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一战成名

    (云姝一战成名,云琴深夜来访。)

    孟正空疾步上前,扶住孟天成,焦急的问道:“父亲,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适?”

    孟天成颓然道:“罢了,没想到老夫一世英名,如今竟然敌不过一个小丫头,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行走。”

    他顿了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道:“正空,青城派自今日起就交给你了,为父……为父从今以后退隐江湖,诸事不问。由英豪送为父回山,你自去青竹山庄赴宴吧。”

    孟正空神色大变,急道:“父亲,你这又是何苦呢,这小丫头阴险狡诈,方才必然是使诈了,待儿子与她一战,替父亲出气。”

    孟天成怒喝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唉,琪儿输得不冤,为父……也输得心服口服,自今日起,青城派与芳华教的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你切记不许再向芳华教寻衅生事,更要勤练武功,莫要再妄自尊大,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云姝勉强将长剑交还给白金,却不接含光剑,只借着广袖的掩饰悄悄按压右手剧痛的虎口。

    楚忆风目光一凝,犹豫再三,终还是掏出一方锦帕和一个瓷瓶,走过来淡淡的说道:“手伸出来。”

    云姝犹豫了一下,在他森冷的目光注视下,终是依言伸出了右手,却见虎口已被震裂,殷红的血迹沾染了半个手掌。

    楚忆风细心的用锦帕拭干血迹,又将瓷瓶的瓶塞拔掉,不要钱似的把里面的药粉向伤口处倒,末了将瓷瓶塞给一旁的白金,又取出一方锦帕为她包扎。

    云姝只觉得伤口处点点刺痛,不由皱起了眉头。

    楚忆风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心慈手软,此时叫苦有何用?”

    云姝无从辩解,只能轻声道:“多谢!”

    楚忆风不置可否的摆摆手,走到孟英豪面前,道:“我观你面相似是身有隐疾,不若由我帮你施以金针刺穴,调理一下。”

    他毫无预兆的来了这么一出,偏又举止洒脱,声音清淡,给人的感觉就真如一位悬壶济世的名医看到有人身患隐疾时自然而然的上前医治一般,丝毫没有违和感。

    孟英豪虽然并未感到自己有何隐疾,却也不敢拒绝,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有劳……盟主……了。”

    楚忆风云淡风轻的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已手持金针在他腰腹之间的几处穴位或轻或重的刺了几下。

    孟英豪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下腹,命根处小兄弟已是摇头摆尾、蓄势待发。

    他想到自己近来面对众位如花似玉的小妾却时有力不从心之感,只道这楚教主真是看出了自己身体的毛病,在为自己治疗,不由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的谢了又谢,才恋恋不舍的随着祖父返回青城山去了。

    孟英豪这一路上均是燥热难耐,好不容易挨到回了山,又服侍着祖父歇下,才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猴急的拉了最近正得宠的秦姨娘一试锋芒,果然与往日不同,一直折腾了三四个时辰,把那秦姨娘折腾的死去活来才一泻千里。

    他正暗自得意,却发现自那以后小兄弟再也没有了冲动,才惶然想起楚忆风的临别赠言:“你这病根在于不修口德,若想长命百岁,日后定要管住这张嘴。”

    他当时只道这句话有什么隐喻,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那事与口德有何关系,此时方想起那日自己曾口吐狂言,调戏侮辱那云姝姑娘,竟还扬言要纳她为妾,却忘了她是曾与盟主有过婚约的。

    如今想来自是骇得汗流浃背、身体抖若筛糠,心知这是盟主对自己口吐妄言的惩罚,自己恐怕以后都再也不能人道了,偏偏此等事情还不能为外人道也。

    不过吃了这哑巴亏,好歹保住了小命,他又不由暗自庆幸,否则以盟主神出鬼没的针法,就是令自己日后悄然死去,恐怕也无人能看出端倪。

    当然这是后话,不过是楚忆风暗中为云姝出了一口恶气罢了,自是按下不提。

    ……

    只说当日云姝一战成名,一时间声名鹊起,欧阳榕等人对她的态度愈发恭敬,看向她的目光中竟隐隐含了敬畏之色,言谈举止之间自然也是规矩了不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敷衍轻慢之意。

