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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姑娘呀？”刘舒扬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接话道，“是不是又有姑娘看中你了想跟你处对象？”
说的就跟他谈过很多个对象似的，幸好初念不在，要是在，能不多想？
钟明川正儿八经的纠正他：“刘老师，您可别再说这种话，我可从来没跟人谈过对象。”
“真没有？”
钟明川叹气：“真没有，部队里管的严着呢，不让随便谈对象，无论是结婚还是处对象都得组织批准同意才行。”
刘舒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呀，怎么，年纪大了反倒不受欢迎了？还是说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你这年纪也不小了，遇见合适的也能成家了，像你父母那样志同道合的毕竟是少数。”
钟明川瞅了他一眼，反问：“那您呢？现在革命胜利了，家庭不再是拖累，您就不想再找个人成家？”
刘舒扬嗤了一下，“谁说我不想的？这不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嘛。”
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咱们大哥甭劝二哥，都是不想随便结婚的人。
“对了，小初同学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着急？刚在楼下碰见她，我还想跟她打个打招呼呢，结果人根本没瞧见我，一阵风似的从我眼皮子底下跑过去了。”
钟明川大概猜到了，却假装不知道。
“我不是说要给她找份工作嘛，恰好我小叔那间杂货店的店员前几天辞工回乡了，新招的人不识字，账记的乱七八糟，我就跟我小叔说了一声，让初念去他那店里上班得了。”
刘舒扬跟钟家人相交莫逆，自然知道那家铺子，听完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没想起它来！小初同学是个细致的人，那地方还真挺适合她的，难怪她那么激动了，估计是去买好东西招待你了。”
想到今儿一天三顿饭吃的都是美食，他不仅畅快的笑起来，“我跟你说，别看小初同学年纪小，做饭的手艺真是一绝，你今儿有口福了。”
“哦？”钟明川诧异了下，心里暗暗的期待起来。
这话说完也就过了，两个人聊起了钟明川的学习。
钟明川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参加革命去了，如今进了航校却要直接学高等数学、大学物理之类的课程，对他来说，学起来属实有点难度，因此，需要经常找刘舒扬补习功课。
初念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刘舒扬不停地在纸上写写划划，钟明川坐在旁边很仔细的在听，两个人口中说着什么“曲线”“函数”“高空压力”“摩擦”之类她听都没听过的词汇。
对一个还在努力上中学的人而言，太高级、太晦涩了，完全听不懂！
唉！人跟人之间，怎么能差距那么大呢？明明钟明川看着也没比她大几岁啊。
***
为了报答钟明川多次出手相助，初念今儿下了血本了，买了条很大的花鲢，又买了许多的配菜，打算做个鱼肉锅子请钟明川吃。
吃鱼肉锅子，鱼汤汤底很重要，恰好中午炒臊子练出了半碗猪油，用猪油把鱼头和鱼骨头煎的两面焦黄，加水烧开之后小火慢慢的炖，等她把鱼肉片成薄薄的，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锅里的香气就随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在屋子里飘散开来。
刘舒扬“啪”的把手中的钢笔放下，说：“该吃饭了，剩下的下回再讲。”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钟明川“嗯”了一声，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舒扬：“啊？我平常既要上课又要训练，出来一次还要打报告请假，很不容易的，您至少把这一小节讲完吧。”
刘舒扬摆手出去了，“下面的很容易，你自己看也能看明白。”
他循着香味去了暂时被初念充当厨房的阳台，看见那里摆放的锅碗瓢盆和瓶瓶罐罐，吃惊的说：“小初同学，中午你不刚说过自己很穷嘛，怎么又添了这么多东西？啧，这么丰盛，真是大手笔啊！”
可不是大手笔嘛！初念现在还心疼的直抽抽，为了吃顿鱼肉锅子，这么多食材先不说了，她还新买了一个铜锅炉子，哦，还有木炭。
