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再次集体石化,出乎意料的望着眼前一派风轻云淡的男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表情了——合着您之前的深情款款、含情脉脉都只是临场做戏,勾引的人家姑娘都要跟您同生共死了,您再说自己不过是玩玩儿,耐心的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不过是为了报婚礼当日的差辱之仇!果然不愧是心机深沉的萧王啊!

    祁剑蝶神情征忡的被欧阳榕紧紧拉着,喃喃道:“没想到他竟然只是报复……竟然只是为了报复……”欧阳榕和白金也是一脸茫然无措,白金眼角更是已经带了泪花。

    祁剑蝶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心绪,试探着问道:“盟主,不管您对我们教主到底是何意,还请看在她毕竟曾与您共同进退的份儿上,赐一滴解药给她。”

    楚忆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祁女侠对她倒是情深意重的很!”

    祁剑蝶见他没有反对,忙道:“那就多谢盟主了!”又扬声问道:“不知解药在哪一位手里。”

    就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颤巍巍的举起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在……下官……这……”他话音还未落,那青花瓷瓶就毫无征兆的从他干瘦的手中倏然滑落,祁剑蝶飞身去接,却终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瓷瓶掉落在地上,一声清脆的碰瓷声过后,水花四溅。

    那老人的最后两个字才刚说出口:“……这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吓了一跳,忙原地跪下,道:“下官……老朽……那个……年迈,一时……没拿……稳,请……殿下……责罚!”

    好在在场的众人都已服用了解药,这一个小插曲也没有激起什么浪花。

    只有祁剑蝶茫然望着地上的一滩水渍,欲哭无泪。

    楚忆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略显疲乏的道:“好了,我累了,没什么事儿,各位王爷、大人就请回吧。”

    萧明麟在心里不甘的大喊着:“怎么没事啊?”却倏然想起云锦也曾在那场举世瞩目却又混乱不堪的婚礼上欺骗于他,便不敢再求,唯恐他心血来潮连带着云锦一块儿给报复了。

    蜀王见楚忆风面露倦容,忙起身道:“既然如此,萧王殿下好生歇息,我等就先回去了。”

    嘉王也关切的说道:“据我所知,虽然服了解药,可内力恢复也还需要一段时间,萧王殿下觉得不适也是正常的,先好生歇息几日吧。”

    楚忆风低声道:“多谢两位殿下,请慢走。”他缓了口气,道:“我就不送了。”

    其余人等见他说完就疲惫异常的闭上了眼睛,也不敢再多言,跟在两位王爷身后鱼贯着出去了。

    胡文斐笑语盈盈的把人送到了大门口。众人几家欢乐几家愁的互相告辞,纷纷散去。

    萧明麟抢过侍卫手中的马匹纵马狂奔而去,萧明麒喊了一句:“父王,我去追二弟。”也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蜀王气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一旁的嘉王连忙扶住他,一边低声解劝道:“王兄放心,两个孩子有分寸。”一边扶着他上了马车。

    祁剑蝶甩开欧阳榕的手,冷声道:“我去走走。”

    欧阳榕见他神色怔忡,如何能放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与白金交换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儿,悄无声息的跟在了祁剑蝶身后。

    ……

    是夜,按察使司衙门大牢内,云锦等人早已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或母亲把女儿搂在怀里、或妯娌几人依偎在一起,三三两两的静静坐着,饭菜自然是没人动的,本不算太糟的菜色在时间的流逝下也变了味儿,几只苍蝇在上面肆无忌惮、大摇大摆的爬着,仿佛也在嘲笑着这一群穷途末路的人们。

    云姝形单影只的静静坐在角落里,仰头望着房顶,只觉得高大空旷的牢房静寂的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显得空洞而缥缈。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有淡淡蓝烟般的月光从高墙上方的一个小小方口中洒了下来,形成了一道似真似幻的光柱,旋转闪烁。

    云姝定定的盯着它,也渐渐有了一种缥缈虚无的感觉,仿佛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灵起来,马上就要随着这光柱扶摇直上,飞离这阴霭、离开这时空了。

    突然三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飘了进来,其中ー人拿了根铁丝在锁眼里捣鼓了一阵,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响起后,锁开了。

    云姝等人正愣愣的看着三人的动作,开锁那人已经打开了牢门。云锦等人的眼中流露出希冀的光芒,互相搀扶着颤巍巍的站了起米。

    开锁那人和一名同伴径直走到云姝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就准备带走。

    云姝愕然,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开锁那人道:“我们奉主人之命救你出去,你莫声张,快走。”

    云姝迷茫中只觉得他口音怪怪的,细细一想才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口音中带着点国际友人大着舌头学说汉语的腔调,不由心头一震——无影?那他的主人岂不是祁剑蝶……云鹤?

