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地睁眼,明显恼了。
萧玄璟却没看太后一眼,快步走到贺栀宁身边,将她扶起来:“地上又凉又硬,怎么跪地上?腿疼不疼?”
“我……”贺栀宁正要开口,太后疾言怒斥:“璟儿,你越发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如今,在她这个儿子眼里,她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
贺栀宁必须死,可……
她太了解她这个儿子,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他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要是真弄死了贺栀宁,弑母这种事他完全做得出来。
“儿臣不敢。”萧玄璟嘴上说不敢,实则把贺栀宁紧紧护在怀里,并强调道,“儿臣告诉过母后,儿臣的未婚妻身子不能受累,她要是跪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会怨恨母后,儿臣相信这并非母后想看到的,还请母后心疼心疼儿臣的未婚妻。”
太后冷眼看向贺栀宁,身段虽然纤瘦,可面色红润有光泽,哪里像身子不好的人……
“哀家宣她过来,只是想让她为哀家诵读佛经,哀家何时苛待过她?”太后气得咬牙,却又必须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璟儿,哀家之前确实不喜欢你挑的儿媳妇,可既然哀家点头同意了,哀家压根没必要为难算计一个小丫头。”
贺栀宁心里冷笑,她可没忘当初送她的那盒绝子药膏。
太后扫了眼贺栀宁手里的佛经,又说,“你们即将成亲,哀家宣她过来,无非是想与她多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等将来入门,也好早日为哀家生个小皇孙,让哀家享受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说到这,狠狠拂袖,径直走出了暗室,“璟儿,你真是太伤哀家的心了。”
李嬷嬷赶紧跟上,扶住太后的胳膊,劝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萧玄璟表情依旧,好似方才那一番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贺栀宁不希望母子因她反目,却也不愿为太后说什么好话,只道:“玄璟,太后只是让我诵读佛经,并未责难我,你无需因这些小事为我出头。”
进暗室时,她就检查过香炉里的熏香,气味虽然很重很呛,却没有添加任何伤人身体的毒药。
她手里这本佛经,也没有问题,更没有与熏香相克而产生毒素的成分。
太后从前不知她是毒医的徒弟,而今知道,自然不会蠢到用同样的法子算计她。
至于太后让她进暗室诵佛经的真正目的,她尚未想明白。
“嗯。”萧玄璟心底不舍他女人受任何委屈,即使是在诵佛经这种小事上,不过嘴上没再说什么,牵着她出了暗室。
太后坐在榻上,浑身散发着皇太后的威仪,正等着两人主动到她面前认错领罚。
可惜萧玄璟并未如她的愿。
萧玄璟牵着贺栀宁走到太后跟前,微微垂首:“母后,阿宁身子不太舒服,儿臣先送她回去休息。母后若想有人为您诵佛经,儿臣稍后给母后选两个心仪的。儿臣告退。”
丢下这句话,就拉着贺栀宁走了。
贺栀宁连告退礼都来不及行。
两人一离开,太后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将手里的佛珠和桌上的茶盏全部砸到地上,咆哮声随之响起:“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太后息怒……”李嬷嬷欲上前劝慰。
太后怒瞪了她一眼,“息怒?他如今完全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说两句,他拿十句话来堵哀家,哀家如何息怒?”
当年,她就不该答应先帝!
当年,她就该活活掐死他!
李嬷嬷伸手抚着太后的后背替她顺气:“王爷不近女色,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动心的,那定是将她放在心尖上宠着,可谁又能说,王爷会一直宠爱她,若哪天王爷厌弃了她,她失了王爷的庇护,还不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番话,无疑让太后心里好受了许多。
可,怒火仍未平息。
李嬷嬷又道:“自王爷摄政,逐渐脱离了太后您的掌控,而贺小姐是王爷的逆鳞,太后不可将王爷逼急了,更别脏了自己的手。”
最后半句话,让太后猛然想起了某些往事。
想要除去自己最讨厌的人,用她最在意的人做刀,才是最锋利最残忍的。
倘若将来某一日,贺栀宁被萧玄璟亲手杀死……
想罢,太后眼底闪过阴险的暗芒,随即在李嬷嬷耳边小声吩咐道:“哀家……”
李嬷嬷听完,心中一惊:“太后,要是王爷他压制不了,可就……”
“他是哀家的儿子,从小意志力就超出常人,怎么可能压制不住。”太后凉薄勾唇,保持清醒的意识伤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阻止自己,恐怕是这世间最痛苦最绝望的事吧。
李嬷嬷有些后悔,却又不敢忤逆太后的旨意,带着东西去了御膳房。
……
萧玄璟对太后不是没有防备,可他们是亲母子,千防万防总会有忽视的时候,不过这是后话。
两人回到偏殿,萧玄璟便让人传了膳。
宫人刚把菜摆好,门外就响起了戚芃芃的声音:“臣女有事求见荣湘郡主。”
贺栀宁根本不想见戚芃芃,不悦地皱了皱眉。
萧玄璟立马意会自家女人的小情绪,转头看向云柳:“让她滚!”
“是。”云柳疾步跑出偏殿,杏眼毫不掩饰对戚芃芃的憎恶,“郡主没空见你,快滚。”
“你算什么东西,也……”
戚芃芃话没说完,云柳猛地甩她一巴掌。
“啪!”
戚芃芃被打蒙了,“你……”
“我是摄政王府的人,王爷说了,让你滚!”云柳冷着脸,刻意强调是摄政王让她滚。
“你……”
“你什么你,再不滚,我还打你。”云柳双眸一眯,眼神如刀,刮在戚芃芃脸上。
戚芃芃被她的狠厉吓到,灰溜溜走了。
第一日入宫就与太后、戚芃芃闹了不愉快,贺栀宁有些头疼,于是晚上沐浴的时候多泡了会。
前朝因立储一事,奏折一日比一日多,萧玄璟忙到下半夜才悄无声息溜进偏殿,褪去外袍,在贺栀宁身边躺下,把人闹醒,动作小心翼翼的将她捞到怀里抱着。
闻着怀里姑娘身上和发丝间的清香,萧玄璟只觉一日的疲惫都散去了大半,很快陷入梦乡。
可入梦不足半刻,怀中人一声尖叫,让他猛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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