要不钟明川救了自己，又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是万万不会这么豪横的花钱的。
她把洗好的蔬菜放到全部放到一个盆子里去，感叹：“唉，中午我还是个下中农，吃了这顿饭，我就彻底成贫农啦！”
刘舒扬被她逗的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跟过来的钟明川，听到她这句话，没忍住，也笑了。
初念把那盆蔬菜递给钟明川，还眨着眼调皮的问他：“解fang军同志，你说我这种贫农是不是可以打土豪呀？”
钟明川心跳如擂鼓，她的眼睛长的可真好看，大大的杏仁眼，亮晶晶的，里面……像是藏了一颗星星，眼尾处有一点点上挑，笑起来有点……勾人，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眨一眨就眨进了他的心里……
他被震的头晕目眩，本能的给她打配合，“那当然，d的立场就是保护农民阶|级的利益，你如果打不过，我可以帮助你。”
初念笑的甜滋滋的：“不用啦，我可以的。”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刘舒扬，“刘老师，听到了吧，今天就只好麻烦您把锅子端到餐桌上去吧。”
后知后觉的刘舒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地主”，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那俩人，“你，还有你，你们俩……”
鱼头汤熬的奶白，初念一人给盛了一碗，“先喝完汤开开胃。”
被两个小辈戏耍了一回的刘舒扬故意板着脸，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呲溜喝了一口，得，板不下去去了，实在太鲜美了，就是有点烫，他把汤碗往旁边一推，“我待会儿再喝。”
说完，埋头猛吃。
钟明川在军队里训练出来了，不怕烫，三两口喝完了一碗汤，他吃饭速度比刘舒扬还快，初念就看着那俩人，筷子一刻不停，“刷刷刷”从锅里夹起来就往嘴巴里放，就好像他们俩的舌头是有隔热层似的，一点不嫌烫。
就端着一碗鱼汤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看他俩吃的热火朝天、大汗淋漓。
“你，不吃吗？”钟明川见她一直不动筷子，抬头问。
初念摇摇头，“中午的面条我吃的有点多了，这会儿还不饿，你俩多吃点。”
不得不说，钟明川是真的能吃，五六斤的花鲢，至少有一半的肉进了他的肚子，再加上还有不少青菜、萝卜、豆腐，粉条，初念觉得他一顿饭吃的比自己一整天吃的东西都多，就这，钟明川好像还没吃饱，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就试探着问了一句：“中午我擀的面条还剩了一把，要不，给你下锅里？”
“行！”刚吃了半饱的钟明川一点也不气的答应了，好久没有吃饭吃的这么爽快了，没想到她做饭的手艺还那么好。
初念噎了一下，好吧，还真的没吃饱，看来上次给他拿四个馒头有点少了。
他看上去也不胖啊，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钟明川丝毫不知道自己早早就因为能吃被她嫌弃了，他正跟初念亲手擀的面条做最激烈的斗争，结果就是他大获全胜，全歼“敌军”。
见他吃完了，早抱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的刘舒扬说：“怎么样？小初同学的手艺很可以吧？”
钟明川由衷的夸道：“非常好吃。”
刘舒扬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哎呀，也不知道以后哪位幸运的男同学能娶到她哟！”
他转身朝在阳台上收拾案板的初念说：“小初同学，以后我能不能去你家蹭饭？”
“能啊，”初念笑了笑，“只要您能帮我考上大学，随时欢迎。”
不好，钟明川心里说，他不太想欢迎。
鱼肉锅子做起来不费时间，钟明川吃的速度又快，等吃饱喝足，还不到六点半，看着桌子上又是锅又是碗又是盆子的，初念哀叹了声，这么多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钟明川倒了杯水回来，就看见她一脸惆怅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他放下水杯，撸起袖子，端起铜锅就往水槽去：“我去洗吧。”
哪有让人干活的道理！
初念赶紧站起来，去跟他抢锅子，钟明川扭了个身，就躲了过去，初念差点撞到他身上。
钟明川干咳了一下，“我吃的有点多，刚好动一动，你把桌子上的几个碗给我拿来，然后就去歇着吧。”