    她猛地挣开两人的扶持,轻声道:“我不走,你们快走吧,告诉他……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那人急道:“你跟我走,我们去海外,主人已经安排好了!”

    云钰闻言目露渴望之色,哀求道:“五姐,带着我们一起吧。”其余人等见状也都满含希冀的围了过来。

    云姝顾不上回应她们,心中千回百转,来到这个时空后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闪现。

    凭良心讲,她不得不承认:云鹤自从怀疑自己是他的女儿后,就一直在试图补偿自己,可是自己却选择了出卖他,致使他的身份过早的暴露了。可如果往事真的事涉皇族,他与楚忆风之间必然会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他已经失了先机,如果能离开中国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既然他处处为自己打算,若是自己不走,他恐怕也不会离开,那自己就送他一程吧,权当弥补对他的亏欠了。片刻之间,云姝已做了决定,点头道:“好,我跟你们走,快!”

    然而她话音刚落,外面突然涌进来一片火光,一个嚣张的声音笑道:“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比我还大胆,竟然敢公然劫持朝廷钦犯!”话音未落,仍穿着一身张扬的大红色的胡文斐,在几名举着火把的侍卫的簇拥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疑似无影的黑衣人怪叫一声,嘬唇长啸一声,和他的两名同伴毫不犹豫的挥剑攻向胡文斐。

    胡文斐身旁的两名侍卫忙拔剑还击,五人霎时战作一团。

    与此同时牢房外也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听声音至少有不下四五十人在械斗。

    云姝心头一紧,已知无影等人这是中计了,被人包了饺子,不免心急如焚,一时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干看着着急。

    胡文斐漠然看了云姝一眼,一挥手,就有两名侍女从他身后走出来,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云姝。

    云姝强自镇定,问道:“胡坛主这是何意?”

    胡文斐叹了口气,道:“我们教主想见你,特派我来接你过去,没想到正好遇上了郡主被人劫持,实在是惭愧!”

    云姝一时没搞明白他的逻辑:自己被人劫持他惭愧什么?顺口就说道:“他们不是……”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不论是劫持还是搭救,都是死罪,便无奈的噤了声。

    胡文斐桃花眼转了转,漾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语带关切的说道:“刀剑无眼,还请郡主移步过来,我好保护郡主。”

    云姝心知虽然对方说的气,自己却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缓缓走了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轻声问道:“盟主他没事吧?”

    胡文斐又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道:“郡主去了就知道了。”

    云姝心中一惊,忙道:“那我们快走!”

    胡文斐眸光一闪,意味不明的说道:“自然要先解决了这些江洋大盗,竟敢劫持郡主,还反了天了!”

    云姝犹豫半响,低声道:“他们不知道是哪路人马,是来救我的。”

    说话间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止歇,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坛主,共有二十三名刺,已全部抓获。”

    胡文斐挥挥手表示知道了,借机岔开话题,不再接云姝的话茬。

    疑似无影的黑衣人闻言怒吼一声,声线悲怆、犹如困兽。

    云姝听了忍不住红了眼框。

    胡文斐却无所谓的笑道:“吼什么吼,看来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那就让我来会会你,舒展舒展筋骨!”说着拔出腰间长刀,也不做停留,直接便擎刀劈向那人,动作劲猛、刀风凛冽,一人一刀宛若一体,犹如大漠狂沙一般霸道强悍的卷了过去。

    那人被他一刀逼得后退了三步,横剑当胸,目光中就有了退意。然而胡文斐并没有给他机会,他一刀得手,身形并不停顿,不待招式使老,已蹂身回转,一招一招绵延不绝的攻向那人,刀刀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烈火狂风一般卷住了那人身影。

    有了他的加入,先前的两名侍卫很快就制服了那人的另外两名同伴,感受到自家坛主招式间的暴虐,自觉的退到了一旁,留出了中间的一大块空地给激战的二人。

    云姝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总是笑语盈盈的年轻人所习练的竟然是如此威猛霸道的功夫,却隐隐觉得又与青城派的刚猛霸道有所不同,他的招式虽也劲猛,然而招式转圜之间却又暗合太极周而复始之意,招式从不使老,总有一种圆融未尽之意,并无明显的破绽。

    她越看越是心惊,不由心生惧意——这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再看那黑衣人虽然剑招精巧繁复,却明显是以格斗技巧见长的,力道速度均有不足,对上这么一位招式不输与他,又以力道和速度见长之人,完全讨不到好处,顷刻间败势已成。

    她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时也分不清自己算哪边的,又是盼着谁获胜!忍不住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自己可真是身如浮云、无根无基、只能随风而动、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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