    战况很快传到了青竹山庄,自然惊动了云琴。云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连夜来了栈。

    云姝白日里与高手中的高手孟天成对决了一场,堪称她来到这个时空后最为凶险艰难的一战,又惊又累之下,自是身心俱疲,回到栈便早早歇息了。然而此时听到通报却不得不起身去见父亲。

    父女深夜相见,却没有一丝重逢的温馨喜悦。二人相对无言,有的只是浓浓的尴尬之意。

    良久,云琴才清咳一声,道:“你先是害了惠儿,又伤了你二叔和二婶,没想到今日又得罪了孟老爷子,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翅膀硬了,就不将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云姝没想到他一上来就是诘问,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心底还是不可避免的泛起了浓郁的失落之意。

    ——虽然经他一提,她也意识到自己初入江湖以来,经历的三场由易到难的打斗,对手竟然巧合的刚好是二婶一家祖孙三代人,落在不明真相之人眼中,她自是有在故意针对二婶一家的嫌疑,可是父亲你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吗?这样深夜跑来义正言辞的指责算是怎么回事?

    她悲哀的想道:“我不奢求你作为一个父亲能对我有所回护,可也不想你不问青红皂白的横加指责啊?”

    如此想着,云姝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刚得知自己还有父亲家人时产生的些许归属感终于消耗殆尽。

    耳听着云琴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她不由得心生反感,冷声打断他,道:“父亲深夜前来,就只是想要教训我吗?二姐并非我所杀,二叔和二婶又为何受伤您真的不知道吗?何况二叔二婶受伤不是正合了您的意吗?”

    云琴正说得口沫横飞,冷不防被打断,不由一怔,正欲发作,突然间发现眼前的女儿竟然有些陌生。

    她纤细娇弱的身形竟然带着淡淡的威压,可是细品之下,却又不同于之前为求自保而故作的叛逆锋芒。

    她的面容静谧平和、柔婉清丽,然而在跳跃的灯光映照下,尚显稚嫩的眉眼间却隐隐有了些杀伐决断的凌厉之色。

    只看得他心中一凛,竟然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些许惧意,一时间心神恍惚,仿若身在幻境。

    云琴再次开口,虽然语气中仍透着淡淡的责备之意,但气势却已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叹道:“锦儿再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你此时来这里闹上这么一出总是不太好。”

    云姝轻嗤一声,道:“是让父亲为难了吧,您放心,既然您不想我参加婚礼,我不去也就是了。”

    云琴没想到她不仅听懂了自己的言下之意,而且还如此开门见山的说出口来,面上罕见的有了些尴尬之色,喃喃道:“不是为父不想你参加,实是锦儿……锦儿她……”

    云姝听得心烦意乱,再次打断他,冷声道:“父亲不用解释了,我本就是来向父亲请教几个问题的,既然见到了父亲,也没有去山庄的必要了。”

    云琴忙道:“那怎么行?你白天与孟老爷子比武,多少人都看到了,你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咱们两派不合。”

    云姝嘲讽一笑,语气凉薄的问道:“那父亲如何向大姐解释?”

    云琴迟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之前不过是你母亲宠着她罢了,不妨事的。”

    云姝嘲讽的一笑——这就是他的父亲,永远都是那么利益至上。

    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反而一片宁静,只依江湖门派间的礼节淡淡答道:“既然如此,我们芳华教到时一定会登门到贺。”

    云琴终于感觉到了她的不快,少有的缓和了语气,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情要问为父?”

    云姝淡淡问道:“想问问父亲可曾与人结下过死仇?”

    云琴愕然道:“姝儿因何有此一问?”