好在，这小楼虽然不通自来水，但屋子里用水泥砌了一个水槽，要不然还得跑到井边去洗刷，那可就更麻烦了。
初念哪好意思自己歇着却让人家干活啊，她就站在旁边给钟明川帮忙，不时的帮着倒碱面、舀水，然后接过洗净的碗来擦干。
忽然间，钟明川有一种错觉，感觉这就像是两个人的小家，初念做饭，他洗碗，两个人配合着做家务……
这种感觉，说实话，还挺好的。
“哪个姑娘呀？”刘舒扬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接话道，“是不是又有姑娘看中你了想跟你处对象？”
说的就跟他谈过很多个对象似的，幸好初念不在，要是在，能不多想？
钟明川正儿八经的纠正他：“刘老师，您可别再说这种话，我可从来没跟人谈过对象。”
“真没有？”
钟明川叹气：“真没有，部队里管的严着呢，不让随便谈对象，无论是结婚还是处对象都得组织批准同意才行。”
刘舒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招女孩子喜欢的呀，怎么，年纪大了反倒不受欢迎了？还是说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你这年纪也不小了，遇见合适的也能成家了，像你父母那样志同道合的毕竟是少数。”
钟明川瞅了他一眼，反问：“那您呢？现在革命胜利了，家庭不再是拖累，您就不想再找个人成家？”
刘舒扬嗤了一下，“谁说我不想的？这不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嘛。”
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咱们大哥甭劝二哥，都是不想随便结婚的人。
“对了，小初同学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着急？刚在楼下碰见她，我还想跟她打个打招呼呢，结果人根本没瞧见我，一阵风似的从我眼皮子底下跑过去了。”
钟明川大概猜到了，却假装不知道。
“我不是说要给她找份工作嘛，恰好我小叔那间杂货店的店员前几天辞工回乡了，新招的人不识字，账记的乱七八糟，我就跟我小叔说了一声，让初念去他那店里上班得了。”
刘舒扬跟钟家人相交莫逆，自然知道那家铺子，听完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没想起它来！小初同学是个细致的人，那地方还真挺适合她的，难怪她那么激动了，估计是去买好东西招待你了。”
想到今儿一天三顿饭吃的都是美食，他不仅畅快的笑起来，“我跟你说，别看小初同学年纪小，做饭的手艺真是一绝，你今儿有口福了。”
“哦？”钟明川诧异了下，心里暗暗的期待起来。
这话说完也就过了，两个人聊起了钟明川的学习。
钟明川初中没上完就辍学参加革命去了，如今进了航校却要直接学高等数学、大学物理之类的课程，对他来说，学起来属实有点难度，因此，需要经常找刘舒扬补习功课。
初念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刘舒扬不停地在纸上写写划划，钟明川坐在旁边很仔细的在听，两个人口中说着什么“曲线”“函数”“高空压力”“摩擦”之类她听都没听过的词汇。
对一个还在努力上中学的人而言，太高级、太晦涩了，完全听不懂！
唉！人跟人之间，怎么能差距那么大呢？明明钟明川看着也没比她大几岁啊。
***
为了报答钟明川多次出手相助，初念今儿下了血本了，买了条很大的花鲢，又买了许多的配菜，打算做个鱼肉锅子请钟明川吃。
吃鱼肉锅子，鱼汤汤底很重要，恰好中午炒臊子练出了半碗猪油，用猪油把鱼头和鱼骨头煎的两面焦黄，加水烧开之后小火慢慢的炖，等她把鱼肉片成薄薄的，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锅里的香气就随着袅袅升起的白烟在屋子里飘散开来。
刘舒扬“啪”的把手中的钢笔放下，说：“该吃饭了，剩下的下回再讲。”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钟明川“嗯”了一声，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刘舒扬：“啊？我平常既要上课又要训练，出来一次还要打报告请假，很不容易的，您至少把这一小节讲完吧。”
刘舒扬摆手出去了，“下面的很容易，你自己看也能看明白。”
他循着香味去了暂时被初念充当厨房的阳台，看见那里摆放的锅碗瓢盆和瓶瓶罐罐，吃惊的说：“小初同学，中午你不刚说过自己很穷嘛，怎么又添了这么多东西？啧，这么丰盛，真是大手笔啊！”
可不是大手笔嘛！初念现在还心疼的直抽抽，为了吃顿鱼肉锅子，这么多食材先不说了，她还新买了一个铜锅炉子，哦，还有木炭。
