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从桌底摸出一块抹布,包住苏时锦手里的瓷片,“锦儿,她身为伯爵府嫡女,从小礼仪规矩学的不比我们少,但她能说出那样一番话,还在背后妄议摄政王,要么是她的礼仪规矩没学到位,要么是故意说那番话来中伤我。”
“若是前者,说明之前在我们面前的她都是装的。若是后者,说明她的目的不单纯。
总而言之,我觉得她这个人心思复杂,你以后还是少与她来往,最好避而远之。”
“表姐,应该没那么严重吧?”苏时锦印象中的戚碧春,脾气好,又大方,与她还有许多共同话题,并非一个心思不纯之人。
今日那番话确实让人听着不舒服,可要说有什么目的,她是真没看出来。
贺栀宁心底暗叹一声:“人心险恶,你防着点不会有错。”
“嗯,我会的。”表姐不会害她。
既然表姐不同意她与戚碧春来往,她不来往就是,反正她也不缺这一个手帕交。
今日赏花宴赏的是一盆紫海棠和两盆七彩海棠,宴会地点设在太子妃所住的芙蓉苑。
贺栀宁和苏时锦到的时候,京中贵女们已经到的差不多,每个人衣着华丽,满头珠钗,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在贺栀宁踏进院子的那一刻,原本还说说笑笑的贵女们齐齐往院门口看去,先是上下打量着她,而后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没,摄政王好像宠幸了一个青楼女子。”
“怎么没听说,城中都传遍了,那青楼女子还是秦楼的花魁呢。”
“我听说那花魁身段妖娆,许多贵门子弟都是她的常客呢,我还听说她长得与我们东陵女子不同,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就连女人看了都能被她勾去三魂七魄。”
“难怪摄政王都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们说,摄政王从前那般宠爱贺小姐,如今是不是厌倦了,才会转头去宠幸一个青楼女人?”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贺小姐长得没有那位花魁好看。”
“要我说啊,还是咱们这些人命不好,没生得秦楼花魁那般容貌,不然怎么也论不到一个千人枕万人骑的风尘女人爬上摄政王的床。”
“哎……摄政王矜贵无双,怎么想不开要去幸一个身子肮脏的女人,那可会脏了他的身子,说不定还会……染上什么隐疾。”
随着两人走近,那些议论声清晰落入她们的耳朵,甚至还有嘲笑声。
苏时锦听不下去,想要上前理论,被贺栀宁拽了回来:“锦儿别冲动。”
“表姐,她们说的话太难听了,而且还敢在背后妄议摄政王,她们怕不是忘记你是皇上钦点的摄政王妃,我得上去警告一番。”苏时锦愤然道。
贺栀宁微微摇头:“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咱们犯不着与她们计较。”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道勃然大怒的声音:“放肆!”
众千金见来人是倾城郡主,皆脸色一白,大气都不敢出。
贺栀宁微微侧头,发现君倾城盯着一位穿着蓝裙的千金,心知她想做什么,悄悄揪住苏时锦的衣袖,朝后退了好几步。
君倾城淡淡扫了贺栀宁一眼,然后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徐徐走到那位蓝裙千金面前,厌恶地瞪着她:“小荷,夏小姐言辱摄政王,给本郡主狠狠掌嘴!”
被称呼为夏小姐的千金,正是礼部侍郎的小女儿夏青梅。
此话一出,夏青梅身子一僵,俏脸煞白,扑通跪下求饶:“郡主,臣女知错,臣女再也不敢了,求郡主给臣女一个改过的机会。”
君倾城不理会,转身走到一旁坐下,神色阴冷的盯着夏青梅。
小荷在夏青梅面前站定,“夏小姐,得罪了。”
“郡主,臣女……啊……”
啪的一巴掌,打得夏青梅尖叫起来。
众千金看到这架势,皆往后挪了挪,尤其是刚才提及摄政王的几位千金,生怕下一个被掌掴的是自己,努力往后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啪啪啪——”
小荷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十下,夏青梅一张脸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成了一个卤猪头,嘴角淤青,鲜血直流,连声音都发不出,她只好两眼一翻,往地上一倒。
小荷停下,甩了甩已经发麻的双手:“郡主,她晕了。”
“扔出府去。”君倾城轻飘飘摆了摆手。
话落,立刻有两名力气大的丫鬟将夏青梅拖出了芙蓉苑。
君倾城视线扫过众千金的脸,眼底的怒火只增不减。
几个心虚的千金触碰到她的目光,面色由红转白。
须臾,只见君倾城抬手指了几个千金,“她,她,还有她,各掌掴十五,以儆效尤。”
“以后,再让本郡主听到你们妄议摄政王,本郡主绝不轻饶。”
被点到的千金顿时如坠冰窖,接连跪下认错,并兀自扇起了自己巴掌。
哪怕萧玄璟对君倾城不好,他在君倾城心中的地位也不会轻易改变,因而十五个巴掌,一个都没少。
打完,几人被赶出了太子府。
一场闹剧结束,苏时锦看的大快人心,凑到贺栀宁耳边小声道:“虽然我不喜欢倾城郡主,但郡主今日算是为表姐出了口恶气,简直太爽了。经此一事,谅她们不会再随便乱嚼舌根。”
贺栀宁扭头看了眼苏时锦,无奈笑了笑。
君倾城确实出了口气,但她是恼怒她们在背后抹黑萧玄璟,可不是为了她。
不过,这口气不论为了谁,挨打的几位千金都不值得人同情。
至于她嘛,明着不行,就来暗的。
宴会结束,贺栀宁便吩咐云柳暗中将所有嚼舌根的千金揍了一顿,当然这是后话。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苏时锦的目光在君倾城脸上流连:“倾城郡主好像自及笄后就没出过府,她的脸色看上去好差,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贺栀宁侧目看去。
君倾城自上次在及笄宴上算计萧玄璟,被萧玄璟吓唬了一顿,一连两个月都待在南安王府养病。
与之前相比,她消瘦了很多,巴掌大的脸都快瘦脱相了,唇瓣虽然涂了厚厚的口脂,但整个人的气色还是很差,尤其是下眼睑处,有一片明显的乌青,像是长期没睡好觉,又像是吃了什么慢性毒药……
似是察觉到俩姐妹的目光,君倾城扭头望去,恰与贺栀宁视线交汇。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起身,朝贺栀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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