    云姝开门见山的解释道:“我和欧阳长老都觉得二婶和二叔的行为不合常理,二姐的死和三哥的失踪这一系列事情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一般。”

    她把那日与欧阳榕的推理过程跟云琴说了一遍,又正色道:“所以我们觉得这幕后之人应该与芳华教和青竹山庄都有死仇,想要一箭双雕对付两派。”

    却没有多言之前关于对方还曾处心积虑的想要把楚忆风拖下水、借逍遥教之势对付两派的推测。她心中想的是反正只需言明对方最近一次的阴谋就足够引起云琴的警觉了。

    果然,云琴越听神情越凝重,思索良久,才摇头沉吟道:“可为父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如果是死仇,为父不可能忘得如此彻底,而且此人还与芳华教有仇,那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看着云姝眸中失望的目光,他尴尬一笑,道:“说实话,之前咱们两派可真没什么来往。”顿了一下,又迟疑问道:“欧阳先生和祁女侠也都没有印象吗?”

    云姝虽然心中早有预料,此时也不免有些失望,轻叹道:“他们也没有印象,所以我们才不远千里来问父亲,既然父亲也不知道,那就只能多加留心了,父亲也小心一些吧。”

    云琴郑重点头,道:“为父记下了,此人心机如此深沉,你初入江湖,没有什么经验,遇事要多听听欧阳先生和祁女侠的意见,不要固执己见。”转而又问道:“你今日用的可是落英剑法?真的是用落英剑法打败的孟老爷子?”

    云姝的剑法都是楚忆风教的,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学的是不是正宗的落英剑法。

    白日里莫名打败了孟天成之后,见到青城派众人完全不可置信的反应,她就有些怀疑楚忆风交给自己的到底是不是落英剑法。

    然而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多问,而他在一反常态的当场给孟英豪治疗了隐疾之后,便施施然离开了,她就更是问无可问了。

    此时听了云琴的质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他也打不过孟老爷子,便即确定了青竹山庄一脉相传的落英剑法也比不过自己所习的剑法精妙。

    只不知是山庄的剑法在代代传承的过程中渐渐丢失了其中的精华,还是楚忆风在向自己所授的剑法中加入了他自己对剑意的理解和对剑招的完善。

    她不明就里,当下便不肯多言,只简洁答道:“是的。”

    云琴神情一震,急问道:“只用了落英剑法?姝儿,你这几个月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云姝波澜不惊的说道:“并无什么奇遇,若说有奇遇也只是修习了北冥神功,可是比试时并没有机会使用。”

    云琴犹自不相信的低声喃喃道:“青城派一直以横练功夫见长,孟老爷子功力深厚,根本不是你这等小女孩轻易能撼得动的,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助你?”

    云姝听了云琴的自言自语,不由暗想:不得不说您真相了,我可不就是依靠楚忆风教习的剑法和一针见血的提点才打败的孟老爷子吗!

    可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她不可能向他坦白,只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许是当时灵光一闪于剑术一道有了些突破吧,这一战实在是我侥幸了。”却是不肯承认有人在暗中相助。

    云琴本也不信她小小年纪能在落英剑法的造诣上胜过自己,深夜来此询问也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此时见她也是云里雾里的不明就里,便不再追问,道:“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云姝道:“父亲是在栈歇息一晚,还是回山庄?”

    云琴道:“回山庄吧,明日还有不少事呢。”说完也不待云姝回答,便起身去拉开了门欲离开。

    云姝眼睁睁的看着他问完了话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指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些许关切的期待落空,心蓦然一沉,浓浓的失落之感瞬间袭来。她鼻根一酸,鬼使神差的,在他转身出门之际,一直徘徊在心间的疑问便冲口而出“父亲,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琴出门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云姝只觉得连他的背影都透露着些许不自然,又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许久许久,久到云姝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云琴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低垂着眼脸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云姝紧紧的盯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来。

    奈何云琴早己在方才背对着她时就收拾好了情绪,此时又垂着眼并不与她对视,除了身形略有些僵硬的不自然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云姝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轻叹一声,凄然道:“娘亲去世时我还小,这么多年过来,对她的记忆都己经模糊了,今日听到父亲纵容母亲对大姐的宠溺,突然就想如果我的娘亲还活着,父亲是不是也会纵容她如此这般宠着我?还是说娘亲本就不得父亲的意,所以才会红颜薄命,而也正因为如此,父亲对我也是从来不假辞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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