常积极的配合解毒。

    出了戒毒所,我要求我爸我妈,出国。父母亲说国外的病毒泛滥,去了是送死。硬生生的留我在国内。

    我想到国内的其他城市,他们也不同意。他们想用家庭的关爱,让我改邪归正。

    非常不好,我没有忍住,在毒朋友的勾引下再次走上**之路。

    我恨我父亲,是他坚持让我留在国内。我在国内,我根本不可能戒毒吸食毒品,不可能的,我的小伙伴都在呢。

    昨天我听说他犯法了,挺高兴的。他以为一个人生活在放过错误的地方,可以改邪归正,不可能。

    他犯了什么法,你们不说,我猜测他是不是没有钱了?以前是小赌,现在是大赌。

    他赌博,肯定是为筹钱,因为我拿毒~品的时候,告诉那些人钱我父亲出。

    我特意交代他们,百万的钱,我父亲有。小钱,他肯定不会出事,肯定是为了大钱出事。

    他们不同意我出国,我就是要这样弄死他们。呵呵……他出事了,我心里还挺高兴……吸吸……”

    邱程东说着说着,狂吸鼻子。

    “领导!我高兴……你们可不可以给我吸一点,就一点点?”

    邱程东鼻涕眼泪的流出来,鼻腔吸气的频率越来越快。

    “领导!给吸一点,一点点,就一点点……”

    戒毒所的管理人员走过来,一边一个押住邱程东,“云警官!他毒瘾发了,你们想问话,明天再来。”

    邱程东发毒瘾,确实是继续不了谈话了。

    云拧静默地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跟着江桓、李萌萌走出见面室。

    “邱程东的话应该不假。他对自己父母亲的怨恨很大。”李萌萌打破沉默。

    江桓回头望了一眼见面室,“云拧问话采用闲聊式,让他放下了戒备。我也赞同他讲的是真话。”

    “云拧!”李萌萌发现他有点精神不在,“你怎么了?”

    云拧停下脚步,“啊?”

    江桓也发现云拧的状态不佳,“你没事吧?”

    云拧揉了揉面部,“我没事。我回想和邱程东的聊天内容。”

    “他说的话符合毒瘾很重的人。”江桓拍了拍他肩膀,“他交代的话,应该不会有误。”

    云拧嘀咕道:“由他父亲支付毒~品的钱,一点都不合道理。儿子**,父亲出钱,可能吗?”

    “好像真的不可能。”江桓点头。

    “但是邱程东不可能说假话。”李萌萌断定道,“我感觉邱程东的话是实话。”

    “明天我们再来,再问他,也再到六队找邱明的老婆,再了解。”

    江桓说:“也好。检察院介入这起案子,我们三个人完全被边缘化了。

    死马当活马医,找邱明的儿子和老婆了,一点点的抠出线索。”

    李萌萌同样是这个态度,“既然云拧觉得邱程东的话有矛盾,明天我们继续谈话和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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