要不钟明川救了自己，又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她是万万不会这么豪横的花钱的。
她把洗好的蔬菜放到全部放到一个盆子里去，感叹：“唉，中午我还是个下中农，吃了这顿饭，我就彻底成贫农啦！”
刘舒扬被她逗的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跟过来的钟明川，听到她这句话，没忍住，也笑了。
初念把那盆蔬菜递给钟明川，还眨着眼调皮的问他：“解fang军同志，你说我这种贫农是不是可以打土豪呀？”
钟明川心跳如擂鼓，她的眼睛长的可真好看，大大的杏仁眼，亮晶晶的，里面……像是藏了一颗星星，眼尾处有一点点上挑，笑起来有点……勾人，那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眨一眨就眨进了他的心里……
他被震的头晕目眩，本能的给她打配合，“那当然，d的立场就是保护农民阶|级的利益，你如果打不过，我可以帮助你。”
初念笑的甜滋滋的：“不用啦，我可以的。”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刘舒扬，“刘老师，听到了吧，今天就只好麻烦您把锅子端到餐桌上去吧。”
后知后觉的刘舒扬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成了“地主”，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那俩人，“你，还有你，你们俩……”
鱼头汤熬的奶白，初念一人给盛了一碗，“先喝完汤开开胃。”
被两个小辈戏耍了一回的刘舒扬故意板着脸，装作不开心的样子，呲溜喝了一口，得，板不下去去了，实在太鲜美了，就是有点烫，他把汤碗往旁边一推，“我待会儿再喝。”
说完，埋头猛吃。
钟明川在军队里训练出来了，不怕烫，三两口喝完了一碗汤，他吃饭速度比刘舒扬还快，初念就看着那俩人，筷子一刻不停，“刷刷刷”从锅里夹起来就往嘴巴里放，就好像他们俩的舌头是有隔热层似的，一点不嫌烫。
就端着一碗鱼汤坐在旁边慢慢的喝着，看他俩吃的热火朝天、大汗淋漓。
“你，不吃吗？”钟明川见她一直不动筷子，抬头问。
初念摇摇头，“中午的面条我吃的有点多了，这会儿还不饿，你俩多吃点。”
不得不说，钟明川是真的能吃，五六斤的花鲢，至少有一半的肉进了他的肚子，再加上还有不少青菜、萝卜、豆腐，粉条，初念觉得他一顿饭吃的比自己一整天吃的东西都多，就这，钟明川好像还没吃饱，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就试探着问了一句：“中午我擀的面条还剩了一把，要不，给你下锅里？”
“行！”刚吃了半饱的钟明川一点也不气的答应了，好久没有吃饭吃的这么爽快了，没想到她做饭的手艺还那么好。
初念噎了一下，好吧，还真的没吃饱，看来上次给他拿四个馒头有点少了。
他看上去也不胖啊，怎么就这么能吃呢？
钟明川丝毫不知道自己早早就因为能吃被她嫌弃了，他正跟初念亲手擀的面条做最激烈的斗争，结果就是他大获全胜，全歼“敌军”。
见他吃完了，早抱着肚子半躺在沙发上的刘舒扬说：“怎么样？小初同学的手艺很可以吧？”
钟明川由衷的夸道：“非常好吃。”
刘舒扬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哎呀，也不知道以后哪位幸运的男同学能娶到她哟！”
他转身朝在阳台上收拾案板的初念说：“小初同学，以后我能不能去你家蹭饭？”
“能啊，”初念笑了笑，“只要您能帮我考上大学，随时欢迎。”
不好，钟明川心里说，他不太想欢迎。
鱼肉锅子做起来不费时间，钟明川吃的速度又快，等吃饱喝足，还不到六点半，看着桌子上又是锅又是碗又是盆子的，初念哀叹了声，这么多得洗到什么时候去？
钟明川倒了杯水回来，就看见她一脸惆怅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忍不住低声笑了笑。
他放下水杯，撸起袖子，端起铜锅就往水槽去：“我去洗吧。”
哪有让人干活的道理！
初念赶紧站起来，去跟他抢锅子，钟明川扭了个身，就躲了过去，初念差点撞到他身上。
钟明川干咳了一下，“我吃的有点多，刚好动一动，你把桌子上的几个碗给我拿来，然后就去歇着吧。”
好在，这小楼虽然不通自来水，但屋子里用水泥砌了一个水槽，要不然还得跑到井边去洗刷，那可就更麻烦了。
初念哪好意思自己歇着却让人家干活啊，她就站在旁边给钟明川帮忙，不时的帮着倒碱面、舀水，然后接过洗净的碗来擦干。
忽然间，钟明川有一种错觉，感觉这就像是两个人的小家，初念做饭，他洗碗，两个人配合着做家务……
这种感觉，说实话，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